18、缺德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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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谢淮突然心生愧疚起来。
苏知棠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儿，昨儿下午富贵婶专门找了她和赵如意一趟，富贵婶想让她们两个等新娘子来了去陪陪新娘子，说是村尾就她们两个是年轻姑娘，陪着新娘子也好说话。
等富贵婶走了，赵如意又悄悄和苏知棠讲，“富贵叔是被他们那一大家子分出去的，当时闹得很难看，现在他们早就断了关系了，不然也轮不到咱们两个外人去陪新娘子坐着。”
大河村里赵家是大姓，姓赵的住在村尾实在是不多见，赵如意一家是因为赵如意的爹曾经就是个猎户，为了方便打猎专门搬到村尾来了。
赵富贵家为了这次婚宴下足了本钱，愣是准备了四荤六素，算得上是村里顶好的席面了。
村里人赴宴也都带着贺礼，苏知棠家的鸡蛋都是随下随吃，赵家就匀出来了一些先借给她用。
这会儿新娘还没来，村里人就在院子里帮着干活儿。
苏知棠和赵如意就坐在一边剥蒜，顺便听村里的妇人们扯扯东家长西家短。
随着敲锣打鼓声越来越近，门口的鞭炮声也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村里的孩子拍手嬉笑着跟在牛车后面，好不热闹。
等鞭炮放完，牛车也到了门口。
牛车上坐着的新娘子穿着一身红衣服，头上也盖着红盖头。
赵石头笑容满面地把新娘子牵下牛车，跨过了火盆，两人携手走进院子。
赵富贵夫妻俩红光满面地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媒婆也是面带喜色，大声喊道：“吉时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一声“礼成”，苏知棠和赵如意就跟着一群妇人簇拥着新娘子往新房走，赵石头则被村里的年轻汉子们拉去酒桌上灌酒。
进了新房，妇人们说了几句吉祥话，就赶紧去席面上了。
今天来的人多，去晚了哪里还有好位置？
赵富贵家也学着苏知棠和文郎中的院子，在自家院子旁边又圈了院子盖了房子给小两口住，这会儿老宅摆的酒席已经开席了，热闹非常，倒映衬的新院子有些冷清。
苏知棠第一次做这种陪新娘子的活儿，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赵如意又素来是个话不多的，新娘子不认识她们，更不知道说些什么，新房的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赵如意眼睛一亮，一边起身往门边走去，一边笑道：“准儿是送饭的过来了。”
哪知门一打开，是几个彪形大汉。
赵如意一愣，忙道：“席面都在那边，你们来错地方了。”
说着，便要把门关上。
门外几个静默不语的男人见门开了，立刻叫嚷起来。
“哪有侄子娶亲不叫家里人的？”为首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道：“石头他大表哥还没娶媳妇呢，哪里轮得着石头娶媳妇了？”
“你是谁家的媳妇儿，赶紧让开！”说着，一个男人便用力推了赵如意一把。
赵如意被推了个踉跄，苏知棠一下站起身来，新娘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忙出声问道：“怎么了？”
苏知棠小声安抚道：“没事的，你安心坐着吧。”
说完，苏知棠快步走过去，挡在几个刚踏进房门的男人面前，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留着口水的男人看到苏知棠眼睛一亮，“我媳妇儿，你就是我媳妇儿嘿嘿。”
赵如意忙凑到苏知棠跟前，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富贵叔大哥的儿子，是个傻子。”
苏知棠抿了抿唇，皱眉道：“赶紧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石头大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毫不顾忌道：“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你媳妇了，我和你二叔在门外面守着。”
说着，石头大伯便伸手去拽赵如意，想把她拽出去。
苏知棠把赵如意护在身后，一脚踢在石头大伯肚子上，直把站在面前的石头大伯踢出几米远。
几个男人都愣住了。
苏知棠又是一个旋风踢，还在嘻嘻笑的傻子也从屋里飞了出去。
傻子可不知道他们在干的事是缺德事，当下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石头大伯连忙去捂儿子的嘴，他们几个小心翼翼地绕过人群，万一被人发现了就糟糕了。
还站在门口的石头二伯和傻子的几个弟兄都傻了眼，看看站在门口的苏知棠，又看看外面热闹的院子，一时进去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
屋里还有新娘子，苏知棠不能跑出去喊人，又不敢让赵如意跑出去，便站在门口大喊：“富贵婶！富贵婶！”
几个男人想去捂苏知棠的嘴，可又不敢，只好匆匆忙忙架着傻子往外走。
新房子外面也摆着三桌席面，原本今天来的人多，他们也不扎眼，可是傻子又哭又喊，“我要媳妇儿，我要媳妇儿……”，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
“这不是赵有贵和赵有财兄弟俩吗？他们不是和富贵分家了，怎么还带着几个儿子过来了？”
“有贵家的傻子哭什么呢？”
“他们怎么从这出来的？”
“……”
赵如意松了口气，富贵婶端着两个大碗走了过来，笑眯眯道：“饿坏了吧，来来来，你俩先吃，我再给小满端。”
苏知棠连忙接过富贵婶手里的饭。
赵如意把富贵婶拉到一边，指了指大门外的赵有贵等人，把刚刚的事给富贵婶讲了一遍。
富贵婶的脸一下沉了下去，恨声道：“我没找他们算账，他们还敢找上门来。”
说完，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苏知棠让赵如意和钱小满先吃，她跟着富贵婶一块往外走去。
好巧不巧，新房子外面的一桌席面上坐着二赖子等人。
这段时间二赖子表现感人，村里人也不再排斥他们了，富贵婶知道他们天天跟着苏知棠练武，是特意把他们也喊来吃席的。
赵有贵急得满头大汗，若是只有几个人推开也就是了，可偏偏围上来的人很多，还是二赖子这种货色。
看到苏知棠和富贵婶一块出来了，二赖子连忙道：“老大，我们一直在这看着呢，没人进去。”
苏知棠点点头，富贵婶怒气冲冲道：“二赖子，给婶子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一群不知廉耻的货色！”
二赖子下意识看向苏知棠，苏知棠又点点头，“别打死了就行。”
二赖子等人顿时喜笑颜开，抡起胳膊就开始打。
在乱哄哄的声音中，富贵婶把苏知棠拉到一边，“知知，多亏有你在。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一会儿婶子把那个猪肘子给你装上。”
苏知棠连连推辞，富贵婶只当没听见，把她送到新房门口就走了，没一会儿又端了一碗饭来。
赵如意把门关好，拍着胸口道：“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
钱小满已经揭了盖头，她生得很是清秀，两个大眼睛水汪汪的，一身红色的衣服衬得她人比花娇。
富贵婶给她们三个盛了一大碗饭，饭上还盖着满满的荤菜。
三人刚要吃，便听有人在敲门，苏知棠立刻警惕起来，让赵如意把红盖头给钱小满盖好，自己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新郎官赵石头，他手里也端着一碗饭。
苏知棠下意识地让开了门口，赵石头抬步走了进来。
“石头哥，你怎么过来了？”赵如意好奇道：“你不是在那边喝酒吗？”
赵石头笑了笑，目光落在钱小满身上，“我怕小满饿了，就先给她送点爱吃的东西过来。”
刚说完，赵石头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三碗饭，苏知棠默默挡住饭碗，“正好她还没吃。”
赵石头指了指桌上三个碗，“那这三碗……”
苏知棠面不改色道：“是我和如意的，我们两个吃得多。”
赵如意没忍住笑出声来。
赵如意接过赵石头手里的碗，“行了，石头哥，这里有我和知知看着，你赶紧过去吧，一会儿他们都跑过来了。”
赵石头又看了钱小满一眼，面脸通红地走了。
钱小满揭了盖头，看着新拿进来的饭，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
这下总算能安生地吃饭了，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很快就熟捻起来。
苏知棠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手里还端着富贵婶硬塞给她的大肘子。
文郎中和秀秀刚从山上回来，谢淮没去宴席，他不喝酒，也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有了苏知棠带回来的大肘子，谢淮简单拌了个菜，他们就开始吃饭了。
秀秀一脸羡慕地听苏知棠讲今天有多热闹，她原本也想去的，但文郎中怕她给苏知棠添麻烦，就把她带上山了。
等听到苏知棠说赵有贵等人找茬儿的时候，谢淮一下皱起了眉头。
苏知棠又添油加醋地说起自己如何英勇，又是如何英雄救美，秀秀听得津津有味，谢淮的眉头又不自觉舒展开来。
察觉到谢淮的心情总算多云转晴了，苏知棠默默松了口气，暗道谢淮最近实在有些喜怒无常。
文郎中笑眯眯地看着三人，捋了捋胡须道：“快要端午节了，你们有空可以去县城里转转，买些艾花百索什么的，也能讨个端午的好彩头。”
秀秀也接口道：“是呀是呀，知知姐，还有大牛哥，咱们一块去吧。”
因着快端午了，大河村的私塾就放假了，谢淮也闲下来了。
苏知棠本来也很清闲，当下便应道：“行啊，一会儿我问问如意去不去，明天咱们一块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缺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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