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同桌的她》十九年冬

5、第 5 章

　　自习课上，略微老旧的风扇吱嘎作响，班上安静的只剩下翻书声。
　　裴意欢和一道数学大题较了大半节课的劲，一时间忘记了捏在左手心的纸条。
　　终于，经过她不懈的努力，最后一小问也圆满答完。
　　她满意地扫视一遍写满的大题，心中成就感满满。
　　嗯……好像忘了什么？
　　原来是纸条。
　　裴意欢侧头看了一眼贺以鸣，只见这人没戴眼镜，眼眸低垂，好像在写物理作业。
　　她怕打扰到对方，打算等他写完作业，再把纸条递给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离放学还有不到五分钟。
　　裴意欢沉浸在英语的阅读题中无法自拔，直到耳边响起一些同学拉拉链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快放学了。
　　余光注意到贺以鸣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心一横，直接把纸条推了过去。
　　她收回手，低头看着已经完成的阅读题。
　　脸上一片淡然，心里略微紧张，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她思考自己是不是有点冒昧的时候，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传来，纸条被推回来。
　　“很贵哦。”字迹有些龙飞凤舞。
　　他这是同意了？
　　贵点就贵点，反正又不是天天找他。
　　她刚准备回复，纸条却被对方扯了过去。
　　这人又添上一句，“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落入水中，令平静的水面荡出层层涟漪。

　　裴意欢的手指按住纸条，眼睛盯着这句话，笔尖未动。
　　贺以鸣拧开杯子，仰头喝了口水，然后扣上笔帽，继续收拾东西。
　　她忽然笑了。
　　刚想开口道谢，放学铃声却在此刻响起。
　　目光所及之处，男生微微倾身靠近她，眼中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走了。”
　　“……啊？”
　　铃声还未结束，裴意欢没太听清楚。
　　贺以鸣看着她懵懂的样子，重复了一句：“我走了。”
　　声音比上一句的大了一点。
　　“那……再见？”
　　她微微挑眉，语气迟疑。
　　他唇角微勾，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她，认真道：“再见。”

　　回到寝室之后，裴意欢的脑海里还在重复着贺以鸣说的话。
　　脸上挂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
　　等她收拾完东西、准备去洗漱时，睡在她下铺的周知琳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
　　香味飘来，裴意欢感觉自己也有点饿了。
　　对方看出她的想法，告诉她：“学校从这周起，给我们住宿生供应夜宵，种类还挺多的，我还看见了炸鸡排。”
　　“味道嘛……我个人感觉还可以。”周知琳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人很多，你要去吗？”
　　裴意欢听罢，摇了摇头，对她说：“算了，我懒得排队。”
　　不一会儿，周知琳隔壁床的钱多多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周知琳正在吃皮蛋瘦肉粥，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扑过去环住对方的肩颈。
　　“小琳子，快让我尝一口！”
　　待一口粥下肚后，钱多多眼含热泪，道：“咱们上高一的时候，都没有夜宵！”
　　“学校终于做人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食堂早就大换血了。”裴意欢幽幽开口，脸上挂着假笑。
　　周知琳赞同道：“对啊！只是午饭和夜宵的味道还行，早饭和晚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三人你一嘴我一嘴，不停吐槽学校食堂的饭菜。
　　周知琳和她原来的“外卖员”没分在一个班，这几天都在吃食堂，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开学那几天活泼了。而钱多多早已习惯，她上高一的时候，也只是偶尔让走读生帮忙带饭，改善一下伙食。
　　至于吴忧，感觉她吃什么都是一个表情。
　　她们不止一次震惊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吃完了学校食堂里——可以被称之为“黑暗料理”的食物。

　　“我今天早上吃的面，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钱多多靠着床架，声嘶力竭道：“学校是要破产了吗？盐都舍不得多放一点啊！”
　　有点像冷宫里疯了的妃子。
　　周知琳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无奈，“我吃的花卷，因为低估了自己的饭量，第三节课就饿了……”
　　导致她只能去学校的小超市买几个小面包垫肚子。
　　吴忧在阳台晾衣服，没参与她们的吐槽。
　　她是和周、钱两人一起吃的饭，估计还是面无表情地吃完了。
　　裴意欢梳了梳头发，眼睛到处瞟，没吱声。
　　因为她吃的是鸡蛋灌饼和现磨豆浆，不仅美味，还管饱，甚至感觉自己一个上午都活力满满。
　　她默默在心中再次对李家兄妹表达感谢。
　　特别是李允菲。
　　不愧是她的亲亲闺蜜！

　　周知琳忽地坐起身，动作幅度过大，以至于床架都发出一阵吱嘎声。
　　“不行！我还是打算在班上找个走读生帮我带饭。”
　　钱多多抖了抖被子，不以为然地问道：“你和班上的走读生混熟了？”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周知琳朝钱多多眨了下眼，随后心满意足地躺下了。
　　后者叹息道：“可惜我没你那么厉害，只能老老实实吃食堂了。”
　　“试试呗，问问同桌或者前后桌。”一直没开口的裴意欢突然支招，“你可以给人家一点跑腿费，实在不行就双倍。”
　　周知琳又坐了起来，好奇地看向她，“说起来，你好像从来都不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饭，也就今天，你闺蜜请假了，这才和我们一起吃了个晚饭。”
　　“呜呜呜，你闺蜜真好！”
　　“那必须的！”裴意欢抬高下巴，一副好像自己被夸奖了的样子。
　　她忽然夹起嗓子，“我的闺闺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闺闺！”
　　“羡慕啊……”周知琳想起了伤心事，“我和我闺蜜都不在一个学校里。”
　　她和闺蜜原本都报的实验中学，但是她闺蜜差了几分，滑档去了别的学校。
　　“扯远了。”钱多多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她端坐在床上，凉凉开口。
　　“我打算明天问问同桌，相处这么久，应该有了一点阶级友谊。”
　　“其实我……”
　　也是。
　　尾音淹没在熄灯铃中，无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