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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前往秦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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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的税收经由公主府里的邑令整理之后,萧清欢便一纸递给了萧帝,户部将情况相似州府的税收整合出来,两相比较下来顿时高低立见。
萧清欢方进御书房,便见楚牧川也在,方禀告完郊外军营操练一事。
眼见楚牧川禀告完,随同萧清欢而来的户部尚书道:“陛下,这秦州知府去岁上报旱灾一事,道是今年又是同样的情况,百姓粮食减产,因儿税收减少。”
萧帝点了点头:“既是旱灾,也情有可原。”
萧清欢转眸看了眼:“既如此,那昭华这个闲人便前去看看吧,。”
“也好,只是秦州距离京城较远,途中恐遇危险,朕十分担心,着冠军侯同你去吧。”萧帝摩挲着腰带上坠着的祥龙玉佩,状似不经意道。
苏广忠觑着萧帝神色,急忙又支支吾吾道:“陛下,不妥啊,这……楚将军手握重兵,不能随意离京啊。”
萧清欢蓦地看向楚牧川,难怪这平日上朝都卡点去的人,破天荒无召见就来御书房了。
萧帝状似不在意道:“朕还能不信任楚将军吗?无妨。”
楚牧川神色自若,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虎符递给萧帝:“陛下安排,微臣莫敢不从,愿随同公主前往秦州。”
萧帝看着那枚递上来的虎符,朗声一笑:“朕是这个意思吗?看你急的,和你父亲一个样。”接着又道,“既如此,那冠军侯便随同昭华一起前去秦州吧。”
萧清欢弯了弯唇:“谢父皇。”
走出御书房之后,萧清欢的嘴角便拉平了下来。
楚牧川睨着萧清欢的神色,不禁心虚。
走在空无一人的宫道上,楚牧川抿了抿唇,率先开口:“枝枝,你别生气,南越贪婪,并未死心,日后虎符还会回到我手上的。”
他与南越在边疆战场交手几年之久,南越皇帝贪婪成性,此番谈和也是迫于形势,自然是不甘心会卷土重来的。
萧清欢气乐了:“你还预测上了?”
楚牧川垂着头低声道:“况若虎符在我手上久矣,陛下也不尽然信任。”
萧清欢闻言也平静下来,轻声说:“你当同我事先说一声的,在御书房贸然行事算什么?”
楚牧川见萧清欢神色缓和,立即顺台阶下:“日后定染不会了。”
萧清欢侧头睨了楚牧川一眼,瞧见他这样子,不知为何突然响起蛮荒之地的傻狼,不禁轻笑出声。
楚牧川不明所以,但见萧清欢笑意盎然,自己唇角的弧度也不禁微微勾起。
御书房内,萧帝坐在龙椅上,神情很是放松,苏广忠乐呵呵递递上一盏清茶。
萧帝看见苏广忠的神色,不禁好笑问道:“你乐呵什么?”
苏广忠依旧乐呵呵回话:“陛下高兴,奴才便高兴。”
“你个滑头。”萧帝笑着嗤了一声,手上摩挲着虎符:“楚家这小子,是真的不贪恋权势还是真对昭华用情至深啊?”
苏广忠笑着接话:“这都是好事啊。”
萧帝沉思,随后点了点头,拿起了茶盏品茶。
楚牧川孤身一人,端看方才那虎符说交就交的架势,便能略窥之不贪恋诠释,如此他可以暂且放心用之,又加上心系昭华,既用情至深的话,那么更加有利自己拿捏了。
念及此,萧帝不免轻笑出声,楚临璟那厮真是给他生了个好儿子啊,用兵如神,能征善战,还有弱点能为他所牵制,为他所用。
林府——
“昭华公主要前往秦州?陛下同意了?”林仁义眉头紧皱,重复了一遍管家的回话,秦州的知府是他的人,若是这次被查出什么了……
管家点头:“是,陛下还派了楚将军领兵陪同前往。”
林仁义闻言神色阴翳,眼里藏着算计,陛下竟然这么重视这个公主,二品将军护送,当真将这秦州完全归她管了。既然如此受陛下宠爱,可她与自家在宫中当贵妃的女儿不睦,若是日后有碍四皇子立储……
“派人传信秦州知府,让他小心些行事。”林仁义阴沉着脸色,复又道,“通知手下的人,必要时刻,行非常手段,不必顾虑。”
管家应是,立时下去安排人办事去了。
瑶光殿——
天气逐渐开始炎热起来,因着萧清欢又要动身前往秦州,听说秦州炎热干旱,几个贴身婢女不免担忧。
“殿下,衣衫带这些凉快清爽的样式吧?”
“殿下,殿下,这瓷枕也带上吧,秦州炎热,这瓷枕注水夜间能睡的凉快些。”
“殿下,马车里的冰鉴换这个更大的罢?”
“殿下,竹夫人也带上吧,不知秦州那边可有没有这样精致好用的呢。”
以上,全是夏至一个人碎碎念念的唠叨,白露揶揄笑道:“呀,怎的殿里多了盘麻雀脑袋。”
夏至疑惑,停下手中的动作脑袋往四处张望:“哪里有盘麻雀脑袋?”
春分敲了夏至的脑袋一下笑道:“说你多嘴多舌呢这是。”
夏至悟过来,佯装生气:“白露你怎么这样。”
白露笑开,仍不忘整理着手上的衣物。
萧清欢坐在主位上,瞧见几人和乐的气氛,微微笑道:“我们又不是去游玩的,夏至,不必带那么多东西去。”
夏至哼哼唧唧:“可是殿下身子娇贵,出行车马劳累,怎能随便呢。”
“哪里就娇贵成这样了?”萧清欢好笑,“才从战场回京几月,就把我当琉璃盏养了。”
夏至还想再劝,小元宝走进来对萧清欢道:“殿下,楚将军来了。”
萧清欢疑惑楚牧川这时候来做什么,只道:“让他先去花厅吧。”
萧清欢起身到花厅,便见楚牧川站在里头,身旁是提着大包小包的苍怀,苍云二人。
“这是什么意思?”萧清欢打量着殿中三人。
苍怀和苍云的目光同时看向自家主子。
楚牧川神色略略有些不自然:“明日不是要启程去秦州吗?”
萧清欢更疑惑了,脑中突然一闪,笑道:“所以楚将军,冠军侯府没自己的马车?”提前一天便来她府上了?
萧清欢也无法,总不至于再将人赶回去,于是安排人去收拾隔壁院落给楚牧川临时住下。
夜间,早早歇下的萧清欢自然也不会料想到,这位清冷矜贵的冠军侯会大半夜不睡觉在府中‘迷路’迷到了望春阁。
望春阁院中的人看到楚牧川皆是一惊。
苍云解释:“我们将军住在公主隔壁院子,方才出来走走,迷了路这才到这里,叨扰各位了。”
院子里的桃红柳绿闻言顿时心中一阵惊疑和醋意翻涌。
“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同枝枝出门,先回殿吧。”楚牧川凤眸微微上挑扫过众人,语气幽幽。
待楚牧川走后,慕朝气的咬牙切齿,都是雄性,他还能看不出这楚大将军什么心思吗?
言玉没管心思各异的众人,重新坐下看书。
慕朝回头,看到言玉还在看着他的那些宝贝书,复又想起他那日他从公主处回来,言玉桌上摊开的一页书上赫然是完璧归赵。
慕朝气的团团转,气呼呼的甩着袖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言玉抬头看了一眼,既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翌日——
瑶光殿内,萧清欢从妆台旁起身,安抚一旁的顾汀兰:“汀兰,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必担心,在府中好生待着就是,若有急事,你便派人去温府找温氏长公子。”
顾汀兰眼眶微红,听到此话懂事的点了点头,叮嘱道:“姐姐,你一路小心。”
她也略略知晓姐姐是要去秦州做什么的,秦州离京城甚远,姐姐此去又势必要触碰到有些人的利益,她实在担心,想一同去却又自知恐是累赘,若是同去,不免还要拖后腿。
萧清欢点点头,伸出手摸了摸顾汀兰的头,随后转身抬步走出殿中。
顾汀兰不便露面,只能在殿中看着萧清欢离开的背影。
萧清欢走出公主府时,两辆马车已经在公主府大门口整装待发。
楚牧川已在马车旁站立着,一身玄衣,身姿颀长,见萧清欢来,身子不动声色的向前,巧妙的隔开夏至和萧清欢,抬手欲扶萧清欢上马车。
插不进去的夏至瞪着懵懂的双眼,没明白过来为什么她的位置突然就站着楚将军了。
萧清欢刚踏上马凳,便听到耳边传来夏至的请安声:“见过温大人。”
萧清欢停步,侧头望去,见温怀瑾身着一身青绿竹纹素白锦袍朝马车走来。
楚牧川看见来人,神色瞬间冷下,唇线紧绷。
“见过冠军侯。”温怀瑾淡声对楚牧川见礼。
楚牧川拱手回礼,随后便见温怀瑾眼眸温和,从明哲手中拿过两个锦盒,随后递给萧清欢,一一介绍:“这是秦州的一些消息。”
“这里面是枝枝喜欢的透花糍。”温言软语,倒竟像临行前叮嘱出门丈夫的妻子。
萧清欢展颜一笑,接过递来的锦盒。
温怀瑾自然地抬手,将萧清欢耳鬓被吹起的凌乱碎发掖在耳后,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枝枝,万事定要以自身安全为上。”
眼前这一人垂头,一人抬眸的模样,深深刺痛着楚牧川,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瞬间蔓延开来。
“我省得的,怀瑾哥哥亦如是。”萧清欢轻声道,看见温怀瑾点头,于是抬脚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萧清欢掀起车帷往后望去。
只见温怀瑾一身白衣十分养眼,披着清风矗立在公主府门口,神色温和的看着离去的马车,眼里含着潺潺的水色。
“砰”的一声,案几上的一个茶盏摔在马车的地面上。
萧清欢放下车帷,回头看过来。
只见楚牧川神色如常的弯身捡起来,声色却颇冷的开口:“失手。”
萧清欢点了点头,并未觉异常,垂头将刚才温怀瑾给的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叠厚厚的信纸,萧清欢将其拿出一张接一张细细看着。
秦州知府名唤张兴,其人善于阿谀逢迎,在官场上拜高踩低一事上十分有心得,近年来搭上了林仁义个大靠山,与林仁义平时书信来往甚密,处处以林仁义马首是瞻。
妻子周氏,当地豪绅之女,娘家借着张兴的势平日也没少打压同行,二人有个独子名叫张远浩,平日里穷凶极恶,鱼肉乡里,欺男霸女,吃喝嫖赌,真谓是恶贯满盈。再说这秦州干旱税收减少一事,信纸上只写着张兴屡次上报干旱灾情,向朝廷伸手要钱要粮,却不见他实施任何赈济灾民,改善民生的措施。
楚牧川看着萧清欢看信纸如此认真的神色,唇线越发紧绷。
还有桌上那盒糕点也碍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