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无感魚

1、东宫

　　入宫

　　“爹爹，爹爹”

　　爹爹下朝后，我跑过去找爹爹，爹爹每次下朝都会给我带万福楼的软酪

　　只是今日爹爹下朝，没有给我带，而且感觉爹爹有点不开心

　　“绾绾乖，今日爹爹有事，下次再给你带，现在要去找你母亲”

　　爹爹同我说完，就进屋去

　　对，我叫姜向晚，小字玉绾，排行老二，上有大哥姜十安，下有妹妹姜玉宁，我阿娘的表姐是当今皇后，我祖母是勇毅候独女，我爹原来是平定西凉的大将军，奈何我们姜家杰出的孩子太多，我大哥年纪轻轻也是一把好手，我爹怕功高盖住，便弃武从文

　　大哥，我想起来，今日大哥便能归家，我笑着又跑去找爹爹，问大哥何时能回来

　　刚要挪动步伐，院门的小厮就喊大少爷回来了，是大哥回来了，我又掉转方向去找大哥

　　“大哥”

　　我跑到大哥面前，大哥已经好些年不曾归家，以往大哥要抱起我转圈又说我胖了，今日大哥只是对我说让我乖一点，就去找爹爹，我追在大哥身后

　　爹爹出门盯着我没有说话，甩甩袖子只是同我说句让我乖，我奇怪，我明明很乖呀，爹爹今日是怎么了，我进屋去找阿娘，大哥同爹爹去书房

　　“阿娘”我扑在阿娘怀里，想撒娇让阿娘给我买软酪，阿娘眼睛红红的，只是摸着我的头让我乖

　　“阿娘，爹爹欺负你了吗？”

　　阿娘摇摇头，我思来想去，这几日也并没有闯祸，想来不是我的原因，便放下心来继续闹阿娘，阿娘扶正我，又同我说让我乖一些，我有些生气

　　“阿娘，绾绾一直都乖啊，今日你们都怎么了，一遍遍同我说让我乖些”

　　我有些生气，转身抱臂不在看阿娘，阿娘又过来哄我，阿娘揉着我的头

　　“绾绾最乖了，是阿娘不好”

　　我又钻进阿娘怀里，阿娘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只有阿娘有

　　“绾绾，你将来是要做皇后的”

　　“皇后啊，皇后就是有好多新衣服穿，能住大大的房子，吃不完的软酪和好多朋友”

　　我抬起脸，有些疑惑的问阿娘

　　“那你们呢，我能见到你们吗”

　　阿娘眼睛又红了，她捏捏我的脸，

　　“绾绾想见就能见”

　　我点点头，看来当皇后很好，爹爹又进门来，把我哄出去，说让我去找大哥玩，我出门没走两步想起阿娘还没给我买软酪，又折返回去，走到屋门口就听见阿娘轻微的抽泣声，同爹爹说话一抽一抽的，“我的绾绾，她那副性子，该怎么办才好”，我转身走了，突然就不想吃软酪了，对了，姜家的孩子都很优秀，只有我反应迟钝，对情感对什么都反应慢，别人同我说，我这是痴傻，我不觉得，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傻，我什么都知道

　　最知道的，是万福楼的软酪，全京城只有那家好吃

　　“哥哥”

　　我去找大哥，大哥在梨花树下站着，这颗梨花树还是我小时候哥哥给我种的，如今盛开许久

　　“绾绾长大了”

　　哥哥双手背在身后对我笑着，我伸出手指算算

　　“还有不足一月，绾绾就要及笄，确实长大了”

　　哥哥晦暗不明的看着我，我注意到哥哥腰间系着的玉佩，笑吟吟的看着哥哥

　　“哥哥可有心意的女子？”

　　哥哥下意识的摸向玉佩，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像是想到什么，大哥脸上挂起笑容，我从未见过那种笑容，像冰川融化一般过后迎来的春，是梨树开花吹来的鸟，是我在花丛中追着的蝴蝶明媚阳光

　　“恩，是我在西凉结识的姑娘，下次带回来给绾绾看看，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阿娘过来喊我，说祖母想见我，其实我是害怕祖母的，我感觉祖母总是对我淡淡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对大哥很上心，也很关心妹妹，阿娘同我说让我自己前去，她要同大哥说话，我一步三回头看着阿娘，阿娘对我说绾绾长大了，该自己面对的时候，我扭头一步步的走去找祖母

　　阿娘，爹爹，大哥，三个人围着一张方桌坐着，就像有一片乌云沉沉地笼罩在头上，好像头顶上撑着一把伞似的.，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父亲只是捏着手中的茶杯

　　大哥先喊句母亲，阿娘的眼泪就要流下来，阿娘抓住大哥的手，不停的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走的这几年，我日日盼你归家，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分开数年，阿娘有许多话要说，转眼大哥就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那些心口的话便成一句句的回家就好，母亲松开大哥的手，拿着手绢掩去泪水，大哥的声音又响起

　　“父亲，二妹的婚事，没有回转的余地吗？”

　　此话一出，母亲掩面的手绢再也放不下来，父亲满目愁容，手中的茶杯不停的转着，好半晌摇摇头

　　“姜家的孩子，合适的只有绾绾，而且皇后只能是姜家的孩子”

　　“可怜我这一身功禄，竟保不了绾绾”

　　父亲叹息的低下头，是对这个时代的无能为力，母亲的手抚在父亲的手背上，轻声安慰他

　　“当年皇后我的表姑母，也是如今崩逝的太后，给我和表姐的选择，她选择做皇后，所以如今，这个选择也轮回到现在，只是可惜，可惜绾绾竟是先天不足，当娘的我实在痛心”

　　“绾绾，该如何在险恶的后宫生存下去”

　　母亲本来要安慰父亲的话，说着又把自己说伤了，大哥握紧拳头，他势必要挣个功与名，来保绾绾平安

　　我陪在祖母身边，行完礼，祖母连眼神都没有分给我，只是让我起来，祖母不说让我坐，我也不敢坐，就站在厅中，好半晌祖母才发出声音

　　“你坐啊” 祖母继续看手里的诗经

　　“是” 我乖巧的坐下，坐的直直的，不敢动，也不敢抬眼看祖母，又过了好大一会儿

　　“你就在我房里住上几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我心中特别不愿意，是因为害怕祖母，我还是应声答应

　　每日陪陪老人家写字，看书，逗鸟，祖母让我抄书我便抄书，让我写字我便写字，一点都不同阿娘一样能让我撒娇，我太想念万福楼的软酪了

　　“哼，绾丫头，挺听话的”

　　我正在抄祖母给我的书，祖母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祖母在榻上喝着茶，我只敢点头回应，我不知道祖母为何会对我如此严厉，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远方老家表姐探亲，说错一句话，说小绾儿将来是要当皇后的，这种大不敬的话如被外人听见，姜家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连同看门院的阿猫阿狗都要被砍头的，此后，祖母就对我特别严厉

　　我把抄好的书拿给祖母看，祖母认真的看着，说我写的字好看，我看祖母心情不错，便小心开口询问

　　“祖母，我在您院里住了有些时日了，我想去找阿娘了”

　　祖母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案上，拿起茶杯说道

　　“是嫌祖母老喽，不想多陪陪祖母了”

　　我摇摇头，回答不是，其实是我想吃万福楼的软酪在祖母这里是好的，但是我想玩，祖母等我半晌也不见我在说些别的话，放下茶杯

　　“罢了，走吧，去外面要比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强，你母亲在门口等着你呢”

　　“谢谢祖母” 我起身作揖便跑出门去，祖母没有骗我，阿娘确实在等我，阿娘说，后日就是我的及笄礼，今日就同意我去街上逛逛，我拉着母亲的手像个被惯坏的孩童，母亲安排南芷跟着我，南芷给我戴上头罩，随我一起

　　“姑娘慢点跑”

　　我在前面跑着，南芷在后面追我，我想去万福楼买软酪，可那里的酒楼我进不去，我只能去东街买糖人，跑到摊贩前，我掀开头帘

　　“糖人只有最后一个，被这位客官买走了”

　　小贩说着就要收摊，我看着面前的公子，约莫十七八模样，高高的发髻打理的整整齐齐，如果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衣着珍贵，肯定是那类的达官贵人

　　可我是谁啊，我是姜向晚啊

　　我就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手里的糖人，那可是最后一个糖人，面前的人被我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想哪里来的小馋猫，这原本是要拿去哄他不小心弄哭街口那孩童的赔礼

　　奈何这小姑娘的眼神太过炙热，还是把手里的糖人给了她，扭头去找别的赔礼

　　我接过糖人，开心的像打赢胜仗的士兵，南芷追到我，气喘吁吁的还没站稳就催我回去，我只好拿着糖人心想到马车上吃

　　刚走到街口就看到那个哭着的孩童，大约七八岁模样，就在我们的马车旁边，我上前去蹲在他眼前，那孩子竟然不怕人，就擦着眼看着我

　　“你是跟你的阿娘走丢了吗？”

　　“奥～你是说有个哥哥不小心把阿娘给你买的糖人给弄掉了，乖乖不哭”

　　我学着阿娘哄我的样子哄着他，拍拍他的背，心下一狠，把手里的那根糖人给了他，又哄着他

　　“乖乖不哭，我把糖人给你，这个可好吃了，你拿去吃吧，快些回家去吧”

　　我拉着南芷就上了马车，再不走，我怕是就要哭出来了，那可是最后一个糖人

　　孩童吃着嘴里的糖人，刚才那一副情景都被赶来的罪魁祸首看到，脸上轻轻一笑，手里买的桂花酥也不知道送上前去，竟然还能笑出来

　　“公子，该回去了” 身后的贴身侍卫提醒道，他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奇女子，撇下去的嘴角，泪眼汪汪的眼睛，明明不想送出去的糖人，还是明显表现出不舍的送出去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摇摇头

　　阿娘同我说，说阿娘的表姐要见我，为我办及笄礼，所以那日要入宫去，我问阿娘，我从来没有见过阿娘的表姐，为何要见我，阿娘没有说话，

　　那我又问阿娘，“姨母看见我会喜欢我吗”

　　阿娘没有说话，只是很重的点点头，“你的姨母一定会喜欢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趴在桌子上听着阿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进宫以后的规矩，

　　“见到同的公子小姐，要行作揖礼，见到皇子姑娘要行叉手礼，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或者陛下要行叉手跪拜礼，记住食不言 寝不语，遇事不能惊或喜，不可随意乱跑不可大呼小叫，不可.…..”

　　阿娘的嘴一张一合，我在疯狂点头中睡了过去，阿娘看着睡着的绾绾，叹气的摇头，眼角又开始湿润，她是真的心疼她的绾绾，姜家的孩子各个聪明如鼎，偏偏她的绾绾胎里不足，成了这幅迟钝模样，又偏偏她的绾绾，要嫁于太子做未来的皇后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南芷就喊我起来，我困的连眼都睁不开

　　“好南芷，让我在睡一会儿”

　　“姑娘，快些起来，要赶不上时辰了”

　　我被南芷拉着起床，南芷是阿娘找的丫鬟，比我大三岁，我总觉得阿娘给我找了个姐姐，我打着哈欠，南芷为我梳头，我出门时，大哥都站在梨花树下，

　　“大哥”

　　大哥递给我一个簪子，告诉我，我的及笄礼他不能参加，他一会儿就要回西凉了，这个是给我的礼物

　　“绾绾乖，大哥会很快就回来的”

　　大哥走了，前往宫中时，大哥的马车往反方向行驶，我有些失落，但是走在宫中的路上，我从窗帘处向外看，看什么都稀奇，失落消失的如此之快

　　原来皇宫这么大，这么好看呀，我心里想着，我同母亲下车，跟在母亲身后，路上遇到一样的公子小姐人家，我听母亲的话行作揖礼，嘿嘿笑着

　　在御花园时，母亲同礼部尚书去清点礼品，让我待在原处不让乱跑，往往这种情况下的话，我是一定会乱跑的，簪子掉进荷池里，我趴在地上伸手去寻池底里的簪子，头发一缕一缕垂在池边，袖口也粘湿，我脸往下看去，摸到簪子我站起身来，

　　“你是何人”

　　我惊呼一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才看清对面的公子，那个人长的真好看，清清柔柔的五官，又唯唯长了一双魅人的桃花眼，如果不是穿着男子服饰，我以为是仙女姐姐下凡啦，我想起阿娘说的话，我起身镇定的行礼，对面那人疑惑一下，随即回礼

　　我开口，把肩膀处的头发往后缕，把簪子戴在头上，警惕开口“你是谁？”

　　那人又对我拜礼，冷冷的声音响起“在下皇甫清”

　　我点点头，想起那人问我的话，我便回答道

　　“我是皇后娘娘要见的人”

　　皇甫清一愣，听到这话又看着对方听到自己名字时的不知情的神情，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少女，是个痴？傻？的？

　　皇甫清向前，靠近姜向晚，把脸颊上不知何时粘染上的土抿掉，他看着姜向晚一动不动的身躯，眼睛甚至没有眨一下，清澈的一见到底，皇甫清确定自己的想法，往后退去，拉开距离，拱手告辞

　　姜向晚整理一下自己的发髻，变回到御花园，阿娘四处寻找起来，才发现姜向晚，拉住她的胳膊，身为大宅大院的女子，一眼就看出姜向晚脸上，袖口处，发髻上的痕迹，只是还没开口说话

　　大家都通通跪了一地，阿娘急忙拉住姜向晚往下跪去，“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坐在凤椅上，才惜字如金的开口

　　“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我站起身来，阿娘牵住我的手，站在我身前，皇后娘娘就开口说话，把我喊上前去，在场的各位都是宅院中的贵人，自然知道这是谁家姑娘

　　我想着阿娘的话，跪在娘娘面前，再一次行大礼

　　“好孩子，上前来”

　　皇后娘娘拉住我的手，母亲在人群后面，紧张的揉紧手里的手帕，心里祷告着，心想绾绾一定不会犯错

　　“姨母”我不敢抬头，紧张的开口，底下的母亲连身体都紧绷着，皇后娘娘听到后很开心，又哄着我喊了一遍姨母，眼神往下一瞟，就看见姜向晚袖口处的痕迹

　　礼部尚书提醒时辰到了，我往后走几步跪下去，有些忍不住的想笑，因为过后母亲就再也不能说我还是小孩子了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儿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服”

　　说完这话，皇后娘娘身后的婢女就拿着梳子为我绾发，我的眼神向下看去，脸上的笑意连连，在我眉心处画上一朵梨花，当最后一根钗子插好之即，那人又高喊

　　“礼成”

　　我要起身时，皇后娘娘又走上前，把自己的霞披戴在我身上，我不知何意，但是台下面的人都明白，有些人透出不解，有些人裸露吃惊

　　我下台去，找到阿娘，皇后娘娘去更衣，我们前往殿内行膳，路上阿娘低声问我，

　　“你跑去哪里了？” 阿娘有些生气

　　我有些心虚的摇摇头，“没有”

　　阿娘看着我，眼角又红润起来，我心想完了完了，是不是要挨揍了啊，我赶紧拉住阿娘的手

　　“好母亲，我只是在御花园逛逛，没乱走”

　　母亲很快恢复好情绪，同我说让我跟紧她

　　今日不仅是姜向晚的及笄礼，更是同大家宣布未来的太子妃

　　坐在宫殿行膳的位置上，大家都站在一起吟诗作曲，只有我嘿嘿的看着，显的我格格不入，好在我反应迟钝，不曾感觉到大家的区别对待

　　门外的随从高喊皇后娘娘驾到，殿内的所有人同一时间跪倒在地，纷纷腾出位置以便娘娘行走，阿娘拉着我跪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我偷偷的抬起头，皇后娘娘可真漂亮，皇后娘娘走的不急不慢，头上戴着的凤冠也没有随着步伐晃来晃去，黄色的霞披拖过一路，路过的那些人头低的不能在低

　　皇后娘娘坐在椅子上，大家顺势换着方向，皇后娘娘严肃的脸上扫过底下的一众人群，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听见，不急不躁的开口

　　“免礼”

　　“谢娘娘” 众人异口同声

　　待众人起身后，皇后娘娘又开口

　　“各位都坐吧，今日只是家宴”

　　同皇后一起进来的还有太子皇甫玄，二皇子皇甫明，三皇子皇甫清，以及唯一的五公主皇甫娇

　　我站起身来，才发现御花园碰到的那公子，原来是三皇子，我看到三皇子也在看着我，我回他一笑，心里想着阿娘这下不能说我不守规矩了吧

　　三皇子内心（………….）

　　阿娘拉着我坐在靠近凤椅的位置上，我看着桌子上的好吃的，眼睛发出光亮，一上午都没有吃什么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动筷子，只是大家都没有动作，我只好忍着

　　“陛下驾到”

　　刚坐好的人又站起来跪倒恭迎陛下，陛下坐在龙椅上，抬手示意众人

　　“谢陛下”

　　我们又坐回位置上，皇后娘娘同陛下说话，说的声音很小，挨着最近的我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只是陛下同皇后一起看向我，我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

　　皇后娘娘把我喊上前，又把皇甫玄喊上来，“好孩子，你看看这个哥哥，喜欢吗”

　　皇后娘娘笑盈盈的看着我，我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却一直想不开在哪里见过，又一心想着要马上回答娘娘的问题，就把眼熟这件事抛之脑后，我看着眼前冷洌气质，深邃眼睛，抿紧的嘴唇，浑身散发出矜贵气质，我觉得我跟着他，能吃很多软酪，所以我点点头，“喜欢”

　　这回陛下也笑了，看着他们，我也嘻嘻的笑起来，在陛下与娘娘以及各位的见证下，我与皇甫玄交换信物，我送他我做女红时绣的手帕，他送我他贴身戴着的同心锁打造的梨花发钗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皇甫玄，因为我送他的，是母亲要我准备我才临时绣的，上面只有俩朵梨花和我的小字，因为太觉得对不起皇甫玄了，所以就跟他坐到一张桌子上，皇甫玄心中一颤，又端端坐好

　　皇甫玄看着旁边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更是感觉她可爱极了，有这么个小玩意儿在身边多有趣啊，他想着就轻笑起来，往姜向晚碟子里夹菜，我只顾吃着，太饿了，真的太饿了，皇甫玄拿起收入怀中的手帕来看，叠的正正方方的右下角处有俩个字——绾绾

　　“我的小字，你可以喊我子烨”

　　“你小字是叫绾绾吗？”

　　“我可以叫你绾绾吗？”

　　皇甫玄在得到姜向晚的同意后，一场饭下来，便一直绾绾、绾绾的叫着，坐在上处的皇后笑着，坐在对面的阿娘却深情复杂的看着

　　回府的路上，阿娘问我，问我真的喜欢太子殿下吗，我点点头

　　“喜欢啊，我不仅喜欢太子殿下，我还喜欢爹爹和你，还有大哥和三妹”

　　阿娘听了我的话，又沉默着低下头，我不知道阿娘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说看起来太子殿下很喜欢我，他会护着我，又怕他只是现在喜欢我

　　我想问阿娘，什么叫现在喜欢我呢，喜欢不是一直喜欢吗，可是刚才在宴席上吃的太多啦，都怪皇甫玄一直给我夹菜，这时的我昏昏欲睡

　　等到府里时，我被人一箱箱抬进来的红箱子给震惊了，跟随的礼部正在一一核对，还有人在高声喊着

　　“黄金二百斤、白银万两、马匹六匹、金茶筒一个，银茶筒两个、银盆子两个、绸缎一千匹、驮甲二十副、玉器二十件、玉如意四柄、龙凤呈祥珐琅盘、名人字画、府邸良田各一庄、各类糕饼和鸡鸭鱼肉共计十四件”

　　那个人喊完，就把礼单递给我，我接过礼单，沉颠颠的拿在手里，恭送礼部走后，阿娘与爹爹又看着礼单

　　“太子有心，去求了皇后，特受让绾绾在家里学规矩，只是派宫里的嬷嬷和婢女来”

　　阿娘看着礼单，“这些东西，远远超过以往的聘礼，太子或许真的是喜欢绾绾”

　　阿娘给爹爹小声说着话，爹爹给姜向晚掖好被子，

　　“怕就怕太子是为了姜家的势力”爹爹双手背在身后，走在窗边又关好窗户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只要我还在朝中一日，定会保护好绾绾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