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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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回到D市后，躺在自己床上回想这两天的事情，他都觉得好像一场梦。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跟许临渊说上话，更没想到两人还会一不小心就那什么那什么了，更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加上了微信好友。
想到这个，张凡才突然坐起身，拿出手机。
说起来，虽然加上了好友，他还没看过许临渊的朋友圈呢，想来像许临渊这样温柔有趣的人，朋友圈应该也很有趣吧。
等到张凡真的点开微信才发现昨天匆匆忙忙的，怕许临渊真给他什么补偿，加上对方的时候就顾着通过了，也没仔细看，给个备注啥的。现在才看清，许临渊的头像是一棵半青半黄的树，阳光洒在树梢显得宁静，又似乎有点萧瑟，昵称则是一个简单的X。
张凡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这个X不会就是许吧？”
嘟囔着就动手把备注给改了，改完还笑了一下才点进对方的朋友圈里去看。
跟张凡想的有点不太一样，许临渊的朋友圈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就跟大对数普通人差不多，只是偶尔遇见的事情，发生的日常，最多的也就是几张矿石或者野外山林的图片。文案也都很简洁明了，比如一张不知道哪个深山里面拍到的遮天蔽日的树冠图配一句“遮天蔽日”；或者是一张杂乱的外层还裹有泥土的矿石，最中心的一颗已经被切开，露出里面蛋白的内心，并配文“欧泊”；再或者干脆没有图片也没有配文，直接就是一个链接“XXX研究团队：聚力X矿研究与勘查服务能源资源安全”。
许临渊发朋友圈并不多，也没有设置多久可见，而且他只在工作后才发的稍微多一点，学生时代几乎没有，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凡就翻完了。
张凡把手机熄屏了往床边一扔，随即自己往后猛然躺倒在床上，两只手臂大张着，呆愣愣看着天花板思考：“为什么许临渊的朋友圈好像跟平常见到他的样子有点不一样。”这个充满哲学感的问题还没来得及思考出答案，张凡的肚子就被一股神秘力量袭击了---闪闪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来，而且十分优雅端庄的在她爹身上找了个最柔软的地方坐下了。
“闪闪，我觉得我似乎该给你启动一下减肥计划了。否则这样下去，你爹迟早要死于你的泰山压顶。”
闪闪对这番话表示强烈不满，当即选择站起来然后一路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她爹脸上坐下。
张凡赶紧把自己的大闺女从自己脸上抱开坐起身：“呸呸呸，我就一说我就一说，我怎么会舍得这么对我们闪闪呢？对吧。呸呸呸，吃进一嘴的毛，闪闪，我是不是该给你梳梳毛了？”
说着张凡就站起来抱着闪闪走出了自己的小卧室，找闪闪的小梳子去了。
张凡的生活又回归成为之前的样子，每天按时起床，上班，吃饭，下班，逗猫。校庆那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刚开始几天张凡还总是会想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凡几乎已经不会再想起那天的事情了。甚至因为最近公司准备着手研制新的产品，他的工作也开始忙碌起来，某个新加的微信好友也被各种消息压到了很靠下的位置。
“张凡，你来一下。”
“啊，好的，玥姐。”
叫张凡的是广告企划部的主管刘玥，张凡的上司，十分干练的职场女强人。为人比较冷淡，但是做起事情毫不含糊，对自己跟对手底下的人一样严格，大家一般比较怵她。张凡一开始也是，后来他发现刘玥这个人就是天生的没什么表情，显得比较冷淡，做事只要认真对待在规定时间内做好她一般都不会有什么说，最多指出一些问题改进。比起之前听他室友讲的他们公司某些小小权力大大官威的领导好了不知多少。
张凡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跟着玥姐一起赶到了会议室，坐在了最靠后的位置。他还在猜是不是要他参与最近的新项目时他看见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人。
“许临渊？他怎么会来我们公司？”
张凡内心充满了疑惑，但是也没疑惑多久他就明了了。
原来他们公司最近在做矿物颜料的项目，特地请了D大的教授来协助研究矿石，而这个教授就是许临渊了。
张凡看着许临渊的时候许临渊也看见他了，还对他报以微笑。张凡觉得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了。今天的许临渊跟之前的他不太一样，其实也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多戴了一副细黑半框的眼镜。但张凡就是觉得很不一样，感觉更疏离了一些，尤其是他打开PPT开始讲专业知识的时候。
会议结束后，刚坐到自己工位上的张凡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快下班了，一起吃个饭吗？”
这个原本沉寂在最底下的人突然窜到了最上层，显得有些扎眼。
张凡思索了一下今天确实没有什么事了，能准时下班就同意了。等他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了许临渊在公司大楼门口皱着眉在看手机，没戴眼镜了。
本来张凡还有些犹豫，这会儿的许临渊看上去很忙，要不要直接上去打招呼。倒没让他纠结多久，许临渊自己看见他了，并且抬手跟他打招呼，张凡也就小跑着过去。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其实也刚从你们领导办公室出来不久。想吃什么？”许临渊边说边带着张凡走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沃尔沃旁边，还顺便帮张凡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张凡微愣了一瞬，笑了一下：“谢谢，我都可以，看你想吃什么。”
许临渊也笑了一下，替他关上车门后绕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才开口：“我想吃的？那可有点多了，不过，我刚看朋友圈有人说这附近一家意式餐厅味道很不错，如果可以她能一天吃十顿。要去一起探探虚实吗？”
“这么夸张吗？那可得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好吃。”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呢？”
张凡一进来就被餐厅里面的环境吸引了，服务员的询问一开始他都没反应过来，还好许临渊在身边回答着。
等到他们被服务员引着坐到了靠窗的一个位置，张凡才发出感慨：“这个餐厅的环境有点过于好了吧。放眼望去，满目皆绿啊，在这吃饭都有种自己是原始森林里的恐龙的感觉。”
许临渊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听他这么说倒觉得好笑：“这是什么比喻？为什么是恐龙？”转手把菜单递给张凡：“你看看，想吃什么。”
张凡有点不好意思，接过菜单：“嗨呀，我这不是看见这么多绿还有蕨类植物，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来恐龙了就顺嘴说出来了。那我就不客气啦，嗯……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我都可以，你点你喜欢的。”
张凡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客气，翻着菜单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许临渊又加了几道菜。上桌的时候张凡觉得，这菜可能有点多了，他们可能吃不完，心里有些许可能要浪费粮食的负罪感。
为了减轻负罪感，张凡只能敞开了肚皮尽量多吃。许临渊在一旁看着张凡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不自觉多吃了些。但没一会儿他发现有一道菜张凡基本就没碰过：“这个香煎鱼柳你不爱吃吗？”
张凡听对方这么问，手上卷意面的动作一顿，瞧了一眼那盘看着十分好吃的鱼柳喃喃到：“啊，原来真是鱼啊。难怪我不太想吃。”然后略带歉意的对许临渊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打小就不太爱吃鱼。”
许临渊才想起这道菜是他后来加的：“没有，是我没搞清楚你不吃这个，我该抱歉才是。”说完他想起刚刚张凡小声嘀咕的话：“原来你不知道这个是鱼的吗？”
张凡放下刀叉略有些羞涩的笑笑：“是的，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神奇，从小到大只要是鱼做的东西我都能闻到一股味道，不管怎么烹饪，做成什么样子我感觉我都能闻到，然后下意识就对那道菜保持距离。”
“好神奇的技能，那你岂不是一个人形检验鱼制品是不是真鱼肉的检验机？”
“哈哈哈哈哈，这么说来，确实是的。许教授需要帮忙检验吗？收费公道，许教授还能有友情折扣价哦。”
一顿饭下来虽然菜确实没吃完，但是两个人的关系被拉近了不少。
这顿饭是许临渊付的钱，本来张凡想付来着，但许临渊说是他提起的要来吃饭自然是该他来付钱，让下次有机会就张凡来。张凡欣然同意。甚至，吃完饭还是许临渊开车送张凡回家的。
张凡一打开门就看见自家公主殿下蹲坐在门口，对于他今天晚点回家的事情表示无声控诉。
意识到闪闪殿下生气了，张凡立刻凑上去想要抱起殿下，奈何被灵活走位避开，并赏了他一个小肉垫。小凡子意会，拿出猫条好言好语哄着，并且给公主殿下的御用餐盘里倒上了满满的猫粮以表忠心。闪闪这才大发慈悲原谅了小凡子，踩着优雅的猫步去享用她的晚膳了。
哄好殿下的张凡心情更加美丽，打算把家里收拾一遍，却不慎踩到了公主殿下的小玩具滑倒，屁股着地了。
原本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但奇怪在，本来应该只有尾椎骨疼的，张凡却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在疼。而且是歇了好久，直到他洗漱完打算睡觉的时候都还有隐隐的痛感。他猜测会不会是今晚的晚餐吃太饱了要拉肚子，去厕所蹲了好一会儿没拉出来，却在最后在卫生纸上发现了鲜红的血迹。
张凡一瞬间想到了无数种可能，脑子嗡嗡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百度一下“男生上厕所发现有血是什么症状”。不查还好，一查脑子嗡嗡的更厉害，都是些什么啊！
脑子很乱的张凡关了手机决定先睡觉，明天早上去做个检查。
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先是编辑了一条请假的消息给玥姐，玥姐表示体谅，准了他的假并让他好好检查，身体健康最要紧。张凡心里一暖。然后他又挂了明天早上的号，消化内科。希望医生说没事。
实话说，他现在特别慌张，他想找个人说说话，但他不知道该找谁。父母年纪大了他怕他们担心，大哥是程序员每天加班到很晚，小妹还小而且第二天肯定要上课，他也不想打扰他们休息。朋友的话，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想了又想，张凡在自己的通讯界面翻了又翻，居然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倾诉。
张凡关了手机，有点想哭。
突然一声清脆的铃声提示音想起，有人给他发消息了。
是许临渊。
他说：“今天吃的好饱，感觉现在都睡不着。”
张凡感觉他的眼泪真的要落下来了，鬼使神差的他问许临渊：“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刚发过去张凡就有点后悔了，想要撤回。但许临渊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张凡有些惊愕，他的眼泪到底没被眼眶拦住，全部一股脑滚落了下来。
“喂……”
“怎么了？你要跟我打电话说话消食吗？”许临渊带着一点调笑的口气跟他开玩笑，张凡觉得有点心安，忍着泪意稳住气息开口：
“我，我，你回家，你有肚子疼吗？”
“肚子疼？没有。怎么了，你肚子疼吗？疼的厉不厉害？是不是什么东西吃了不干净？”许临渊的声音变得略微严肃了一点，一连串的询问关心让张凡有了倾诉的勇气。
“我，我回来之后摔了一下，但不严重然后就肚子疼，刚刚去上厕所，然后有血，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上网查他们说有可能是胃癌，白血病什么的。我好害怕，怎么办，许临渊，我不能死啊，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死了我爸妈应该还是会很伤心的，我不想让他们伤心。我，我预约了明天早上的检查，但我真的好害怕检查结果不理想。我现在也好煎熬，为什么天还不亮啊。”
一股脑说出来了的张凡觉得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不少，想起对面的人是许临渊正想道个歉却被许临渊的话又一次砸蒙了脑子，他说：“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看医生，你别急，先睡觉。别害怕，肯定没事。”
张凡忘了他是怎么挂的电话，他只记得许临渊说明天早上他陪他去看医生。他有人陪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颗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