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痛》四玄

13、第十一章：美好的日子

　　外面的天空很好，秋天这个季节不属于离别。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我喜欢这么说。乌尔也认同。
　　和乌尔在一起是快乐的。

　　秋天，果子熟了。秋叶泛黄，落下，只有些淡淡的凄迷。有时我还是会感到孤单。
　　一年了，我呆在这里一年了，漫长的岁月，我像呆了一百年了一样，有时我竟忘了我是谁。我是林洛南还是令月？
　　我可以承担的是什么？

　　乌尔出现在我的面前，笑着看着我。我转头同样的看着他，看她那原本就美丽的脸，笑，也挂在嘴边。
　　乌尔与我同岁，她的成熟干练在我的身上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来，我单薄得如同易碎的花。看着乌尔眼里的怜惜和疼爱，我知道她爱惨了我。
　　“令月，我带你出去摘果子吧！秋天来了，果实成熟了。”乌尔笑着。
　　我看到乌尔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散在肩上，一身蓝格子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更加美丽和青春。乌尔本来就不老，我在心里碎碎的念着。一脸素妆的乌尔让我看起来有些不习惯。不过我喜欢，我就这么痴痴的望着乌尔。乌尔也这么呆呆的望着我。我们就这样相视着。傻傻的。
　　“令月？”安连轻轻的叫道，“小姐？您要我找的篮子。”她走进乌尔，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们两个人。
　　“篮子？……哦，令月，我带你去一个秘密的地方，很是美丽。”乌尔接过篮子。
　　“真的？”我问。
　　“是啊！”乌尔开心的笑道。
　　“那，那带安连也一起去吧。”我怯怯的说。
　　“好啊，你不说我也要带她去呢。她可是有责任的，我们的午餐可是由她负责的。是不是啊，安连。”乌尔开心地对这安连笑着说。安连的脸红了，我看到她的泪水在眼里，久久的。好半天，安连抬起头来，我看到她那浅浅的笑，一滴泪也没掉落，她是坚强的。

　　我换上了花布的裙子，穿上了胶鞋，麻花的辫子斜斜的垂在肩下。我已好久没有穿这样的衣服了，平常我都被乌尔打扮得像个娃娃一样。好久，好久了，我曾经也是这身打扮，爸爸妈妈把我护在中间，我好幸福！
　　“好美啊，令月。”乌尔上前搂住我，吻我的额头。然后说：“我们出发！！！”
　　我说：“我们出发。安连，我的蓝子。”安连第上篮子。
　　秘密的地方？我笑，透过窗外，远远的我望见那一片我不曾走进的林子。
　　是那儿吗？乌尔。

　　我们穿过那昏暗的走廊，怀着激动的神情，在这空荡荡的地方走过，脚下时不时地传来空洞的脚步声。这一路像往常一样鲜有人经过，孤独滑过我的脑海。我望向走廊的最深处，望的是无尽的黑暗。
　　“嘎吱……”通往后花园的大门开了。阳光又一次刺痛我的双眼，乌尔习惯性的扔下篮子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乌尔，你的眼睛还是那么的讨厌光。”我尴尬的笑了一下。
　　“……？我？”又一次尴尬，但不是我。

　　走了好久，我从来没有离开这座房子这么久（远）过，还是第一次，我才看清了这座房子，很高、很大和很漂亮，我只能用这几个词来形容，因为我实在是不喜欢这里。
　　乌尔看我呆愣的看着这所房子的时候，她捅捅我的胳膊，拉起我的手，说：“令月，快走啊，我们快到了。”
　　我回过身，看着乌尔：“这里虽然很大，但对于我来说还是很小，小得可怜，小得都让我忘了什么是自由。”
　　“可是希望还在啊！”说完拉着我跑开。
　　被留下的安连有些莫名奇妙，追上来，气喘吁吁的说：“等等我，等等我……”

　　离大大的房子太远了，我有时会停下脚步,不敢上前。乌尔就这么拉着我，说：“不要怕。”
　　我向来对光长叶子的植物是不感兴趣的，但据我多年的经验，这让我天天可以在我房间里的窗户上看到的是杨树。站在这些树的脚下，我感到我是那么的渺小。
　　“令月，快到了。”乌尔喊道。我挎着篮子，追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来到了我们想要的地方。
　　这是一小片的果园，不大，但是却很美。闭上眼睛，轻轻的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还真有秋天的味道。
　　果子熟透了，安连站在我的身边，“咯咯”的笑。
　　几个园丁模样的人过来搬梯子，然后离开。
　　安连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铺上毯子，放下手中装着我们午饭的篮子，一路小跑，又折了回来。
　　“令月，你想吃什么？我去摘。”
　　我看到苹果，梨，海棠果，南果梨，好多好多。我眼花缭乱的东瞅瞅西看看，不知该吃什么。“有草莓吗？”我问。
　　“草莓？嗯……应该有。”乌尔跑开。不一会便回来了，拉着我的手，“跟我来呀。”于是我跌跌创创的跟着乌尔来到一个似乎是养花的花房里。
　　好多花啊！我在心里感叹道。
　　在花房的一角，红红的娇艳的草莓隐藏在绿幽幽叶子下。
　　“好可爱啊！”我说。
　　“喜欢吗？”
　　“喜欢。”
　　“养花的人说了，只要喜欢就可以摘下吃。”乌尔一连肯定地说。
　　“是吗？太好了，不过，我觉得还是这样看看吧。看着这些草莓在这里越长越多，越来越漂亮，多好。”我望了望乌尔，“我可以经常来这里吗？”
　　长时间的沉默，“好啊，不过一定要有人陪着。”
　　太好了，我笑，亲了一下乌尔。乌尔无可奈何的擦了擦我留在她脸上的口水。
　　这里还有很多花呢。我真希望天天来。

　　“乌尔，我要吃苹果。不过我想自己摘。”
　　“不行，太高了，很危险。”乌尔否定。
　　“我就摘一个，摘完就下来。”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乌尔。
　　一个想摘，一个不让摘。两个人争执了半天。赢的当然是我了。
　　那个又大又圆又红的苹果是我的最终目标，我爬啊爬，摘到了。

　　“小心！！！”有人喊道。
　　小心？什么意思？我感到我离开了梯子，落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木讷了半天，抬头看见绍云搂我在怀。
　　“蛮重的。”绍云有些尴尬。
　　“为什么？”我小声的问。
　　因为只有你看见我的孤单。绍云望着我，笑。
　　“不过我依然恨你，你的懦弱，虚伪。”
　　“可是，我……爱你。”
　　……

　　我说过，谁，都可以爱我。

　　“令月，你没有事吧？”乌尔焦急的问。
　　“我没有事。”绍云放我下来，我手里还紧紧地握有那个苹果，虽不是最好的，但只要我喜欢就不会放弃。不只有苹果，什么也是。
　　“没想到，这片果园是你经营的……”乌尔说。
　　“是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我，自由，我也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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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就这么互相望着。
　　“我准备了好多食物呢，……？”安连说。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围在一起。食不择味。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我好像有些有些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忘了我的一切，我的屈辱，我的自尊，我所承受的伤。
　　我是一个折翼天使。

　　日子，像流水一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