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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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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听夫君说要带自己出门时,祝了了是有些犹豫的。
一则他长这么大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怕不小心出了洋相丢夫君的脸,二则因着身量比寻常小男子高怕出门会连累夫君被指指点点。
至于现在……
“小神医今日怎么有空来逛街啦?呀!这是新婚夫郎吧!这就带出来啦?”
“来添点家用。”
“君郎两个很恩爱嘛~这个柿子是山上摘来的不要钱,小神医快拿几个回去吃。”
“不用了阿叔……拿一个就成,不方便带,你拿回家给孩子们吧。”
“小神医要不要尝尝我家的茯苓糕?照你给的方子改的,卖得很好哩。”
“我正要去买东西呢,帮我包一点,回头我让家里帮仆来取。”
“哎呀,免费送你啦,你家帮仆是新聘的吧,我又不认识嘞,到时收了银子怎好?”
“没事没事,小伯你挣点碎银也不容易。”
“白小神医,你家的药铺什么时候开门啊?我家孙孙这两日咳得厉害,想去你那里抓点药哩……”
“阿伯,是药三分毒,咳嗽可以先试试食疗嘛,你家孙孙是受风还是贪凉的?回去炖点花椒梨水喝,不好再来找我。”
“哦哟,这两样家里就栽了,不用花钱了,谢谢小神医哩。”
“不用谢。”
银杏招呼完人,牵着自家夫郎赶紧进了间铺子。
“了了,刚刚没挤到你吧?一直有人跟我说话,都没顾好你,下次出门还是安排马车吧。”
祝了了摇摇头,外面的街坊都很守礼,他们对夫君这么敬重又怎么会怠慢了自己。
“那就好,你可要牵好我,要是走丢了,会被坏人抓走的。”银杏突然坏笑起来暗戳戳吓唬小夫郎。
祝了了歪了歪头,夫君不会以为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吧?
他突然有些苦恼,隔着帷帽上的白纱,夫君脸上的表情都看不真切了,这种使坏的表情,他也是很珍惜的。
自以为吓到人的银杏嘿嘿一笑,突然注意到自己好像拉着人进了间胭脂铺子。
银杏转头看了自家夫郎一眼,虽说之前没见老婆打扮过,但小男子应该都是爱美的吧?要是老婆喜欢的话,她也不是不能……
想象了一下自家夫郎涂脂抹粉的样子,银杏瞬间眉毛都快扭到一起了。
这铺子里的老板见两人在门口站了半天,现下又一副纠结表情,忙迎过来热络道:“哎呀~小郎君要买点什么?本店各类胭脂水粉应有尽有,还有南边来的螺黛,郎君有需要的吗?”
祝了了也才反应过来,他拽了拽夫君的手,是要走的意思。
上门的生意,哪能让它黄了,掌柜的忙挤眉弄眼凑近了几步,对着银杏耳语道:“小店还有新口味蜜桃口脂哦~保证无毒可放心食用,郎君要不要给自家夫郎买一点?”
听了这话银杏突然走不动道儿了,她有罪,之前是她太肤浅。
银杏抬手掩唇重重咳了两声,同样凑近掌柜的面前,压着声儿问道:“还有什么其他口味的?”
掌柜的瞬间丢给她一个懂你的表情,“放心,全套水果口味,好闻又好看,您要是喜欢,还有一套花香的也很受欢迎,需要吗?”
“都包上,那什么螺黛也装上,男子饰妆的物件儿都给我来一份。”
祝了了只看见夫君与人耳语了一番,接着突然装咳了好几声,见不得人似的塞给对方几两银子,换回个方方正正的小匣子,上头雕花刻凤十分精美。
祝了了一时摸不着头脑起来,什么东西这么贵?应该不是买给他的吧?
银杏拎着匣子装作自然拉着小夫郎出了门,面上带了几分心虚,死嘴偏偏心虚的时候就想吹口哨,银杏只好又装咳了两声。
突然就见小夫郎弯腰凑到自己面前,一阵香风隔了白纱扑到面上,只听他语带关心问道:“夫君是嗓子不舒服吗?”
银杏移开视线打哈哈:“没有,可能是吹了风,了了咱们快去成衣铺子看看吧。”
见夫君没有说的意思,祝了了便也放弃了追究,夫君买了什么自己应该早晚能知道吧?
君郎二人携手去了银杏常去的成衣铺子,祝了了倒没什么,那头银杏已经挑花了眼。
哎呀,老婆肤色这么白,感觉什么颜色穿起来都好看啊~这边印花的也不错,都想要~
“阿碌来啦,还带着夫郎呢,来来来,小郎君先跟我过来量尺寸。”成衣铺子的掌柜淑阿伯掀帘出来招呼道。
这淑阿伯是银杏母父的闺友,打小看着她长大的,所以待银杏格外亲厚些,福阿伯嫁的就是淑阿伯先去那亡夫一母同胞的兄弟,做的是倒卖布匹的生意。
淑阿伯一个寡居的小男子能开门做生意,银杏是很佩服的,所幸这几年淑阿伯家的孩儿娶了郎婿成了家也能撑扶一二了。
“淑阿伯,我家夫郎性子怕羞,你可别欺负他。”
闻言淑阿伯打趣道:“哎呀,这就护上了,放心放心,没人欺负你的宝贝疙瘩,你挑几块布,阿伯今日心情好,给你打折。”
银杏笑着拱手,“那就谢谢淑阿伯了。”
内间,见淑阿伯关了门拉上帘子,祝了了摘了帷帽见礼。
就见这淑阿伯赶忙过来扶住自己,“哎哟,我哪能受你的礼啊,来来来,阿伯帮你量量尺寸,保管替你做出几身漂亮贴身的衣裳。”
说完围着自己转了一圈,边打量边丈量着,“阿碌这孩子还真有福气,我瞧着小郎君这身段就是好的,来,转身,抬手。”
闻言祝了了面色有些发红,感觉这位阿伯看自己的眼神复杂中带着疼爱,他有些莫名。
乖乖照他指挥转身抬手,就听见身后的淑阿伯好似在偷偷抹眼泪,“哎呀,要是予贤能活着见到这天多好啊。”
祝了了面色顿住了,“淑阿伯……”
“予贤就是那孩子的母父,那事你已经知道了吧?我相信阿碌的眼光,你定是个好孩子。孩子,阿碌的人品你肯定也了解了,那孩子这些年虽说事事都办得紧紧有条,但她孤身一人难免过得心空,有你陪在身边,这眼见着扯嘴笑都真了几分,阿伯看得出她是真喜欢你,你们两要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祝了了从内室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背着手站在几步外的夫君,听见门响她瞬间回身要过来牵自己。
夫君方才定是寸步不离守在门外的,隔了帽纱朦胧看着夫君面上笑意,祝了了想:夫君露出不真的笑意是什么样呢?
淑阿伯在身后打趣二人:“看这么紧还怕我把你这宝贝疙瘩偷走不成?”银杏只是嘿嘿笑着并不犟嘴。
“行了,挑布去吧。”淑阿伯打发了两人自顾忙碌去了。
银杏大概猜到淑阿伯跟自家夫郎说了什么,小夫郎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的时间都更多了。
美滋滋~淑阿伯你真是我的神助攻,我得多挑几块布。
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逛到最后祝了了根本不记得夫君手里拿的牌子对应了哪些布料,他有些头大,不知该不该相信夫君的眼光。
跟淑阿伯约定好工期,银杏牵着自家夫郎径直朝禺口去了,那地方是租赁马车的。
银杏将夫郎扶进马车,才跟车夫交代了地方。
待夫君进了马车,祝了了掀开帽纱,面带忧虑道:“夫君这是要去哪儿?今日花费的银钱会不会太多了?”
银杏撸了袖子替小夫郎取下帷帽,抬手轻点他鼻尖,口中道:“老婆,你家夫君花钱的时候这样说话会坏了她的兴致的,下次不许了。”
我太得意忘形了吗?见惹了夫君不快,祝了了缩缩身子呐呐道:“对不起夫君,奴家知错了,只是……”
银杏用不赞同眼神看他,强行将人按进肩窝,“罚你现在闭上眼靠着我入睡,能睡着就原谅你了。”
祝了了不敢再多言,瞬间闭上眼睛,只是此刻车马颠簸加上外头人声鼎沸,他又思绪不宁怎么可能睡得着。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儿,银杏稍稍低头就注意到小夫郎纤长的睫毛在颤动,她勾唇抬手挠了挠小夫郎的下颌,“被我抓到了,睡不着装睡呢?嗯?”
祝了了红着耳垂直起身,抬头瞄了眼夫君又垂头委屈道:“奴……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银杏挑眉:“夫君我见你昨夜睡得很香啊,不像是睡眠不好的样子。”
见小夫郎不搭话自顾面色发红,银杏得寸进尺加大声儿道:“好啊!既然你睡不着夫君我今夜可就要惩罚你了。”
闻言小夫郎瞬间急了眼,扑过来想捂她嘴,又觉得不妥一时动作纠结住了,银杏只在一边笑眯眯看着。
“夫君怎可……要叫外人听去了。”祝了了捂脸,这人怎么口没遮拦的。
银杏偏老神在在,“怕什么?我说什么了?淫者见淫也。”
逗夫郎一时其乐无穷,小夫郎捂脸不搭理人了也是真真难哄,直到马车停了,银杏亲自伺候人戴好帷帽,才算得了个正眼。
这回领人去的却是本地著名饰品一条街,此处人流就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