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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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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楚月柠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绝望的叹了一声:“怎么这都没死?”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轻唤:“小姐,你醒啦。”
楚月柠惊愕的慢慢转过头去,面前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面容清秀,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和她记忆中的一个人照应起来。
她唤了声:“香兰?”
“小姐,怎么了?”香兰笑着伸出手,将她扶起。
“没事。”楚月柠打量着周围,因身为庶女,一直不受待见,所以住处也不豪华,勉强比家奴好一些,所以几眼间便认了出来。
“我这是在做梦吗?”楚月柠喃喃了一句,用力掐了下大腿,疼痛使她瞬间清醒了不少,转过头看见香兰活生生的站在身侧,这才确定自己是重新活了过来。
她起身坐到梳妆台前,转眸看向桌上铜镜,见镜中的自己是年轻的模样,心中很是欣喜,也暗暗发誓此生定要报前世血仇。
“香兰。”她温柔轻唤一声,而后说:“你可以教我画妆容吗?”
“小姐要是想画妆容,叫香兰便是,不用亲自动手。”香兰走到她身后,拿起木梳给她梳着垂腰长发,可因为笨手笨脚,扯痛了楚月柠,慌张自责道:“都怪香兰,都是香兰的错。”
楚月柠从镜中看到了香兰慌张的样子,恍惚间,她想到前世在嫁给三皇子李承睿那日,在路上遇刺,是香兰舍命为她挡了一剑,想到这里,她便心生愧疚,决定此生要好好待香兰。
她侧过身去握住香兰颤抖的手,温柔的说:“没事,我不怪你。”
“都怪我笨手笨脚的,都怪我。”香兰眼角红润,泪珠从脸上滑落,慢慢的低下了头,“小姐罚奴婢吧。”
见香兰不停自责,楚月柠只好说:“那我还手,我们就算扯平了。”
香兰点头轻嗯了一声。
楚月柠伸手轻轻捏了捏香兰肉嘟嘟的脸,笑着说:“好了,还完了,你也不许哭了。”
“这……这就完了?”香兰有些错愕,抬起含泪的双眸看向楚月柠,她本以为楚月柠会像嫡长女楚婉妗一样拿鞭子抽她,可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捏了几下就结束了。
“对啊,我捏了你,就算还完啦。”楚月柠掏出手帕擦着香兰脸上的泪痕,见香兰有些许害怕,她感到疑惑,“你怕什么?”
“我以为小姐你……也会像大小姐那样拿鞭子抽我。”香兰道。
楚月柠心咯噔一下,想着自己前世是疏忽了香兰,这样的事现在才知道,她伸手轻轻抚摸香兰的头,“她以后要是再敢打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香兰一脸委屈的点头,可想到楚月柠也会因此受牵连,便轻轻摇了摇头。
突然,楚月柠做了个鬼脸逗香兰开心,香兰忍不住笑出了声,见香兰笑得开心,她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香兰见楚月柠脸上生笑,笑得更开心了,“小姐,你今天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楚月柠便问:“我怎么就不一样了?”
“小姐以前都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可是今天小姐笑了,还和香兰说了很多话。”香兰笑着说。
楚月柠想到前世在楚府受尽了无视,遭尽了白眼,楚家主母柳如萸和楚婉妗还处处刁难她,没有一日是清净的,她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而今获得重生,楚月柠绝不会像前世那般任人欺辱,而是要让前世欺辱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以后多笑,多和你说话。”楚月柠垂眸间看见香兰衣服上打着补丁,轻轻握住香兰的手走到衣柜前,“你和我身形差不多,挑几件合身的衣服换上,我去看看我娘。”
楚月柠刚转身准备出门,便从半开的窗户缝隙看见楚府管家肖河走了过来,记得前世肖河一来,准是没好事,她整个脸瞬间黑了下来,“扫把星来了。”
“老爷要见二小姐,还请二小姐现在就跟我走。”肖河站在门外,见楚月柠久不开门,久不回应,明显不耐烦了些,“莫要让老爷等久了,若是老爷不高兴了,恐怕二小姐又有苦头吃了。”
楚月柠听到了肖河说的话,他那话语中分明有几分威胁之意,可想来肖河说的也没错,那无情的爹没少拿她和她娘撒气,她慢步上前去开了门,“为了何事找我?”
“我就是个传话的,其他一概不知。”肖河一直阴沉着脸,外人看来会认为是他心情不顺所致,可楚月柠清楚得很,他每次来传话都阴着个脸,反倒在楚家嫡子楚肖安和楚婉妗面前却是笑得合不拢嘴,活脱脱的是个势利眼。
一缕微风拂面过,浓烈檀香吹面来。
楚月柠伸手在鼻尖轻扇几下,颇有些嫌弃的看向肖河,“你身上怎么有这么浓的檀香味?”
“我记得府上只有主母在吃斋念佛,也只有她会点檀香,可我也记得主母是不许男人进她的院子啊。”
肖河抬手闻了闻,确有浓郁的檀香味,他明显慌了神,连忙退后几步与楚月柠保持距离,侧过身去指路,“二小姐快些,别让老爷等急了。”
“既然做了,注定是瞒不住的。”楚月柠知道肖河与柳如萸的那些破事,这二人可没少私会。
“二小姐,此话何意?”肖河装作镇定,可额头上满是冷汗,双眼不停的闪躲,根本不敢直视楚月柠。
“我想你是很明白的,装什么糊涂。”楚月柠伸手指了指他的额头,“出了这么多汗,你很紧张?”
“没……没紧张,就是有些热。”肖河慌乱的擦着额头上的汗,双眼依旧慌乱闪躲着。
楚月柠转眸扫了眼庭院内的落叶枯树,冷哼了一声,“这都快入冬了,你热你个头啊,我看是你脑子有病?”
“对对,就是病了,最近总感觉忽冷忽热,真是有病了。”肖河再次伸手指向路,语气略带恳求,“二小姐,莫要再与我说话了,还是快些去见老爷吧。”
楚月柠依旧站在原地,见肖河神色越发紧张,她轻蔑一笑,笑他的胆量也不过如此,“我听说常与人私会是会染病的,还是治不好的那种病。”
“二小姐,求你了,别说了。”肖河没想到自己与柳如萸的事会被她知道,想到平日没少难为她,心中便生出后怕,怕她会借此报复,他伸出指路的手颤抖着,“算我求二小姐了。”
楚月柠走到他面前,轻声一句:“我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不过你不用怕,我会替你保密,但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
“否则,你就等着被楚镇殇做成人彘吧。”
肖河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为了保命也只能答应,他眉头紧锁,缓缓低下头,“往后都听二小姐的。”
楚月柠想到前世肖河没少帮楚婉妗欺负她,可如今肖河不还是要在她面前低头求饶,恍然明白报仇不是一刀将人砍死,而是要慢慢摧毁他所在乎的一切。
“你去街东头的点心铺,去买些新蒸的花糕回来。”楚月柠掏出几枚铜板,将铜钱丢在了地上,“捡起来吧。”
肖河一脸不愿的捡起地上铜板,弯腰行礼道:“这就去买花糕。”
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停下来说:“从下人口中得知老爷在膳厅内,至于老爷为何叫二小姐,我是真不知,不过今日与驾车的马夫闲谈了几句,得知老爷去见了三皇子。”说完,他转身快跑离去,生怕被楚月柠叫住为难。
楚月柠听到肖河的话,便想到前世父亲楚镇殇与三皇子李承睿见面后,便匆匆决定了她的婚事。
可重生了一世,她不会再像前世那般任人摆布,她自己的路,自己早已想好了该怎么走。
走过蜿蜒的长廊,楚月柠到了膳厅门口,转眸看向膳厅内,见楚镇觞坐在正中的家主之位,其两边坐的分别是楚婉妗和楚肖安,因楚镇殇不待见楚淮宁,所以膳厅内没有她的位置,可今日却多出了把椅子。
楚月柠走进膳厅内,行了礼:“见过父亲。”
楚镇殇夹着盘中菜,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抬眼看她一眼,一旁的楚肖安打破了尴尬局面,他伸手指向那把椅子,“二姐姐,快坐下吃饭。”
楚月柠已经不是一次被父亲冷漠对待了,早已习以为常,她坐在了那把事先为她备好的椅子上,面前就一个空碗,至于菜就离得很远了,明显不是叫她来用餐,而别有意图。
膳厅内没见柳如萸的身影,楚月柠心里明白柳如萸为何没来,故意问:“怎么没见主母?是累了?”
楚肖安点头说:“对,母亲说身体有些乏了,就不来用膳了。”
楚月柠转眸看了眼楚镇殇头顶的翡翠玉冠,此刻倒真是应景得很。
“跟你有什么关系,看见你真晦气。”楚婉妗恶狠狠的瞪向楚月柠,见楚月柠不理睬,气得她将手中筷子摔了过来,好在楚月柠闪躲及时,未被那沾满油渍的筷子砸中。
“好了,没必要生气。”楚镇殇吃饱喝足后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转眸瞥了一眼楚月柠,“说正事,叫你来是……”
“二姐姐还没吃呢。”楚肖安打断了他的话,见楚月柠面前无菜,端起面前一盘肉菜递了过来,“姐姐吃。”
“你吃你的得了,怎么那么多事?”楚婉妗转眸瞪了眼楚肖安,起身从楚肖安手中夺过那盘菜,放到了自己面前,还朝楚月柠翻了个白眼,“你不配。”
楚肖安面露胆怯,转眸看了一眼楚月柠,欲言又止,默默低头吃起了饭。
“你姐姐不是故意凶你的,不要怕。”楚镇殇一脸慈祥的看着楚肖安,伸手轻抚着他的头,“以后你吃你的,不要管别人。”
“父亲说的正事是何事?”楚月柠的声音打破了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冰冷的目光落在楚镇殇身上。
楚镇殇转过头看向她,整个脸黑了下来,“我们楚家与皇室世代联姻,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你已到婚配的年纪,是该嫁给皇子为我楚家做贡献了。”
“我今日去拜访过三皇子,我们也已说好,等七日后,你们就成婚。”
“我……我想嫁给大皇子。”楚婉妗插了话,脸上早已染了红晕,害羞的扯着衣角,“爹爹,你也去拜访大皇子呗。”
楚镇殇转眸看向楚婉妗,语气也和蔼了些,“你是我楚镇殇的唯一疼爱的女儿,婚事不能含糊了,要让大皇子亲自来提亲。”
楚婉妗听到楚镇殇说的话,一脸的得意,故意嘲讽楚月柠,“听到了吗?我可是父亲唯一疼爱的女儿,自然什么都要比你好,你就嫉妒吧。”
楚月柠依旧没理睬她,倒是便想起了些前世之事,前世的大皇子被敌军杀害,楚婉妗又被敌军掳去糟践了一夜,最后落了个跳崖自尽的下场,想到这些,楚月柠不自觉转眸看了眼楚婉妗,可见她那副嚣张的样子,便也不觉得她可怜。
楚府屋内锋芒相对,屋外也是暗波涌动,本要回府的李时桉看见了李承睿的马车停在了楚府门口,他轻敲车窗,“调头去楚府。”
正巧,李时桉看见肖河提着糕点朝楚府跑来,他拦下肖河,“你过来。”
肖河患有夜盲症,如今天黑了些,他看东西变得模糊,听见有人喊他过去,他先是怔愣了一下,而后慢慢朝李时桉走去,直到走到李时桉面前十步距离才看清,他吓得跪在地上,“四殿下恕罪,奴才患有眼疾,夜黑便看不清东西,这才怠慢了殿下。”
李时桉本也没想和他计较这些,伸手指向肖河手中那盒糕点,“这盒给本王,你再去买新的。”
肖和双手托起,“给……给殿下。”
“拿着,多的算是赏你的。”李时桉从钱袋中掏出一块银子丢给了肖河,随后下了马车朝楚府走去。
“老爷,三殿下来了。”
一个仆人急冲冲跑进了膳堂内,大口喘着粗气,“三……三殿下来了。”
“快……快去迎接。”楚镇殇挥手叫来几名仆人,吩咐道:“去准备好菜,还有把我藏的好酒端上来。”
仆人按照吩咐下去办事,楚镇殇赶忙转身去拉住楚肖安的手,准备带着楚肖安去迎接李承睿,可还未等他们走出膳堂,便看见李承睿走了过来。
楚镇殇赶忙上前行礼:“拜见殿下,没来得及迎接殿下,殿下息怒。”
“无妨,本王马上就要与楚二小姐成婚了,到那时还要叫你一声岳丈大人,就不必在乎这些繁琐礼节了。”李承睿走进膳堂,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楚家家主的座位上,随后看向楚家众人,“本王坐在这里可以吧?”
“可以,当然可以。”楚镇殇即便心中不悦,也是强笑着点头。他心中了然,明白李承睿在用此举提醒他,等到顺利成了亲,李承睿就是楚家的主了。
楚肖安虽只有十二岁,但生在大户人家,耳濡目染便也看出了这一点,趁李承睿不注意,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自李承睿进来,楚月柠便一直阴着脸,她想起了前世的事,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拳头,见他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她转过身走到角落,躲避他的视线。
这时,方才传话的家仆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喘息了片刻,“四殿下也来了。”
楚镇殇吩咐道:“快去迎接。”
“不用了,本王已经进来了。”李时桉手拎着一盒糕点走来,将手里拎着的那盒糕点递向楚肖安,“路上遇到一糕点铺,正巧还没有打烊,就给你买了一盒,快打开尝尝。”
“谢谢四殿下。”楚肖安笑着接过那盒糕点,转身拿到饭桌上拆开,他知道两位皇子不和,故意看向李承睿,“三殿下吃吗?是四殿下带来的。”
“不吃。”李承睿看向楚肖安的眼神变得犀利了些,楚镇殇赶忙上前去倒酒,“三殿下尝尝我这藏了多年的酒,快尝尝。”
“三哥到别人家做客,空手就算了,怎么说话还这么强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家的主。”李时桉坐到李承睿的对面,冰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见他面色不悦,故意嘲弄道:“难不成你想做赘婿?那真是件好事啊。”
楚月柠努力憋着笑,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用力掐起了大腿,而坐在一旁的楚肖安则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
楚镇殇赶忙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楚肖安不要笑,楚肖安也是老实的闭上了嘴,低头吃起了糕点。
氛围很是尴尬,就在这时,十几名仆人排成整齐的一排,人手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将丰盛的菜一一端上桌。
楚镇殇知道两位皇子是死对头,惹怒了谁都不好,本想好吃好喝将二人打发走,没想到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李时桉垂眸看向桌上的菜,脸瞬间黑了下来,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楚镇殇,“最近十几日,苏南地区接连下暴雨,庄稼被淹,损失惨重,百姓饿得都开始啃树皮,再看看这一桌子的菜,本王可受不起。”
听到此话的楚肖安用力轻咳了一声,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糕点,将洒落在桌上的碎糕点捡起放回了盒中,他的动作引起了所与人的注意,而后他转眸看向一旁的李承睿,顺利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李承睿身上。
已经拿起筷子的李承睿悄悄放下了筷子,抬眸发现李时桉正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他茫然无措,“我都放下筷子了,你还看我作甚?”
“我倒是很惊讶,天都城与苏南地区隔着那么远,最近几日的事你都能知道,你这眼睛倒是看得很远啊。”
李时桉字字有力:“身为皇子理应心系天下,何错有之?反倒是你,不仅毫不理会百姓之事,还频繁与朝臣接触,你颜面何在?对得起受苦的百姓吗?”
李承睿被怼的哑口无言,气得他在桌下攥紧了拳头,知道自己说不过李时桉,怕继续待下去还会吃亏,转眸间给了身旁随仆一个眼神。
那仆从倒也是聪明的很,走上前开口说:“天黑了,殿下该回去了,皇后娘娘最近身体抱恙,想让殿下多陪陪呢。”
“你提醒的极是。”李承睿起身准备离开,还不忘为自己编套说辞,“母后病恙,本王最近都陪在母亲身边,确实疏忽了百姓之事,我想百姓会理解的。”
“楚丞相,本王说的对吧?”
“对对对。”楚镇殇一边送着李承睿,一边连连点头应付着,“三殿下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等送走了李承睿,楚镇殇用力掐着自己大腿,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他垂头哽咽走到李时桉面前,“还是四殿下心系百姓,我身为丞相真是愧对百姓,我决定为灾区捐……捐五百两银子。”
说到五百两银子,楚镇殇倒是伤心了不少,落的泪也多了,哭声也大了些,等他觉得哭的差不多,抬眸时却不见李时桉的身影。
他茫然的看向四周,“殿下?”
楚肖安伸手指了指门外,“早都早了,爹爹你刚哭,四殿下就走了,你白哭了。”
“走了好啊,走了好,不走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楚镇殇舒了长长一口气,转眸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楚月柠,语气也冷了很多,“你就嫁给三皇子,婚事也定下,下去吧。”
楚月柠可不想嫁给前世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只要一想起李承睿,她便想千刀万剐了他,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嫁。”
“由不得你。”楚镇殇面色不悦,见楚月柠转过头不理睬,伸手指着她,“整个楚府都是我说了算,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养你的,你娘就是个被家族赶出去的贱女人,你莫不是也想被赶出去?”
楚月柠经历了一世,早已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柔弱女子,眼前这点大吼大叫对她来说已不足为惧,她冷冷道:“我娘还不是因为你才会被赶出家族,你有何脸面骂我娘?”
“还有皇室娶亲自当是皇室来选,父亲就不要操着心了。”说完,楚月柠愤然离去。
楚镇殇瞪着楚月柠离开的背影,怔愣了片刻,没想到她今日会是这般态度,与以往大不相同。
当他再想起方才的五百两银子时,是又气又心疼,拿起茶碗摔了过去,“她奶奶的。”
飞溅的碎片划过楚肖安的额头,留下了长长的割口,血液不停地流下,染红了半张脸。
“快去请郎中。”楚镇殇顿时吓得双手打颤,对着门外仆人大喊,“快去,你们都去。”
“肖河哪里去了?半天不见人影,人呢?”
楚月柠听到了哭喊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楚肖安,见他哭的厉害,本想过去安慰,可刚要转身迈出的脚却停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去,否则楚镇殇会把所有过错都栽在她一人身上,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呼啸的秋风袭来,吹响了地上枯叶,刺骨的寒意使得楚月柠攥紧了衣服,低头看着脚下乱飞的枯叶,心中思绪万千。
一缕烛光照进了她的视线内,她抬眸看去,见窗纸上摇曳的烛影,隐约闻到一丝熟悉的香味。
她怔愣一下,轻唤了声:“娘。”
缓缓推开门,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笑着朝她看来,慈祥的笑容令她鼻头一酸,瞬间落了泪,跑过去紧紧抱住女人,声声哽咽:“娘,我好想你。”
“吃亏了吧,苦了我的孩子。”娘那双苍老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很温柔,“娘给你煮了你爱吃的鸡汤面,快趁热吃。”
“想娘了,多抱会一下。”楚月柠声音哽咽,泪水从她双眸中滴落,她紧紧抱住娘,将自己埋在娘的怀中,闻着娘身上淡淡的熏香味,沉浸在温柔中。
前世的楚月柠嫁给李承睿后一直被囚禁,最后一面却是亲眼目睹娘惨死于虎口,如今失而复得,让她觉得老天终于待她好了一回。
“再不吃就凉了。”娘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泪水在眼中打转,声音颤颤:“快吃,你吃了,娘才高兴。”
楚月柠点头轻嗯了一声,伸手拿起桌上那碗面,眼角泪水不自觉落下,这一刻她是高兴的,流下的泪水也满是喜悦。
等她吃完鸡汤面,又躺在了娘的怀中,诉说着积攒了多年的思念,直到生出困意,她才缓缓闭上眼,心安的在娘的怀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