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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阿行备好了早饭,正要去楼上喊人,就见新主子正小心牵护着正君下楼,要是那不明状况的外人见了恐怕还以为这就怀上了。
      两人都是叫人眼前一亮的好相貌,除了身量不大匹配,瞧着也是对儿神仙眷侣。
      阿行注意到正君戴在身上那些名贵玉饰,发簪、戒指、腰佩,不禁咂舌。
      这新主子要么是真会藏富要么就真是爱惨了这位新娶的郎君,看来以后还要尽心伺候好人。
      阿行带着笑迎上前,“见过家主、正君,家主,这早膳要摆在何处?”
      闻言银杏扫了他一眼却道:“阿行,你的身契在正君手上,以后专心伺候他,听正君吩咐行事。”
      听了这话阿行一时卡了壳,咽下肚内讶异,重新朝着家主身后的正君行礼:“怪小人没眼见了,郎君想在何处用膳?”
      祝了了平生没被人这般恭敬伺候过,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见夫君面带温和笑意回望自己,他犹豫着道:“就在膳厅用膳吧。”
      闻言银杏牵着人笑道:“一会儿带你转转家里。”
      白家的正堂和膳厅是在一室的,叫几扇联排木门隔开,正堂墙后就是前头药铺。
      这膳厅在银杏记忆中没用上过几回,只在老爷子回来时用作年节里吃团圆饭,至于银杏自己,没成家前她都是在外头饭馆凑合,或是直接在院内石桌上用饭。
      阿行盛了粥率先放到了银杏面前,这尊卑观念扭转起来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
      银杏把粥碗又挪到自家夫郎面前,“了了,你先尝尝看会不会太甜?”
      下楼前小夫郎一脸羞意拜托自己不要在人前喊他老婆,老婆都摆出了这么可爱的央求表情发话,那自然得听,所以此刻银杏勉为其难改了口。
      祝了了小口喝着甜枣粥,阿行忙在一旁找补:“哎呀郎君,这粥可是家主早上特意吩咐的,说是要给郎君补补气血,您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祝了了咽下嘴里甜粥,红着脸点头,也不知是不是刚叫滚粥烟气熏了脸,还是这红枣补气血的功效太好。
      他哪还尝得出甜淡,头回被人这般打趣,一时羞涩又觉着陌生难适应起来。
      那边银杏又给自家夫郎挑了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夹到碟子里,“了了,你有什么忌口吗?”
      祝了了摇头,脸红道:“奴家没什么忌口,夫君这般安排就很好,这甜粥……奴家很喜欢。”
      银杏弯唇,“喜欢就多用些。”
      阿行极有眼色插话道:“那您先用着,我这还要去厨房看看灶上蒸的芝麻核桃糕呢,也是家主特意吩咐的,一会儿再给您端上来。”
      祝了了面色更红,推阻道:“用不下了。”
      见状银杏转头偷笑,摆手吩咐阿行道:“等郎君饭后消了食再说,你先忙去吧。”阿行赶忙应着声退下了。
      银杏咬着暄软的胖包子,仿佛是咬上了小夫郎微鼓的面颊,直勾勾盯着自家夫郎下饭,看不够啊看不够,有老婆的感觉真好~
      祝了了被盯得难以自处,鼓起勇气抬头看她,眼中含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嗔意,“夫君做什么一直盯着我?”
      银杏嘿嘿笑道:“老婆~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她挪了凳子凑到自家夫郎耳边,含着气音道:“叫秀色可餐~”
      祝了了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结巴着不敢看她,“你……你这样……你怎么……”
      银杏转开头,咧嘴没敢笑出声,憋下笑意赶忙抓着老婆小手哄人,“好好好,夫君这是逗你玩儿呢,不闹了,咱们接着用膳。”
      说完端过小夫郎的粥碗,勺起小勺甜粥,细细吹了吹再喂到老婆嘴边。
      祝了了面色更红,她这不是闹得更……
      瞧着银杏面上一脸期待的表情,祝了了还是启唇乖乖接受了投喂,就见自家夫君眼底都快蹦出星子来了,好险没砸到他。
      祝了了咽下这口粥赶忙扯了银杏袖子催道:“夫君,你也快用饭吧,我自己来就是,待会儿粥会凉的。”
      银杏怎么会放弃这种福利,她先放下老婆粥碗,两口扒拉完了自己碗里的,接着在老婆还没反应过来前,又勺着甜粥递到人唇边。
      祝了了恍惚看见面前人身后生了根毛绒绒的狗尾在摇……
      一直到饭后用茶水漱口时,祝了了面色还透着红意,他觉得就算是在梦里他也梦不出这样的婚后生活。
      银杏殷勤帮老婆擦了擦嘴,接着领人逛起了自家的小宅子,离了一条街就是坊市,这宅子可说是闹中取静了。
      祝了了跟着夫君先来了前头药铺,进门就是宽大柜台,后头摆着通顶百眼药柜,柜台对面有屏风相隔,放了两张诊台,内侧还有个小隔间。
      整间铺子里都弥漫着熟悉的药香,和夫君身上的如出一辙。
      “这几日忙着成婚事宜,暂且关门了三天,跑堂抓药的伙计叫方一番,算是我徒弟,过几日再让他来拜见你。”
      银杏说着牵了人转到隔间前,推开门特意让他看了眼布局,里头摆着两张诊疗榻、几张方凳子,墙上挂着几副字帖,除此外空无一物。
      祝了了想起门对面那面墙上挂满的字帖,估计是些杏林圣手之类的赞誉吧,不知里头哪些是赠给夫君的,等他识了字就能看懂了。
      祝了了耳廓红红想着,偷瞄了眼一直牵着自己的夫君,夫君应该不会忘了吧……
      参观完店铺,银杏拉着人回了后院正堂,将连通两边的门锁好,转身十分自然将钥匙交到了小夫郎手中,笑眯眯道:“老婆,这些钥匙以后就归你管了,咱家所有的门钥匙都在上头,待会我带你认认。”
      祝了了看着上头那一大串钥匙,习惯性要推辞,见了夫君笑眯眯的表情不知怎的又咽了回去,总感觉夫君很期待自己能管着她。
      见小夫郎乖乖收了,银杏垫脚吧唧一口亲到自家夫郎面颊上,“老婆真乖~”
      第二站,银杏牵着红温的小夫郎进了朝南那间药堂,里头除了成排药柜、书柜,临窗光线最好的地方还放了一张红木书案,上头杂乱摆着许多书本、药方。
      银杏突然顿住脚步耳根微红,百密一疏啊,转身挠头找补道:“哎呀~昨日忙昏头了,竟忘了收拾此处。”
      见老婆没露出嫌弃神色,银杏趁机作揖要求道:“以后还要劳烦夫郎大人替我打理一二。”
      祝了了别过身子,耳垂泛红,“这是我该做的,夫君何须这般客气。”
      闻言银杏嘿嘿笑开了:“老婆,回头我收拾一下这里,这书案刚好够咱们一起用,以后我在这头看书,你就在我身边习字。”
      祝了了点点头,露出熨贴笑意,她没忘。
      锁好药房,第三站是小院和厨房,母父过世后因着无人打理,除了那棵伤痕累累的刺槐和树下的石桌凳,这院子其实十分萧条。
      “老婆,之后你要是得了闲再打理这院子吧,你想怎么布置都成,需要什么让阿行或是福叔替你采办,我若是得闲也会陪你出门。”
      闻言祝了了心脏快跳了两下,成婚前他还以为自己不过是换个地方被锁着,在四方院里过完一辈子,没想到还能出门去。
      银杏拉着人草草看了眼院子就进了厨房,阿行刚好捡了蒸糕出来,笑意盈盈端到两人面前,“家主和主君快尝尝看。”
      银杏夹了一小块尝味儿,接着又拆了半块投喂老婆,见小夫郎鼓着面颊眼睛亮亮的,银杏暗自点头,不错,这小工招的值了。
      “阿行,你手艺不赖,好好干,郎君若是满意,年底给你加赏银。”
      阿行满脸喜色叠声称福道谢,放下手头活计识趣回了屋不打扰二人兴致。
      大厨房有一张几尺长的长桌,还堆了些神秘罐子,除此外也跟寻常厨间没什么两样。
      出了门左右两边就是大净房和阿行住的仆人间,略过这两处,银杏牵着人上了二楼。
      从母父房间搬过来一口上头钉了一圈铜钉的斗大箱子,示意老婆去取钥匙,银杏坐在一边带着笑意看着小夫郎一脸郑重面色。
      这箱子尘封已久,祝了了打开那把蒙尘的大锁,便见银杏主动帮忙掀开了箱盖。
      看清里头的东西,祝了了一时呆住了,除了一些金银首饰,里面还有两匹布。
      在这些东西最上面,是一封泛黄的信,虽还不识字他大致能猜到信上写了什么。
      银杏挠头,开口道:“这两块布好像是我的襁褓布吧?居然留到了现在。母父交代了里面那信只有你能拆开看,左不过是些酸言酸语的交代,老婆,等你识了字再看吧。”
      祝了了点头,重新合起了箱笼,他想着若是自己也生出了和夫君一样特别的孩儿,会在这样一封托孤信中留下什么呢?
      是殷殷嘱托还是冷语威胁?
      祝了了突然很想认识自己这位早早离世的母父大人,他一定是十分坚韧的小男子,才能在夫君的父亲离世后,瞒着秘密独自抚养大孩儿,还将夫君教养得这样好。
      不,好这个字还不够,只是他不知该怎么形容。
      很久很久以后,祝了了突兀想到了,是心存猛虎亦能细嗅蔷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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