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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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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宫中寂静无声。
唯有一轮明月孤独的悬挂半空。
一位妙龄女子迈进了皇帝的寝宫。
“辛奴,过来。”
刚踏入内,便听见皇帝慵懒的声音传来。
辛寻漪刚刚沐浴完的身体下意识的僵了僵,强迫自己抬脚朝着声音来源走去。
严郁坐在榻上,撑着头笑看着她。
笑容让她身体一软,险些一下跪在地上。
“皇上有何吩咐?”
相处的这一年多以来,她多少是摸索了些疯子的心理。疯子向来喜怒无常,能让疯子笑得这么高兴的,不是喜事就是坏事。
“今日,我寻得一件有趣的物件,想着辛奴终日烦闷,我将此物赠你解乏可好?”
许是严郁一时没适应身份,面对辛寻漪时,他也从不自称为朕。
辛寻漪预感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心跳如雷,勉强的扬起一个微笑道:“多谢皇上——”
还未待她讲完,严郁伸手将一封信纸扔在地上。
辛寻漪顿时僵住。
浅黄的信纸刺痛她的双眼。
这是早上她亲手递给宫女托她带出宫外的。
没想到那宫女收了钱竟然还出卖了她。
一时顾不得那么多,辛寻漪立马扑通一声跪下,乖乖认错,“皇上我错了。”
严郁笑看着她,漫不经心的问道:“错在哪了?”
“错在我不该给人传信,妄想设计逃跑。”辛寻漪声音越来越低,一字一句的招供出自己的计划。
“哦,是吗。辛奴这是给谁传信?”严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给...给..”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辛寻漪恐惧的不敢供出那人,因为她知道,一旦说出那个名字。他将会被这个疯子残忍的杀害。
严郁见她如此,怒气更甚,面上却依旧毫无波澜。
可怜的小官家庶女,还能认识什么救她出皇宫的人?
除了她那老相好的,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怎么,辛奴不愿说?也好,既然这样。朕便让那将军府的小公子去为朕镇守边疆,边疆路远,若是在途中出现什么意外,也不是朕能所预知的了。”
明晃晃的威胁辛寻漪不是听不出来,她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不要!求皇上不要降罪于他,这全是我一人的谋划。”
严郁怒极反笑。
“你一人的谋划?”自己好吃好喝供着她,她还不知足,竟想着寻求老相好的帮助逃跑。
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慢悠悠的说道:“是吗?可朕所认识的辛奴,乖顺听话并非这种胆大之人。若非被旁人所蒙蔽,也不会一时做出这些出格之事来。”
辛寻漪见这次自己乖乖的认错也不见好,反而有将眼前这个疯子心中无名之火越烧越旺时,心下了然。
将心一横,随后站起身来,在严郁似笑非笑的注视下。
一件件的褪去自己的外衣。
严郁不为所动,依旧坐在榻上。
辛寻漪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将他的内袍轻轻拉开。
迫于羞愧,半晌没有动作。
“怎么,辛奴服侍了我这么久,脸皮还是这么的薄,胆子还是这么小吗?既然这样怎么有胆往宫外传消息?嗯?”
辛寻漪不由得将眼一闭,视死如归的在他炽热的注视下,将头埋向了他的胯间。
严郁嗤笑一声,“竟然不知辛奴今日有此兴致,以往可不见辛奴这么会伺候人。”
辛寻漪听着头顶传来的戏谑,感觉到自己脸颊顿时一片炙热,连带着耳朵都一阵刺痛。
一炷香后,门外的宫女听见了吩咐,端来热水。
“过来,替我擦擦。”严郁命人退下,走下了床。
辛寻漪听见严郁如此说,便起身走过去。
拧干了布替他擦拭。
待擦到有着粘稠液体的柱状物时,也禁不住别开目光。
“方才不见辛奴这么害羞。”严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辛寻漪顿时更加羞愧的抬不起头。
见她如此,严郁心情更是大好。
辛寻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瞪着他。
若非哄你这个疯子,谁会愿意..
好在他已然不计较此事,自己今晚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替他擦拭干净后,两人一同躺在床上。
严郁在睡前不温不火的警告着她,“若是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在你脖子上套个圈,叫你日日夜夜的都跪在地上。”
辛寻漪身体一僵,连忙将自己贴上去,环抱着这具刚硬的身体。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断我的腿。”
严郁受用的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只要你一直乖乖的,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见她乖乖点头,温柔说道:“早些歇息吧。”
辛寻漪应声闭上眼。
不多时身旁就传来严郁熟睡的声音。
辛寻漪许久睡不着,索性睁开眼,感受着一片黑暗。
身旁严郁的手臂牢牢禁锢着她。
辛寻漪不免心中一阵苦涩。
自小自己便不被宠爱,母亲早早离她而去。
父亲一向疼爱姐姐,而自己只想着父亲看自己一眼都是奢求。
整个童年都在嫡母的白眼,姐姐的嘲笑中度过。
姐姐高兴了,她便有日子过。姐姐不开心,父亲便将过错都怪罪于她。
她等了又等,始终等不来父亲温暖的怀抱,只有一顿顿火辣的手板子。
终于有一日,父亲竟亲自来她房中寻她。
她开心极了,以为父亲终于眼中也有她这个女儿了。当她开心的喊出那声爹爹之时,才发觉父亲的身后还站着几个不认识的人。
直到她坐上了马车的那一刻,才得知一切。
原来自己的父亲站错了队,如今那皇位上坐着的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了。
他这个小小的九品官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唯一有且由他支配的,只有自己这个小小的庶女。
或许父亲在那一刻才发觉,原来自己这个小庶女也有派的上用场的一天。
严郁的手臂越锢越紧,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小心的叹了口气。
还以为来了宫中总好过待在家中,结果也还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严郁是个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开始的时候,辛寻漪见那些人可怜,便开口求情,劝严郁不要残暴的杀生,严郁头也没回,只留下一句,“不杀生,仇恨如何止息。”
此后,辛寻漪再没有为他人求过情,生怕连累了自己。
想着想着,辛寻漪竟迷迷糊糊的睡去。
——
第二日清晨,她是被严郁弄醒的。
睡梦中她总觉得脸上痒痒的,便伸出手想挥开那东西。
啪的一声。
手中的触感使她一下惊醒过来。她睁开眼,自己的手还放在严郁的脸上,她悻悻的移开手掌。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严郁的脸上浮现一小块红红的痕迹。
辛寻漪瞧瞧了抬眼撇了一下他。
他的脸色可比昨天晚上还来的吓人。
谁让这个疯子弄醒自己的,睡梦中动的手可别算在我的头上。哼哼,活该。
辛寻漪偷摸的笑了一下,便立马恢复了表情。结果那一丝浅笑被严郁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
本想着小小惩戒她一番。
转而想到她昨夜的讨好,冷哼一声,便起身下了床。
辛寻漪见他没有生气,反而自己不声不响的出了殿门,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大清早的,疯子心情这么好?
平常严郁不折腾自己的时候,日子倒也过的还算舒心。要什么有什么,以往羡慕姐姐的日子如今也倒是过上了。
她一如往常般靠在美人塌上看书,在家中被父亲惩罚关在柴房中时,唯有书籍给她慰籍。
在那小小的柴房中,不知已看了多少本。她幻想着有一日,自己也要像那书中的人物一般,自由自在的遨游江湖。
可如今,连这皇宫也走不出去。
更别说自由了。
辛寻漪苦涩的一笑,自嘲的想着。
下辈子不如做一只鸟,想去哪就去哪。
不用在乎任何人任何事,自由自在的遨游天际。
想到这辛寻漪烦闷的看不进去一个字,便站起身走出殿门。
不觉已经是孟夏,空中随处漂浮着清新的槐花香。
辛寻漪走到树前。有一支树枝被满根的槐花压的直不起腰,独独垂了下来。
她伸手摘下一朵白花放进嘴里。满嘴清香过后就是一嘴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开,直到心底。
头顶骄阳似火,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了层光,映的她的皮肤更加雪白。
严郁踏入院中之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生的极好。墨发乌黑有光泽,身形姣好,面容精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正失神的看着地面,娇翘的鼻子有些红红的,似是哭过般令人垂怜。
若非是她的模样样貌挑不出错处来,她那倒霉的爹早下去见阎王了。
严郁想到此嘲讽一笑,迈开腿朝辛寻漪走去。
辛寻漪感受到有人靠近,抬起头便和严郁对上了眼睛。
“怎么,有人欺负你?”
辛寻漪连忙摇头,生怕他牵连了身边的宫女侍从。
“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想到天天只能待在宫中,便觉得苦闷。”
“辛奴莫不是还想着逃跑吧?”严郁闻此,敛了敛神色,晦暗不明的开口。
“没有没有。皇上再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了。我突然觉得虽然不能出宫,但能天天在此伺候皇上也不错,天底下哪有比皇上的身边还待得舒服的地方呀。”辛寻漪狗腿的笑笑,生怕说出话又惹这疯子不高兴。
严郁如今能坐上这位置,全是因为他那狠毒的手段,和杀兄弑父的残忍。
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瘟神疯子,还是当今天下最为尊贵的天子。
辛寻漪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可没少说些违心的话。
连自己父亲哥哥都能痛下杀手的人,能顺着就顺着吧,哪天一个不高兴,自己小命都得玩完。她还没见过外面的大千世界,可还不想这么快的一命呜呼。
严郁显然非常受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开口道:“既然觉得烦闷,明日的宴会你便一同来吧。”
辛寻漪正想拒绝,抬眼对上了他不容置疑的眼睛。
便乖乖的点头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