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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章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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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上锁厢房相邻的一间,窗户能够顺利打开,这一丝转机让沈藜心中陡然燃起了些许希望的火苗。
她暗自寻思,先翻进旁边这间屋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如此这般,便能巧妙地绕开守在院子门口的小宫女,说不定还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让接下来的行动顺遂些。
可谁能料到,当沈藜刚轻轻推开窗户,一股浓烈刺鼻的气息便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
这间厢房里,同样弥漫着厚重的香薰气味,那股子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呛得沈藜止不住地连连咳嗽,眼眶里都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
看来,这背后捣鬼之人当真是心思缜密到了极点,为了万无一失,每个厢房都精心布置了熏香,一点儿漏洞都不留。
沈藜满心无奈,只得使足了劲儿,将窗户大大地敞开,眼巴巴地盼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能快点灌进来,把这恼人的熏香味儿冲淡些。
她在窗口小心翼翼地稍作停留,又赶忙用打湿的衣裳紧紧捂住口鼻,这才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地翻进了屋子。
双脚刚一落地,踏入房间,那浓郁得化不开的熏香味道便熏得沈藜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只能眯着眼,强忍着不适,摸索着向前。
沈藜刚刚才从冰冷刺骨的湖水里爬上岸,此时全身湿漉漉的,寒意就像鬼魅一般紧紧缠着她,冻得她牙关打战,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更要命的是,之前养了好些日子的右腿,此刻也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根小针在扎一般,疼得她直抽冷气。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厢房里的供暖倒是十分充足,暖烘烘的热气弥漫在四周,让身处极度寒冷中的她,多多少少体会到了一丝暖意,仿佛在冰天雪地中寻到了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她咬着牙,一面强忍着身体各处的不适,一面坚定地朝着这间屋子里头的寝屋大步走去,心里盘算着,得先寻件干爽的衣服给自己换上,不然非得冻出病来不可。
这寒冬腊月的,被水浸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那滋味可真不好受,不仅让人越发难受,还仿佛把浑身的热气都抽了个干净,冷得人直透骨髓。
沈藜心里清楚,像这样的厢房,平日里都是为那些金贵的贵族小姐们准备的,自然少不了备用的衣物,还有专门用来烘干衣物的火炉,只要能找到,就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然而,就在沈藜还没来得及伸手掀开帘子,踏入寝屋的那一瞬间,她只觉脖颈处猛然一凉,一把锐利无比的匕首已然抵住了她的咽喉。
“不准尖叫,说,你是谁?翻窗进屋想干什么?”
用匕首抵住沈藜后背的女子率先开了口,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满满的警惕,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凶悍猛兽,稍有异动,便能将人撕成碎片。
“奴婢是沈府的丫鬟莱倩。”
沈藜定了定神,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不露出一丝破绽,“刚刚在院子外,奴婢瞧见有人把隔壁厢房锁上了,还听他们说,里头放着最烈的迷药,长平郡主和卫小侯爷都被锁在里面,奴婢心急如焚,想着定要进去救人。”
“为何要救人?长平郡主与人私通被发现,兴许……兴许就不必去和亲了,还是说,你倒盼着她去和亲?”
女子质问的口吻里带着一丝疑惑,像是在不动声色地试探沈藜的真实意图,目光紧紧地盯着沈藜的后脑勺,仿佛要把她的心思看穿。
“并非如此,长平郡主无论如何都不该在这般状况下被害,再说了,郡主也不该去和亲。”沈藜不卑不亢地继续回应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
“那你是想让安乐公主去和亲?”
后面的女子说出这话时,言辞间隐隐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那语气就像是故意在逗弄沈藜,又透着几分轻蔑与不屑,仿佛在她眼里,这些人的命运都不过是供人消遣的谈资。
“安乐公主也不应去和亲。”沈藜毫不犹豫地反驳道,声音稍稍抬高了些,带着几分愤怒与质疑,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后方的女子听到这话,禁不住“扑哧”一声冷笑出声:
“那派谁去?大臣的女儿还是宫女?公主和郡主享受着万民的供奉,尽享荣华富贵,和亲是她们应当作出的贡献。”
“公主和亲就能换来和平吗?这岂不是自欺欺人?”沈藜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此前陛下割地赔款也没能换来和平,如今竟妄图凭一个女人平息战火,任谁都知道这是无稽之谈。
提及万民供奉,皇室宗族子弟搜刮民脂民膏之态岂不更为严重?
就说躺在隔壁的卫小侯爷,平素飞扬跋扈,强抢民女,四处霸占良田,家里的小妾竟多达二十余个。
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为所欲为,百姓们对他敢怒而不敢言。再看安乐公主,身为陛下唯一的女儿,本应尊贵至极,可每年的俸禄竟比不上皇室宗族中那些无继承权的郡王。
这些好吃懒做的蛀虫郡王,整日无所事事,只晓得贪图享乐,他们难道没有保卫国家的责任吗?
他们不去边疆驻守,为百姓谋福祉,却妄图凭借一个女人换来和平,简直荒谬绝伦。女皇在世时,朝中无一女子出去和亲,却能为百姓带来盛世。”
躲在沈藜背后的女子听闻这一番堪称大逆不道的言论,非但没有动怒,反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
“你倒是胆大包天,也不怕我去告发你,治你一个造反的罪名。”
沈藜闻言,沉默不语,表面上看似平静如水,可心里实则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实际上,从这女子开口说出第一句话起,沈藜便已心中有数。
尽管女子刻意压低了声线,试图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然而沈藜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以及对这声音的熟悉程度,还是一下子就辨认了出来,这女子正是长平郡主。
并且,就在方才她掀开寝屋帘子的那一刹那,她目光如炬,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极易被忽视的细节——她看到了寝屋里面有一个昏迷着躺着的男子的脚部。
再加上后面女子身上散发在空气中那股皇室特供熏香独有的味道,沈藜在第一时间便无比笃定,身后的女子定是长平郡主无疑。
只是沈藜此刻满心狐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明明应当在隔壁被锁着的长平郡主和卫小侯爷,此刻却现身于这间厢房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敏锐地察觉到,此间定然发生了一些她所不知的隐情。
同样对这一系列变化一无所知的还有沈归荑,她见长平郡主离席之后,心急火燎,毫不迟疑,即刻便去向安乐公主告发了。
她言辞急切,将长平郡主妄图通过丧失贞洁以达到逃避和亲职责的想法和盘托出,还着重强调,最终受牵连、损害利益的将会是安乐公主。
未曾料到的是,安乐公主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变得极为怪异,那眼神之中满盈着复杂的情愫,既有难以置信之色,又隐隐透着一种视其愚蠢的意味,仿若在质疑沈归荑的判断与动机,仿佛她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小儿科的闹剧。
沈归荑被这般眼神死死地凝视着,满心皆是困惑与不解,只觉得如坠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不过最终,安乐公主还是将信将疑地将自己身旁的一个会武功的宫女借予了她。
沈归荑带着这个宫女,一路上谨小慎微,悄无声息地解决了看守在厢房院子外的人。
随后,她又安排其他人守在厢房外,神色凝重,严令不得有任何人靠近围观,还再三着重强调,此事必须悄然无声地解决,绝不能大肆张扬,以免惹出更大的乱子。
而她自己则带着这个宫女,鼓足了劲儿,强行开启了上了锁的厢房。
刹那之间,一股浓烈得让人窒息的迷药气味汹涌袭来,呛得沈归荑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捂着口鼻,将房门大大敞开,焦急地等待迷烟消散。
过了许久,她才壮着胆子进门,可未曾想到的是,厢房内竟然空无一人,连本该在这厢房内昏迷着的卫小侯爷也不见踪影,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沈归荑瞪大了双眸,满脸皆是难以置信,她失魂落魄地大声呼喊着“不可能”,声音里带着几分绝望与崩溃。
然而,她不死心,将全屋翻了个底朝天,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遍,却仍旧不见半个人影,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仿佛在无情地嘲笑她的徒劳。
旁边观望着沈归荑动作的宫女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即便长平郡主和卫小侯爷在此被所有人察觉,亦无法改变分毫。”
那宫女的语气中挟着一丝冷漠与嘲讽,似乎对沈归荑的这番努力和惊慌感到极为可笑,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
沈归荑满脸疑惑,眉头紧蹙,满是不解地问道:“此乃何意?这可是于众人面前失了贞洁,古时失了贞洁的女子可是会以自杀谢罪的。”
她的声音中携着焦急与困惑,目光紧紧地盯着宫女,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期望能从对方那里获取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宫女听闻沈归荑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说道:
“贞洁?你究竟还活在哪个朝代?你难道不明了如今的世道吗?你不知晓公主能够养诸多面首和幕僚的吗?”
宫女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沈归荑无知的轻视,语气中盈满了不屑,仿佛在说她是个不开化的老古董。
沈归荑听到这话,脑海中瞬间联想起这本书中安乐公主的结局,先是满心狐疑,眼神中充斥着迷茫,仿若迷失在了错综复杂的迷宫之中。
而后她仔细思忖了后续将会发生的诸多事情的细节,那些错综复杂的情节和隐晦的线索于她的脑海中不断交织,如同乱麻一般。
渐渐地,她似乎隐约揣测到了一点真相,可这个真相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超乎了她的想象,仿若天方夜谭。
她深知,一旦道出,或许无人会信,甚至还会惹来不必要的烦扰与危险。
思及此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浸湿了衣衫。
在隔壁厢房,听到沈归荑动静的两人始终缄默不语。
长平郡主早已将匕首从沈藜的脖颈处挪开。
然而,当长平郡主瞧见沈藜听闻隔壁厢房的对话时,既未流露出丝毫的惊诧,又未转过头来看她,眼中不禁掠过一丝赞赏,轻声赞了一句:“聪明人。”
可即便如此,出于审慎,她还是对着沈藜的后脖颈猛地一记手劈。
沈藜只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随后,长平郡主毫不费力地将沈藜塞进了厢房的柜子里面,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而这边,沈归荑已然明晰,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安乐公主的结局。
她不再多言,默默地跟随宫女离开。
在归途中,她们迎面就碰上了来捉奸的大队人马。
见此情景,沈归荑心里“咯噔”一下,加之自己刚刚的猜想,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得重新寻觅一个靠山了。
沈归荑忆起自己还有一张小牌未曾动用,于是,她匆匆返回宫宴,但却未看到沈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