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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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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搓了搓手,有些谄媚道:“殿下,我有个侄子...”
秦芳好还没听完这句话,便突然听到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是内院巡逻的侍卫!
侍卫远远见前面厢房前似乎有个人影,试探着问:“何人在那?”
盛泽猛地站起来:“有人?!”
不好!秦芳好拔腿就跑。
这里的布局极为复杂,秦芳好离那些人有些距离,他们只能见一道黑影忽然跑走了。
侍卫连忙赶过去,盛泽猛地开门,紧紧盯着那道看不清男女的背影,冷斥道:“没用的东西,不是叫你们守着院子!?给我找!”
侍卫们忙不迭领命,朝那黑影的方向追去了。
屋里男子擦擦汗津津的头,“殿下,这...”
盛泽斜睨他一眼,眼中似有寒光闪过,他沉声道:“你先退下,改日听我指示。”
男子连忙道了几声“是、是”便鬼鬼祟祟离开了。
盛泽眉头紧皱,今日的计划和行踪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知道,为了掩人耳目,他只带了几个侍卫来,但怎还会有漏网之鱼?
是无意听到,还是有意而为?他眯起眼,心中有了疑虑。
就连那身影,看着也有几分眼熟...
那边侍卫分了几队,将院子包围起来开始搜查,每条道上都分了人手追察。
秦芳好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心快要跳到嗓子眼,眼前便是来时的小花园了,穿过这里就回到前院了。
小花园其实并不小,总共有四条道路,中间一座亭子,前面还设了几座假山。
秦芳好刚跑出小道,猛地看见正前方的小道上有两个人往这里走,若她此时过去,定会叫人注意到。
可背后又是侍卫紧追不舍,她咬紧下唇,一时没了主意。
忽然间,她余光看到亭子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语迟!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前面的人也要走到院子中来了,来不及想别的,秦芳好咬咬牙,直接冲到顾语迟面前,紧紧抱住了他。
顾语迟叫她吓了一大跳,身体猛地僵住了,抬手推她,刚推到一半,便看清了秦芳好的脸。
秦芳好额间的发丝都凌乱了,她深深看了一眼顾语迟,又猛地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紧他的腰。
鼻尖传来顾语迟身上惯有的冷香,不知怎的,秦芳好稍稍有些心安。
顾语迟身体紧紧绷住,他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心下了然,手极为不自然的轻轻抱住秦芳好。
那队侍卫追来,只见亭子中有两个人紧紧抱着。
男子身型高大,面容俊美,怀中似乎有一个女子,他身体微微侧着,一只手抱着女子,宽大的袖子几乎把怀中人遮挡住了,只能看到一截白玉般的脖颈和挽起的发髻。
为首的侍卫上前,认出了顾语迟,犹豫片刻,拱手客气问道:“请问顾大人是否见到有可疑的人经过这里。”
顾语迟掀起眼皮,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我看你们更像可疑人员。”
侍卫一噎,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府中进了可疑人员,不知能否叫在下看看这位小姐...”
“放肆!”顾语迟眉头紧皱,怒斥一声,怀中的女子被吓着一般,头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侍卫一瑟缩,顾语迟怀里的女子看起来极为娇贵,看起来这场面确实只是顾大人和哪家女儿见不得人在偷情,应当不是他们要找到人。
他连忙谢罪,屁颠屁颠带着人走了。
秦芳好听见脚步声已远,挣扎着便要从顾语迟怀里出来,却被他有力的臂紧紧箍住。
他微微低下头,发丝拂过她的鼻尖,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别动,还有人。”
他臂膀锢得她简直要窒息,她掐了一把顾语迟的腰,低声道:“我要喘不过气了。”
顾语迟微微松了松力。
方才那小道上的两个人被侍卫问完,双脸懵逼地往前走着。
这园子实在不大,亭子又在正中间,他们刚靠近亭子,冷不丁和顾语迟对视上了。
两人眼珠子一转,准备躲避视线,结果非常惊悚的发现顾语迟怀里有个女人!
两个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睁大眼睛使劲看他怀里的人。
顾语迟眼睛微微眯起。
被顾语迟这么眼神警告,两个人只好默念两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在顾语迟直晃晃的目光下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飞速走掉了。
其实心里像被猫抓似的。
顾语迟!抱着一个女人!!
说出去整个盛京都得震惊!
但又怕得罪此人,想看不敢看,憋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听人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秦芳好从顾语迟怀里挣脱开,她第一次发现此人胸膛居然如此宽敞,被她抱紧的腰紧实有力。
她理了理在顾语迟怀里蹭乱的头发,偏过脸,有些不自然道:“谢谢你替我遮掩,今日之事还请你保密。”
不久前还跟人家放狠话,结果今天又投怀送抱,虽然事出有因……
秦芳好摸摸鼻子,觉得十分尴尬。
顾语迟还是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也没问她什么,只道了声好。
秦芳好这一去这么长时间,怕家人担心,她努力平复了下情绪,冲顾语迟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顾语迟怀里还留着她的馨香,方才扑过来的软云好像忽的一下又飘走了,他看着秦芳好总是匆匆离去的身影,任由怀里的温度渐渐冷去。
秦芳好摸摸有些热的脸,深深吸了几口气,面色如常回到席位上。
秦母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秦芳好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她端起茶盏低头喝茶,挡住眼中复杂的神色。
原书之中,本没有这样的剧情。
豢养私兵是杀头的大罪,即便是原著中的盛泽,也不敢行此险招。
看来女主的消失对现在的盛泽来说影响真的极大,让他不得不冒这险。
可是…这只是秦芳好从听到的话中推测出来的,事情真实与否,还需要证据。
是了,证据。秦芳好怔怔的想,可若要寻找证据,无疑要主动跳进这个火坑,若这本就是一个诱饵,那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这代价太过沉重,秦芳好心渐渐沉下去,如今她性命无忧,真的要去趟这浑水吗?
宴会声音嘈杂着,处处流淌着乐声,秦芳好一刹那觉得自己像一支孤舟,在这乐声的波涛中摇摇晃晃。
她伸手扶额,微不可闻逸出叹息。
秦衔月不知她为何闷闷不乐,有心逗她开心:“妹妹现在喝茶都能醉了。”
秦芳好越缠越乱的思绪被他打断,她还嘴道:“你这就不懂了,现在流行忧郁美人。”
秦雪明凑过来嘴欠:“阿姐你这跟前两个字沾一点儿边么?”
秦芳好眯起眼:“你再说一遍?”
秦雪明捂住嘴:“沾边,沾边还不行嘛!”
秦衔月笑道:“流不流行不知道,我妹妹何时也随大流了?”
秦芳好道:“你说得对,本小姐还是决定寻找自己的一番道理。”
秦母闻声扭头来对她说:“这才对。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才无愧于心、不悔于心。”
秦芳好怔了怔,笑着点头道:“母亲说的是。”
无愧于心、无悔于心,是告诉她,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不要后悔,自己一定要坚定支持自己么。
秦芳好垂眸看着那流进杯盏中的月光,将它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后,秦芳好和母亲等待家里三个磨磨叽叽的男人时,在门口碰到了顾语迟和他的母亲妹妹。
顾语迟的母亲特别喜欢秦芳好,一口一个阿禾叫她。
阿禾是她的乳名,长大了都没人这么叫她了,秦芳好每次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但又不好意思拒绝拒绝长辈的热情。
顾母和秦母本是闺中密友,当年秦芳好出生时,顾母还提议结娃娃亲,秦母却说,合该看孩子们自己的缘分,此事才不了了之。
这陈年旧事还是秦芳好从允州书院回来时才知道的,当时她听到就猛地喷出一口水,大为震惊,心道幸好母亲开明。
后来两个人关系闹僵,顾母还训责过几次顾语迟,见他那油盐不进的样子,最后懒的理他了。
秦芳好看着站在后面的顾语迟,眼观鼻鼻观心,装作看不见他,只跟顾母和顾青荷讲话。
顾语迟站在身后不语,两个人不约而同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他们都知道小辈的事闹到长辈面前是最不好看的。
月色流淌了一地,照过世间万物,也照过世间人似有若无的链接。
两家人寒暄几句便各自道别回家,秦芳好这一晚上又经历了许多事,她回去之后便一头栽倒床上,来不及细想种种。
秦芳好失去意识前想着,计划总归是来得及的,但她现在不睡觉真的会死,人还是要学会放过自己,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里小舟摇晃,鼻尖还能闻到那似有若无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