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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府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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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沈佩兰愣了愣。
不对劲?
白敛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白敛没多解释,伸手拦在了行队前。
周围人看着一袭白衣的俊俏少年后面跟着个藕粉襦裙的少女,就这么站在了行队领头人的面前,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见过拦亲的,拦棺的倒是头一遭。
队伍前面的一人呵斥道:
“你是何人?可知阻拦李府出殡,误了吉时有什么后果吗?还不速速让开!”
白敛没回答他,只是语气冰冷的开口。
“这棺材里有妖怪的气息,可否让我一看。”
此话一出,周围看戏的人具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看着年纪尚小,一表人才,怎的张口胡言。
这棺材里躺着的可是李府最疼爱的大小姐,这整个拂宜谁不知道,大小姐去世,李府上上下下悲痛难掩。怎么在这时候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沈佩兰也是石化的表情,显然没想到他语出惊人。
只是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愤怒,领头人却是换了一副凝重面孔,微眯着探究的双眼。
“妖怪……你可看出什么?”
“是。”
看着白敛的眼睛,确定没有躲闪和心虚,领头人像是忽的松了口气,对着白敛作出请的手势。
“不知可否进我府一叙,事后有重谢。”
……
就这样,沈佩兰跟着白敛被人恭恭敬敬请去了李府,留下围观者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沈佩兰从白敛拦下棺材时就一头雾水,整个人像是走在云端,上上下下的,直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总而言之,就是他们被请去了李府。
三个人走在李府的小路上。
领头人,也就是李府主管钱管事,在两人前面带路,没人说话。
后面沈佩兰悄悄扯了扯白敛的袖子,白敛看过来,她投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是在问他怎么回事的眼神。
白敛微微靠过来,让她听清楚,轻声说。
“方才,他们路过,我感觉到了棺材里人身上附着妖气,不像是正常死亡,倒像是被妖怪所害。”
沈佩兰听了,轻吸一口气,觉得此事复杂了。
除妖她不懂,但白敛的实力她从沈家那一夜就大概知道,他很强,没想到居然能仅凭靠近就能感受到妖气。
白敛平时淡淡的,不怎么表露实力,连相处这么久的沈佩兰也不甚了解。
思考着,一阵皂角的清香萦绕在沈佩兰的鼻尖。
是白敛身上的香味,为了让沈佩兰听清,白敛此时靠她很近。她一转头就能擦到白敛的手臂。
好近。
沈佩兰又没出息的有些脸红,不自在的扭过了头。
还是不习惯这人靠太近呢。
“老爷,人已带到。”
钱管事带着他们在李府一处院外停下,恭恭敬敬的弯腰朝里复命。
过了一会儿,只听里面有小厮声音传来。
“老爷让他们进来。”
钱管事让过身,示意他们进去。
沈佩兰赶忙朝钱管事点点头,跟着白敛忐忑的向里迈步。
屋中。
李老爷坐在正前方的金丝木椅上,抿着丫鬟端来的茶水,面容方正,一双眼深邃锐利,不怒自威。只是眼下乌青,暴露了他的忧心忡忡。
白敛和沈佩兰在他面前站定,规规矩矩一礼。
李老爷不在意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而后慢慢开了口。
“听钱管事说,你们感觉到了我女身上有妖气缠绕?”
白敛挨着沈佩兰在左侧坐下,听闻李老爷的话,点头做了回应。
“是,这妖气还未彻底散去,应该是不久前沾上的。”
李老爷手里摩挲着白玉扳指,神色不辨喜怒。
“依你的意思,是指我女儿被妖所害?”
“现在还不能完全下定论,但八成。”
没人说话。
屋里安安静静,只能听见屋外鸟雀飞过的喳喳声。
时间像是凝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佩兰有些坐不住了,暗中捏了把汗。
终于,李老爷突然闭眼长吁一口气。
长久以来的忧心,让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头,声音沙哑,像是深冬枯木上的树皮。
“其实不瞒你们,我也有这种怀疑。”
随后,李老爷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李府下葬的女儿,也就是是李府大小姐李明月,自小聪慧可人,按寻常说法,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稀世才女,又是一副花容月貌,自然很得李老爷的心,对李明月这个女儿疼爱有加。只是自从半年前,李明月却是频频胸闷,恶心。李老爷为此请来不少名医诊断,都没什么结果。只能眼见着李明月一天天脸色苍白,身体也变得越发不好,李老爷干着急。前不久一个晚上,李明月的贴身小婢阿兰替李明月烧热水,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李明月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经历此事,李老爷觉得事有古怪,李明月的身体明明像是被吸了精气一般,在短短半年内迅速凋零,此事一定有内情。
可李老爷心里怀疑,却是任凭找人如何检查都查不出来什么,手下也是无能为力,李老爷不忍让爱女就这样一直停滞在灵堂,只能放弃。
今日白敛一语道破了他许久的疑虑,李老爷自然着急的将人请了回来。
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接下来,就要看白敛如何行动了。
沈佩兰见白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头沉默思索,她便也是有点没底。
这办好了自然好说,办不好……
瞧着李老爷隐隐殷切的目光,沈佩兰觉得身负重大。
白敛倒是平静,思考片刻抬起头,只说:“今夜我会去李小姐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于是就这么定了,几人吃过李府招待的晚饭,沈佩兰先去了李府安排的院子里休息,而白敛则出去探探情况。
沈佩兰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总感觉事情不简单。
“咯,咯”
思绪从回忆里抽出,沈佩兰听见了奇怪的声响。
仔细听,是从屋外传来的。
莫不是什么妖怪?
沈佩兰真是被沈家那夜吓破了胆,现如今相当谨慎。
白敛还没回来,她没有帮手,就随手抄起桌下烧炭盆的火钳子,蹑手蹑脚朝外面走去。
小心推开门缝,深夜寒露混着青草味道扑鼻而来。
什么都没有。
沈佩兰不放心,把门缝推的更大了些。
还是静悄悄的。
她无奈收回手,暗叹自己真是一惊一乍,自己吓自己。
“咯,咯,咯”
又是奇怪的声音,这下她听清了,是从草丛里传来的。
沈佩兰不疑有他,鼓足勇气,砰一声大力推开门,高举火钳猛地向发出声音的位置打去。
“咣当”
火钳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飞土。
“咯,咯,咯”
那发出声音的东西猛地跳到一边,叫起来。
沈佩兰定睛一看,是只蟾蜍。
果然,是她大惊小怪了。
只见那蟾蜍虽是躲得很快,却还是被火钳尖头划了一下,背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月牙状伤痕。
沈佩兰看着有些内疚,想抓起来仔细看看,手还没伸出去,那蟾蜍就没影了。
真是对不住了,小蟾蜍。
她尴尬的搓了搓刚刚震麻的手,拾起落在一边的火钳子。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有人从院外进来了。
白敛刚刚回来,就看见沈佩兰一个人蹲在草丛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忽的,他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淡淡的,熟悉的妖气。
“怎么了?”沈佩兰见他忽然停住了,奇怪道。
白敛环视一周,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难道是今天晚上见到了那奇怪之人的缘故,有点过于紧绷了?
白敛眨眨眼,深吸一口气,朝沈佩兰走来。
“没什么,夜深了你还不睡吗,在外面做什么?”
“哦哦,就是散散心,想等你回来,有点不放心。”
沈佩兰没脸说刚刚小题大做,全副武装冲出来打伤了只小蟾蜍的事。摸了摸鼻子,就跟着白敛进了屋里。
屋里暖融融的,驱散了秋夜的寒气。
沈佩兰给白敛递了杯热茶,好奇的问他。
“怎么样,还顺利吧。有什么发现吗?”
“嗯。”白敛将手贴在杯子上暖了暖,抬眼却看到了桌上放的一堆毛线,像是谁方才还在织什么。
沈佩兰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毛线团,赶忙起身拿起来放在了床边箱子里,有些欲盖弥彰。
还没做好,现在还不能拿给他。
沈佩兰小猫似的藏了东西,还一脸假装镇定。
白敛看着,清浅的眸子里不自觉漾出点点笑意,也不问她。只是说了她想听的。
“方才,我去李明月房间里搜查,遇到了李府的二小姐在那里。”
“李府二小姐?”
怎么没听李老爷说他还有一个女儿,沈佩兰越发对这李府的事感到迷离了。
像迷雾一样重重叠叠,剥开一层还有一层。
“确实是李府二小姐,看起来像是刚来,与我同去的钱管事认出了她,叫了她。”白敛说到此,顿了顿。
“只是她一听见,像是很害怕的样子,躲开我们就从门口跑了。”
“跑了?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沈佩兰倚着头,不解。
“不仅如此,她路过我时,我感受到了妖气,与李明月身上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