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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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已经退去，飞机的巨大探照灯在海面上扫视着。
忽然，“哗啦”一声，霍普金从海水中浮了上来，尽管他的长袖衬衫完全湿透，脸色发白，但还是将怀里的人紧紧抱住。
不用他吩咐，随行的卫兵早就将毛毯铺好。
霍普金转头，将莱茵放下，俯下身按压，海水混着血从莱茵口中涌出，原本没有起伏的胸口终于有了起色。
“氧气瓶，快。”霍普金的声音抖动，少了平日里的沉稳，他俯身低头，凑到莱茵耳边，“抱歉，我来晚了。”
有人递来了氧气瓶，他又亲自给莱茵带上呼吸面罩。
被海水「洗」得惨白的莱茵，终于能微弱地呼吸，手轻轻握住霍普金的手掌。
霍普金回应，也捏了捏他的手。
这时，副官泰尔走过来报告：“当地人似乎把您当成神明。所以现场控制很顺利，但是……康拉德跑了。”
“辛苦你了，继续找。”
霍普金跌坐在一旁，看着莱茵暂时脱离危险，整个人才有所放松。
“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他从小西尔的口中得知莱茵随维科默离开了中央区，后来又收到航船遭遇暴风的消息，立刻准备组织搜救队前往。
泰尔当时劝阻过：“霍普金大人，飞行器还在试验阶段，要不然我带队去。”
“不，我要亲自去，做好迫降方案，没问题的。”
就在一周前，有片海域的雾终于散了，飞行器的雷达才侦测到人类活动迹象。
飞行器的空间不大，霍普金这次只带了五十余人，但有热武器枪支的震慑。退一步来说，岛上的民兵哪里是他这支精锐部队的对手。
用不了两天，他已经完全掌控了整座岛。
当然，这也得益于他从天而降，跃入水中的出场方式。
岛民们自发传播说，莱茵获得了神明的宽恕，也就不再追究了。
听到这种说法的当事人，心里哭笑不得，成也神树，败也神树。
莱茵这几天，睡得迷迷糊糊，每次都是霍普金拉他坐起，直接在床上解决一日三顿饮食。
——到今天，莱茵才觉得，缓过来些。
他靠着床的围板，看向坐在书桌前的男人。
不管在哪里，对方似乎都有忙不完的公务。
“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会。”霍普金抬头，看见莱茵半个身体已经坐起，赶紧放下钢笔，走到床前。
“我前几天半梦半醒间，听到你说要和塔图尔合作？”
“饿吗，想吃东西还是先喝点水？”
莱茵：“他非常排斥外来者，不值得信任。”
霍普金：“还是先喝点水，润润喉吧。”
两个人互相不在一个频道上，来回聊了好几句。
最后还是霍普金先败下阵：“在这个岛上，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所以，只要达成结果，和谁合作都是一样的。”
莱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乍听之下还挺有道理的，但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可是找到合适人选，能恰当地规避险境。”
“说的好。”霍普金沉下脸来，“那你解释下，为什么你想调查康拉德，不来问我？和维科默单独想动，甚至都没有警察署的批文，难道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吗？”
莱茵腹诽，好啊，是在这等着我呢。
但嘴上却还不肯求饶：“当时情况紧急，而且我也没想到，好好的船会翻。”
“有人动了手脚。”
“康拉德？”
“嗯。康拉德是回响会的。”霍普金继续说，“确切来说，回响会的势力已经深入中央第一高等学校。那里是德雷利亚的未来，不容有失。”
莱茵点点头表示同意。
“从我多日观察，康拉德和我不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可能只是回响会招募的本地合作者。”
“他是维洛安族的。”
“维洛安族？”莱茵皱着眉，“这不可能，他身上没有祝福图腾。”
霍普金一脸不悦：“浑身上下你都见过了？”
莱茵急忙解释：“呃，那倒还没机会。”
“只是「还没机会」？”
莱茵觉得他不对劲：“作为一名合格的草药师，难免会通过皮肤为病人诊断，我不是看过你的吗？有什么惊讶的。”
霍普金嘴角勾起微笑，不知怎地又哄好了。
“说的没错，我最近又受伤了，能不能再帮我看看。”
说着，他真的解开纽扣。
“别开这种玩笑。你——”话音未落，忽然传来“哐”地一声响。
莱茵本能地望向窗户。
而霍普金早就眼疾手快地把他抱住，往床下拖，两人滚落在潮湿地面。
“轰——！”
等莱茵反应过来抬头去看，刚刚坐着的床铺已经烧着了，裹挟着易燃物的瓶子在火光中炸裂。
他们刚一开门，十几支箭矢立刻投奔而来。
霍普金只得关门躲避。
没过多久，房间里浓烟四起，两人进退两难，但不能再这么躲下去了。
“怎么办？”莱茵问。
霍普金摸了摸莱茵的手背，安抚道：“如果有意外，到我身后来。”
他当机立断，一脚踢开木板门，靠掉下来的碎片掩护，两人趁机低身冲出。好在这时，外面的攻击也弱下去，只有零星几只箭击中霍普金的临时「木盾」。
“咳咳……那边有风。”莱茵被他半拖着跑，借着空气的流动判断出口方向。
“你先走。”霍普金推了他一把，一手抵着木盾，一手翻手拔出腰侧的□□，朝远处连开几枪。
随着几声惨叫，还能攻击的敌人所剩无几。
一道白光掠过，随机照亮了整个夜空。
“是泰尔的标识弹。”霍普金跟了过来，扔掉木盾，“事情办好了。”
莱茵看到他肩头有血，立刻上前查看：“受伤了？”
“擦伤。”霍普金动动肩膀，“没大碍。”
片刻后，整齐的脚步声从走廊上由远及近传来。
带头人是泰尔，他们穿着厚重装甲，个个手持长枪。
“偷袭的人都抓起来了，现在要审吗？”
霍普金说：“康拉德呢？”
“也抓到了。”
霍普金刚要离开，却被一把拉住。
“有什么事，都等处理好伤口再说。”莱茵怕他不同意，又补充，“我保证，会很快。”
“听你的。”
泰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然想到军队里养的那条大军犬。
*
霍普金脱下长袖衬衫，肩膀上那道口子被箭矢划开，皮肉翻卷，血迹早就浸透了白色长袖。
可不是他说的擦伤那么简单。
更让莱茵意外的是，顺着胸口往下，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长疤，才刚结痂的样子。但伤口边缘泛白，说明曾反复压迫，到现在还没得到妥善处理。
他顺着疤，往下摸：“你说的新伤口，是真的。”
“痒。”霍普金握住他的手，嘴角微微一勾，掩饰着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就在刚刚。”莱茵从泰尔准备的医药箱里拿出药品，冷冷问，“这些都是你事先计划好的吧。”
指尖却仍稳妥地按在霍普金的肩膀处，止血的动作干脆利落。
“我错了。”霍普金叹了口气，“以前，我以为你离这些事情远一点，就不会被波及。但我错了，事实上，危险总是围着你转。”
莱茵的手顿了下，又继续拿起干净的纱布，缠好伤口：“我也有错，既然是合作关系，以后还是要多互通消息。”
他和霍普金有过几次合作，哪怕依托「伴侣」这层表面关系，但往往都是各做各的，各瞒各的，最后都各自扛各自的。
这一次，吃了大亏。
房间里忽然安静，只留得霍普金浓重的呼吸声。
“手法挺专业。”霍普金低声道，“你以前……也是药剂师？”
“不，我之前是医药学教授。”莱茵淡淡回答，“更习惯站在解剖台上。”
“看来，我应该远离你。”
无法否认，霍普金是个良好的合作者，不仅是因为他替自己隐瞒了界外者的身份，还因为他的好奇总是很克制，且有界限。
——多数时候，莱茵认为自己过往的半辈子实在失败，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提起。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被人多了解一点，并非那么坏的事。
“如果你对我的能力很感兴趣，等回了中央区，有时间再聊。”莱茵说着，将霍普金的上衣完全脱掉，“现在，靠过来，我要为这道伤口负责。”
“这次的药会很疼吧，先让我吃点甜的。”霍普金温柔地摸上莱茵的脖子，从锁骨处游移到后颈，轻轻扶住往前推。
莱茵被吓到，本能地往后倒，但颈后的大手更加用力，拽得人有些疼。
直到滚烫的嘴唇靠上来，其他地方的痛感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开始，霍普金是克制的，用舌尖轻轻勾勒着莱茵的嘴唇，只是舔得湿润后，极易侵入。
莱茵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但却只是僵硬地捏着衣角，再也做不出拒绝的动作，任凭索取。
“唔……嗯……”很快，他身体发软，主动靠进了霍普金的怀里，“好了吗？”
“还不够。”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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