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同桌的她》十九年冬

4、第 4 章

　　李允菲请了病假。
　　人虽没来，给裴意欢带的早饭却没缺席。
　　托她哥帮忙捎过来的。
　　她哥是高三学生，学习任务重，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但架不住亲妹妹的请求。
　　早读结束后，裴意欢急忙跑向电话亭给李允菲打电话，问了问她的情况。
　　流感，要吊三天水。
　　叮嘱了几句后，裴意欢低着头，愧疚地说：“你好好休息吧，别操心我了！”
　　“哦！也别麻烦你哥，高三学生本来就很忙。”
　　“那你怎么办？你那么挑食，学校食堂的饭能吃的下去吗？”电话里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要不……让你的同桌帮帮忙？他好像也是走读生啊，咳、咳咳咳……”
　　听见李允菲的咳嗽声，裴意欢心里一急，连忙让她别再说话。
　　“这点小事我自己解决，你多喝点热水，好好睡一觉。”她算了算时间，又嘱咐了几句，才开口道：“快上课了，我先挂了哈。”

　　裴意欢心不在焉地回到教室，看见贺以鸣正趴在课桌上睡觉。
　　准确来说是大部分同学都在睡觉。
　　让贺以鸣给她带早饭，他会同意吗？
　　虽然在上周周末，两人有了点交流，贺以鸣还拉她进了班级群，但是……
　　裴意欢晃了晃脑袋。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贺以鸣的后背与后桌相隔的距离。
　　这个距离应该没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侧身，踮脚，慢慢的……
　　擦过了他的后腰。
　　裴意欢：“……”沉默是会呼吸的痛。
　　嗯……好像动了一下？
　　她僵住，紧张地看了一眼贺以鸣，只见他的下半张脸都埋在臂弯处，长且直的睫毛安静地垂着，显得有些……
　　乖巧。
　　没醒，放心了。
　　裴意欢翻开下节课要用的书，正准备拿只笔，看见桌角放了一包薄荷糖。
　　给我的？
　　谁给的？
　　总不可能是李允菲她哥吧！
　　裴意欢和李允菲做了几年的闺蜜，时不时去她家吃饭，还住过几天，但和她哥确实没多少交集。
　　在她思索之际，预备铃响了。
　　贺以鸣缓缓起身，理了理头发，随即戴上银边眼镜。
　　裴意欢转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同时错开。
　　是他？

　　课后，裴意欢撕开包装吃了一个，薄荷的味道让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后桌是一个齐肩短发的女生，看见她在吃东西，双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我也要！”
　　裴意欢瞥了一眼同桌若无其事的侧脸，转过头，抑扬顿挫地说：“这可是人家特意给我的，我怎么能给别人呢？”话毕，她拉开书包，拿出一包薯片递给女生，“给你吃这个吧！”
　　后桌女生说了声谢谢便接过薯片，边撕开边揶揄道：“谁啊？早上那个给你带鸡蛋灌饼的学长吗？”
　　“应该……”不是两个字还没说完，只听刷的一声，贺以鸣起身离去。
　　身上披着的校服掉在地上都没管。
　　“他这是……”女生的眼珠子乱转，面带疑惑地看向裴意欢。
　　裴意欢叹了口气，捡起衣服，拍完灰便放在他的课桌上。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贺以鸣走出教室，去了学校的小超市。
　　小超市里除了文具就是零食和饮料，每节课下课都挤满了学生。
　　此刻，张扬正站在冰柜前挑选饮料，抬头看见他，一脸惊讶。
　　贺以鸣不怎么吃零食，对饮料的喜爱程度也不高，平时最多吃点薄荷糖提神。因此，这人很少主动来超市，好几次都是张扬拉着他来的。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稀客啊！买什么呢？”
　　他拿着饮料跟上贺以鸣，只见这人在零食区拿了好几袋薄荷糖。
　　买这么多？
　　这些就算当饭吃也够他吃一周的吧！
　　“你这是在进货吗？”张扬的眉毛都皱在一起，语气迟疑。
　　贺以鸣瞥了他一眼，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只是感觉心里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不舒服。
　　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回到教室后，他面无表情地将薄荷糖放在课桌上，塑料袋子相互挤压的声音让低头做练习册的裴意欢看向他。
　　她挑了挑眉，眸中满是戏谑。
　　“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薄荷糖使者吗？”
　　贺以鸣听到女孩俏皮的话语顿了一下，抬眸而望，正好对上她笑眯眯的双眼。
　　灿若星辰。
　　他一怔，匆匆移开视线。
　　裴意欢微倾身体，歪着头看他，“同桌，分我一点糖果呗！”
　　贺以鸣没看她也没说话，沉默几秒，伸出手将薄荷糖推了过去。
　　他不是个小气的人。
　　“谢谢啦！”

　　九月的风还带着些许燥热，流云缓动，夕阳渐下。
　　裴意欢推开窗户，静静听着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手心的纸条已经握的温热。
　　贺以鸣一下课就被张扬叫了出去。
　　现在，她在考虑是趁他还没回来，压在书下，还是等他回来之后，直接递给他。
　　是的，裴意欢还是决定麻烦一下她的同桌。
　　因为学校的食堂对她来说，除了午饭还能勉强接受以外，早饭和晚饭简直是……
　　难以评价。
　　比如，没味道的白水面配上食堂牌榨菜，含猪皮量极高的肉包以及吃一口脖子就能抻出二里地的蛋炒饭。
　　特别是豆浆，第一口喝下去没尝出味道，喝到最后感觉——疑似是豆奶粉勾兑的。
　　唯一能接受的是馒头，还有偶尔出现的花卷。
　　吃上一回两回还好，但是天天吃就会给人一种心酸的感觉。
　　班上的走读生很多，凭借这段时间的相处，同学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已经有不少住宿生找相熟的走读生帮忙带饭了。
　　裴意欢想着，不能总让李允菲给她带饭，或许可以找一下其他走读生，再给人家一点跑腿费。
　　可能是她的那点良心限时返场了。
　　不知道贺以鸣会不会同意。
　　裴意欢思考片刻，还是决定等他回来，直接递给他。
　　如果他不同意就算了。
　　如果他同意，看在同桌的份上，她可以给他双倍跑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