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死后我继承了嫂嫂，真的假的？》二人不成形

5、第五章

　　所以说我们来到了这一步。

　　没有第三人，霍蔺直面宁拂时，尴尬得想缩进衣袖，但这事儿必须得来一遭，况且他的尴尬部分是出于青年人的小心思。

　　宁拂转身欲走，霍蔺一把捏住他的胳膊。尽管自觉放轻了力度，宁拂还是“嘶”地一哼，嗔怪地看着他。

　　“抱歉抱歉，抱歉！”霍蔺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平时他也没这么莽撞啊！他不愿意细想，只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一副愧疚又恳求的模样：

　　“拜托，就一会儿......”

　　仿佛古早时代见不得光的骑士在哀祈情人的垂怜，这般姿态终于让宁拂正眼看他。

　　苏在羡回去了，萧散也被他赶走，已是晚上九点钟，霍蔺在二楼走廊堵住宁拂，要求和他谈谈。宁拂想了想，终于是拉着霍蔺的胳膊，把他带去了书房。

　　书房一切照旧。宁拂不爱在这儿看书，因此布置是典型的“霍晋式”，就是一切从简，外观朴素而内蕴光华。

　　他们坐下，面对面，没有旁人。

　　没去成卧室，霍蔺有些隐秘的遗憾。但他确有正事在身，便利落道出自己的来意：

　　“抱歉这么突兀地拦住你，但我哥的失踪不正常，你也意识到了吧。他毕竟曾是你的丈夫，我想和你合作，一起查明这桩案子，也为了你......”

　　一边说着，他一边观察宁拂。可惜的是，这段话看起来并没有给宁拂足够的触动，没有湿润的眼角或微微发颤的手，宁拂的周身一片平静。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见宁拂在笑，但更像是看花了眼。

　　宁拂听完后，沉吟一番，提出疑问：

　　“按理来说，我作为旁人眼中霍晋最亲密的，嗯——身边人，也是值得怀疑的，甚至最值得怀疑。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坦诚？如果我是主谋，就不怕我暗中害死你，让你有来无回？”

　　霍晋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这笑有一种奇特的意味在，昭示出一种特殊的冷漠：

　　“因为我收到了这个。”

　　他伸出手机，向宁拂展示他在一个月前收到的邮件：

　　来件人是霍晋。宁拂首先注意到邮件正文部分严肃而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像给弟弟的，倒像在给下属下命令。霍晋单刀直入地交待，他最近可能会出什么“事故”，如果他不幸遇难，霍蔺要照顾好、保护好宁拂。

　　满打满算，那天正是霍晋失踪前十五天。霍晋对自己的失踪，是早已预料了么？

　　霍蔺说：

　　“我一看便知，这确实出自霍晋亲笔。他随信来了我们当初还住在一起时，发明的未公开密码组，而且他那种行文的风格，我倒也能用程序分析出来。总之，百分之百是他。我不觉得霍晋这种人会勒令我保护一个凶手，因此，目前来说你是我最可以信任的人。”

　　宁拂没有接这句话。他浅浅地垂着眼皮，一手托腮，仿佛有些入神，或者是困倦。一句自言自语从嘴边溢出：

　　“不是，这种人吗......”

　　“什么？”

　　“不，没什么。”

　　宁拂的眼神依然停留在邮件界面上。然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调陡然变得疲倦了，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咕噜，像一只淋了雨的大猫。

　　“我明白了。霍蔺，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他音调忧伤地发问。

　　“没什么特别的，保护你过上不受打扰的生活也是我的职责之一。最近情况特殊，如果找到了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我会和你说的。可能会有点儿打扰你。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能信任我最好，因为有些时候是来不及说明。”

　　随后，也许是出于私心，霍蔺又紧忙加上一句：

　　“也希望你最好不要和那些危险的人来往过密，比如说苏在羡。”

　　“学长？他有什么问题吗？”

　　霍蔺忍住一刹那涌上来的嫉妒。他尽量不带私人感情地说：

　　“苏在羡除了最年轻博士什么的头衔，应该还有‘新人’之父的关门大弟子什么的称呼吧？老东西几年前就死了，不过苏在羡依然参与了‘新人’项目。对这个项目，我难以透露太多，只能说，它比刊登出来的内容更加反常。”

　　宁拂出乎意料地没有再问些什么。霍蔺也不好穷追不舍。宁拂和苏在羡的关系像挂在线衣内面的苍耳一样，一直刺挠着他的心。

　　在去卧室之前，宁拂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

　　“霍蔺，我听说霍晋和你关系并不好。我在他身边呆过的日子，也确实没有听说霍晋和你有什么交流。你为什么愿意听从他的差遣，保护我，并且主动查明这桩案子呢？是因为遗产吗？”

　　霍蔺摇了摇头：

　　“不，钱什么的，我也能赚。”他的语调中包含着强烈的自信，“我们的关系是大实话。但是，应该说吧，我们心知肚明，对彼此负有某种责任。这种责任不需要摆到台面上来说，感情问题也不会影响，除非是什么极端情况。而且这件事一看背后就有我讨厌至极的某种要素，给它们找不痛快，我乐意之至。至于，为什么保护你......

　　也许一开始是因为霍晋的要求吧。但是我一看见你，就觉得......”

　　霍蔺的语调降下来了，他有些难为情似的，最后把脸侧过去了，

　　“我还挺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