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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下流上等 ...

  •   栾司喃喃:“以前没人说过。”

      男人笑吟吟的看着他,有时候人总会因为可爱的事物由衷的高兴起来,而栾司这个努力融入社会但又始终不得其法、病急乱投医都傻呆呆信他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可爱可爱*^_^*,男人看着自己的爱人,柔声道:“现在就知道了。阿婴过来挨着我坐。”

      他是福建人,平常在家的时候会说几句栾司听不懂的闽南语,栾司问什么意思,他就走过来笑着摸栾司的后颈,温和道:“让妈祖保佑我家阿婴莫做坏事的意思。”

      栾司知道他喜怒无常的德行,也不想多问。

      栾司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双腿叉开坐在离男人几步远外的大果紫檀南关帽椅里,双臂交叉搭在椅背上,春节联欢晚会的小品已经到了尾声,他就默不作声的看着。

      栾司隐约知道“过年”是不要发生冲突的意思,即使和普通社会脱轨了十多年,他的骨子里还依恋着幼时的烟火,不愿在“过年”的时候跟老公打架。

      男人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栾司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被伴侣忽视的alpha气定神闲的擦了擦嘴漱口,然后说:“阿婴想要什么过年礼?”

      栾司知道什么是过年礼,男人的另一套房子的仓库堆满了别人送来的礼物,到了春节更是送礼如潮。

      见栾司依旧不理自己,男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让你那位姓盛的朋友陪你去上学好不好?”

      栾司把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甚至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栾司肯定笑了一下。

      为什么是盛炔,一方面是只有盛炔年纪合适,另一方面是因为几人中只有盛炔最无权无势。

      男人低头慢条斯理的用热毛巾把自己的修长红润的十指擦了一遍,他很难对下位者低头,但栾司不是下位者,栾司是他耗费大量心血才困在身边的雄鹰。

      男人迷恋熬鹰带来的快感,但他也清楚的知道栾司只是停留在了他肩头,爱是他的枷锁,结婚证不是,信息素更不是。

      因为缺乏常识教育,栾司的道德感比他还要低,可惜男人知道栾司又渴望融入这个社会,融入普通人的被无数道德束缚的世界……男人垂睫,瞳孔在柔和的暖光透出平静的玻璃质感。

      反正栾司闹着要上什么学,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他通过义务教育让他稀薄的道德观里知道正常人跟伴侣结婚之后就得好好的跟人过一辈子。

      这时,男人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皱眉,接通之后对面首先传来的是刺耳巨大的爆炸声,三四秒之后,一个颤抖的女声竭尽全力的镇定道:“蒋部长,不好了,萨班那个贱人……”

      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短暂的混乱之后,嘈杂声里对面传来剧烈的喘息,对面的人仿佛在奔跑,三四分钟之后,女声的颤抖更明显起来:“蒋部长,现在只有您出面才能震住萨班,还有不明的武装组织往赶过来,我们带来的这些人撑不了三天……”

      又是巨大的爆炸声,只不过这次明显变远了。

      “我知道了,”男人精简道:“安排剩下的华侨在安全后立马撤离,安抚保护区里的群众,千万把那群博士看好,我立马出发,物资不会比我先到,必要时刻可以牺牲……”

      他话没有说完,在爆炸声里电话就被强制挂断了。

      “……”男人呼出一口气,看见栾司默不作声的仰头看自己,伸出手安抚似的揉搓着栾司的后颈。但栾司是个beta,后颈没有腺体,不会因为伴侣的触碰腺体而带来直观快感,所以揉搓后颈这个动作更像是安抚男人。

      但他的掌心太炽热了,栾司颈椎不自觉的激起酥麻感。

      男人边轻柔的抚搓着栾司的后颈,然后又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好一切后,庭院里终于传来独属于直升机的轰鸣声。

      他弯腰,亲昵的用带茧疤的大拇指揉了揉栾司脑门上的那个还有些扎人的【GOD】,不自觉的笑了一下:“阿婴是不是几个月都没有碰枪了。”

      他顺手扯起放在椅背上的围巾,牢实的把栾司裹了起来:“老公带你去玩玩。”

      这一玩就玩到了开学,当盛炔再一次看到栾司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绕着栾司走了几圈,啧啧称奇:“不是,你真去了啊?”

      栾司变得黑了不少,宋幺注意到他耳朵上的一条显眼伤疤,笑了:“你老公还真行。”

      一个多月不见,栾司的气质变得沉稳,似乎是因为唇上的唇钉无端显出点凶相。盛炔给他剃的【DEAH】和【GOD】几乎已经看不见了,他看着盛炔和宋幺,笑了一下:“还好。”

      两人都知道栾司这暑假干的都是什么暑假工,一时间只觉得感慨。

      然后栾司又笑了一下:“走啊盛炔。”

      盛炔摸脑袋:“去哪儿啊?”

      栾司平地炸惊雷:“去殷息测那里报道啊。”

      当殷息测看见自己的三个好兄弟排排站在新生报道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比起盛炔,他反而平静许多。

      他的目光在三人上转了一圈,最后说:“宋幺也来读书吗?”

      宋幺说:“我是来接送小孩的家长。”说完,他又没忍住笑了一下。

      比殷息测来的更早的是校长,他殷勤的给栾司和盛炔办了入学手续,看见殷息测跟几人说话,也不多问,只是提出说要带少爷们在校园里逛逛。

      行李什么的已经收拾好了,校长在寒假接到教育局局长电话的时候就准备了一间堪称豪华的宿舍。

      开学的前一夜他还紧张的直哆嗦,他知道姓宋的这个不简单,但栾司更不简单,上面的也只含糊不清的说:“是蒋部长家里的小孩。”

      校长上网一搜蒋部长的尊名大讳,一搜可不得了,他顿时头晕目眩心跳如鼓,实在不知道这尊大佛为什么肯来这水泥坑。今天又看见神色自如跟大佛交谈的殷息测,一时间头晕目眩,想起那个空降的吴主任脑子顿时跳的痛。

      殷息测没管脸色苍白的校长,对三人说:“先去宿舍。”

      于是几人就去宿舍,盛炔和宋幺的宿舍在6楼,但显然,殷息测不是带他们去看宿舍的,他专门绕了一圈回了自己的宿舍,掐着表跟抱着教材书出门的仇厌来了场精心设计的偶遇。

      仇厌一眼就看见了几步之外盯着自己的三个男生,他看向殷息测,今天他穿着绸缎制的白色高领上衣,衣摆收拢夹在波西米亚风的褶皱长裤,脖子上带了一串太阳纹路项链垂至胸前,长发盘成丸子头,露出洁白的额头,戴着副咖啡色的塑料框眼镜,蹬着双卡其色长靴。

      中性装扮没有让他更加女性化,反而显著的凸显了仇厌的喉结和立体的五官,显出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殷息测看着他的眼神失神了一瞬,于是仇厌弯眉:“殷息测。”

      殷息测回神,声音有些哑:“仇厌。”

      仇厌唇角弧度不变:“我去教室了。”

      他走向走廊,横在走廊中间的栾司侧身给仇厌让看一条路,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栾司三人才收回视线,看向向他们走来的殷息测。

      殷息测没说话,走了几步,突然说:“他身上穿的那件是我给他买的新年礼物。”

      盛炔就笑了起来,宋幺若有所思:“难怪,我就说他怎么买的起这件衣服。”

      宋幺认得那个牌子是因为有次帮他哥给人送礼,那个什么科长有个视若珍宝的女儿,宋幺下了心思选了几套衣服和包,挑挑拣拣的送了一个非遗工艺的包,另一件就是这个牌子的衣服。

      宋幺看殷息测对这么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好学生这么上心,他心里不仅又动了些其他心思。以前刚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宋幺还是个小怂包,结果跟他哥捞出来之后就频繁出入各种二代聚会,难免会染上恶习。

      但殷息测不等他撺掇,光看宋幺那坏劲坏劲的眼神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把你心思放正点。”

      宋幺就笑了起来,他算是知道殷息测有多宝贝这个好学生,就连声道:“好好好,我能是什么很坏的人吗?”

      殷息测收回目光,栾司就上去拍了拍宋幺的肩膀。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刚刚看到仇厌时的感觉,直觉不简单,他也知道宋幺玩的花,拍拍肩膀算是提醒。

      看栾司都这样,宋幺脸上的笑就更深了。

      宋幺人生的前十几年都在研究所度过,和栾司没记事就进去的不一样,他是14岁的时候进去的。14岁,已经开始懂事了。

      那时候的宋幺已经泡在了上流社会的名利场里享受所有人的追捧,骤然被人打包送进研究所这个魔窟,自然无论如何都生不如死。直到后来被他哥接出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修养一年多才恢复活力。

      他哥很宠宋幺,宋幺休养之后玩疯了干了蠢事都被他哥处理的干干净净,玩了一阵子,宋幺就彻底玩厌了。

      恰巧就碰见了以前研究所里共患难的好哥们盛炔,直到这个时候宋幺这才收了心,在他哥眼里就是每天陪着乞丐去花鸟市场门口卖高仿古董去了。

      大少爷跟着小乞丐混了几个月,也重新跟栾司和殷息测见面,到了这个时候他身上的糜烂作风才彻底褪去,变成了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但到底还是被钱和权堆起来养起来的二代,再怎么干净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但现在被好兄弟都警告了两遍,宋幺就从打心底的乐。

      见到了校长给栾司和盛炔准备的宿舍的时候,宋幺就笑的更乐不可支了。

      不是因为宿舍太【破】,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不至于在学校活不下去。他笑是因为校长做的太过了,三间普通宿舍被打通,艰难的做出了两室一厅的格局。

      盛炔看了也觉得好笑,他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靠在门框上看几步就把“三室一厅”逛完了的栾司,笑问:“感觉怎么样?”

      栾司想了一下,认真说:“跟我在视频上看的不一样。”

      宋幺觉得更好笑了,说:“那能一样吗。”他也潦草的把宿舍看了一圈,最后询问栾司:“你喜欢吗?”

      栾司谈不上喜欢,在他眼里这只是住的地方而已。

      殷息测自然的说:“就这样住下吧。”

      盛炔附和:“反正栾司都当了一个月的狙击手了,每天指不定的睡沟里呢,就在这住得了,总不能让他睡在脸身都翻不了的小床吧?”

      栾司觉得他说的对,这一个月他的确过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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