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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徐朝拍案将纸人按在自己手心下:“哈哈让娘子忧心了,额……这小玩意儿是随便折的,没那么大用处,我待会给那小妹道个歉。”

      鱼时眠没说话,外头风雨停歇了,她起身走近花架,人隐没在花团里,只能隐约可见她垂散的发丝。

      花枝颤动,枝条摇晃抖动。鱼时眠拿起竹篓子里的剪子,左右拨弄花枝,挑了一个顺眼的红艳的大花。她一刀剪了下来,摊开一只手在枝下接着,花安稳地落在手心。

      左手指间夹着红花,插入发丝,把花绞在耳上。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花朵,感受到徐朝那道直勾勾的目光,她侧目望去,两道眼神触不及防地碰上,她红唇轻启:“好看吗?”

      徐朝不躲闪,眉眼弯弯,勾唇微笑:“好看。”

      鱼时眠抬掌心托托花儿,挑眉朝他递去一个含笑的眼神。

      这一记眼神让徐朝痴愣了一瞬,目光不自在地回避。直到她离开了花房,他才长出口气。

      徐朝在花房清闲了一天,等鱼宅上了灯,风平息后没有再起的迹象,他把窗都敞开后往自己院子走了。

      花房毕竟在内宅,徐朝从没来过内宅,对这里的布局还不是很熟悉。一路弯弯绕绕,路上没遇到一个人,越走越不对劲,他有些摸不清方向了。

      周围灯火变得微弱,徐朝已经走偏了,前方就是高墙,他干脆摸着墙走,总能摸到内宅出口,总比现在无头乱走强。

      他沿着墙根慢慢地走着,边边角角的地方被人疏忽清理,他脚踩上去,压得败草枝桠咔咔响。

      踩到一小块地的时候,徐朝皱眉停下来。脚下这块地与之前的脚感完全不一样,他低头挪开脚,黑暗中看不清楚,他又蹲下来看,扫开一层厚厚的土和草,是块木板。

      徐朝敲敲这块木板子,地底下是空心的,看来此处是一道入口。这下面是什么?他回头打量,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他抓起一边的石头,使出全身力气砸门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徐朝更好奇了,什么东西要挖洞藏这,还要安个这么牢固的门。

      他拨开四周尘土,仔细找破绽之处,无果。他手扫过板上一块触感不同的凹凸之处,他尖锐地看去,那是一个锁眼。

      锁?地窖?徐朝下意识摸上腰间的那把忘记归还的钥匙,鱼时眠给他时说是钱窖的钥匙……所以,这里是钱窖……

      他扯下腰间的钥匙,钥匙绑着红绳躺在他手里,红绳在黑夜里格外显眼,像是在发光,给人诱惑。

      “来都来了,看看。”徐朝手腕一转,抛起钥匙,接着后牢牢抓在手心里。

      误打误撞发现了钱窖,徐朝满脸兴致地开锁。厚重的木板子被掀开,吹起一层灰,徐朝抬手挡在鼻子上,眯起眼睛。

      谁能想到鱼家的钱窖就在一个不起眼的墙根下,还如此破旧,仿佛好几年没人来过。

      木板后是往下的石梯,石梯往里延伸五丈是一块平坦的琉璃地。月光从上打下,照得窖里的东西雪白一团。

      成箱成箱的金铤整齐地码了满墙,纹路复杂的大小金银器随意散落在地上。即使落了一层灰也没遮住绢帛的流光,罕世香料和药材混杂的奇特味道充斥整个空间。珠宝玉器、瓷器书画堆成一座山,在光下一闪一闪的刺痛徐朝的双眼。数张蜘蛛网布在边角,在月光下就像是拉扯的银丝。

      徐朝呆滞地站在石梯上,一手撑着墙,眼睛看得发直。他一身白衣,旁人光看圣洁的皮囊难以揣测他内心暗生的想法。

      他谨慎地迈出一步往钱窖里走去,脚还没落稳,钱窖上头传来窸窣脚步声,他轻轻偏头侧眼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上方,很明显人家就是冲着他来的。徐朝后背紧贴墙壁,让人隐匿在黑影之中。

      来人的鞋激起尘土,徐朝在她之下吃了一嘴的灰。徐朝屏息盯着入口,来人慢慢走近,一袭薄透的紫裙慢慢滑入。

      一团暖黄的光晕和一节雪白的细腕闯入眼帘,光打在来人脸上,是鱼时眠。

      徐朝紧绷的后背放松下来,眼神转为柔和,站到石阶中央,去寻她的目光。

      鱼时眠手捏着一盏油灯,踏入钱窖。好多年没开过窖了,味道怪怪的,她一只手在鼻尖扇扇。

      鱼时眠和徐朝,一高一低对立,徐朝含了水似的抬头望着她。她听人笑话徐朝不识路,再打听得知人往这边来了,她便找过来了。

      她穿的是寝衣,薄得和一层纱一样,她站在上方,月光透过,把她身姿勾勒得曼妙。就连她看他的眼神都有种道不明的勾人意味。

      “时眠娘子……我、迷路了……”徐朝往上踏一阶,靠近点她,“宅子真大啊,娘子也喜欢夜里逛逛?”

      鱼时眠不回他话,也不做多问,自顾举灯顺着石阶走下去,与他擦肩时自然的顺手牵住他的手。徐朝微收的下颚猛得抬起,眸中亮光闪动。他什么也没想,直愣愣地被她牵着走。

      鱼时眠走在前面,徐朝不留神踩到她的曳地的紫裙,右肩的衣衫自雪白肩头滑落,鱼时眠侧身瞪他一眼。

      徐朝回过神来,真切感受到确实是她在牵着他,他忍不住握紧些,揉捏那份细软滑嫩。他目光炙热地盯着她的头顶。

      手被他返握,鱼时眠抿紧红唇,她乱了脚步,但马上恢复平常。

      两人下了石阶,鱼时眠手里微微挣扎,徐朝就放开了。鱼时眠把手揣在腹前,看着满窖的财物对徐朝说:“来都来了,挑几个。”

      徐朝拿走其中一件就逍遥好几年,但他没想拿。他几天以后,不,就今日夜里睡觉时候,总会后悔现在死要面子的样子。

      顾白兰在闺房时说她最大的优势是有钱!对男人大方点,拿钱哄着些,男人会好脸色些。

      看着徐朝只是认真垂眸看着自己,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拿,又轻声细语的说:“钥匙早就给你了,你可以随意出入钱窖,想要什么就尽管拿。”

      “这钥匙还是还给娘子吧,我一个外人拿着也不像一回事。”徐朝抓着红绳,钥匙吊在她面前,“这窖内的财物贵重,娘子要小心居心叵测之人。”

      鱼时眠莞尔,她记得他脖子上有条蛇形细链,她刻意看去她领间,依稀可见闪着细碎的光,看来是被他藏到衣服下了。而左耳铜饰他早就取下来,想来也是,那铜饰与他现在的一身清素打扮似乎不合。

      鱼时眠拧着眉头摸上全是灰尘的匣子,挑指打开,拎起一条花梨木珠与青黛串起的项链,看着就价值不菲。

      “这条珠链在寺里佛堂加持了七十七日,念经诵文,香洗火燎,诸佛菩萨护佑,你戴着很合适。”她把珠链拿到他的面前。

      徐朝眼神落到她手上,确实是好珠子,但要真有灵气,被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的,灵气早就飘没了。

      “我已经承了娘子太多恩了,在鱼宅给娘子添了不少麻烦,哪敢再拿娘子东西。”徐朝拿捏分寸,矜持道。

      “那好。”鱼时眠撒手,珠链又滚入匣子里,珠宝玉器间砸击发出清脆声音。

      徐朝双唇微张,他还想客气一会儿再拿下,没想到鱼时眠并不来推拉那下。他发现现在的神情没控制住,立刻轻咳两声,调整一下。

      两个人无言而立,一边是满屋的钱财,一边是眼前的美人,徐朝心思乱飘。鱼时眠环顾四周觉得没什么趣味,就要走。

      鱼时眠一动,徐朝才回了神,他小心接鱼时眠手里的油灯:“留心脚下。”豆点大的油灯确实照不太亮,怕他又踩裙子,鱼时眠搭在他肩头拾阶而上。徐朝又是一震。

      两人从钱窖出来,四顾无人后,徐朝上锁。徐朝动作比开锁时慢了些,他有些不舍得,毕竟他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来这么大的钱窖了。

      钥匙没有犹豫的还给了鱼时眠,鱼时眠接过钥匙,也捕捉到他的一丝异样?想要,为什么还要还……鱼时眠心里有了些盘算。

      那一丝异样也就是一瞬的事,徐朝又变成一个没事人,挂着笑送她回了合枝居。

      前面几步就到合枝居,徐朝停下,鱼时眠也停下:“今夜早些睡,明日巳时会遣人送东西到东厢房,怕扰你清梦。”鱼时眠听宅子人说徐朝日上三竿都不起,所以特意给他通个信。

      “啊……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几个箱子。”

      真是巳时准点东厢房开始闹起来了。两人才能抬起来的沉木箱子,抬来了八个,就摆在房门口。等徐朝醒来打开门一看,脑子都懵了。

      这都是啥啊。搬箱子的小厮怕惹到东厢房熟睡的客人生气,放下箱子就走了,徐朝只能自己搬进去。搬到最后,扯得伤口疼,徐朝出了一身汗,嘴唇有点泛白。

      “什么玩意儿,大早上让人累死累活的。”徐朝抓起案上的茶壶猛灌一大口水,撇眼随意撩开一个箱子,看清是什么后,腹腔急剧起伏,放声咳嗽,被水呛住了,眼泪都咳出来了。

      刚刚睡醒,满箱的金铤晃得徐朝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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