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虞苇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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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雅思】
“其利”四十周年庆活动晚会渐逼近，我隐约开始担心起陈启发的出现，但是我目前还有一些更棘手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比如已经有人在台湾看到了杨志球，只是不确认是不是他本人。
而母亲也一直希望介绍好的工作让我做回公关这一行，以便寻求新的机会，在她看来翻身是我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事，但这已经不是我的目标。十几年前我比谁都想踩过那些看过我笑话人，心酸心痛往肚子里吞，但是现在，我看过了最繁华的花之后，才明白，那不过如此。
可我也不会一直就这样呆在家里，生活还在继续。D.Ho不适合我，我不想多走那种弯路，去受那种人的气。
至于像Wilson这样的男人，当然也不是我可以依靠的归宿，上一世我尚且看不上他，现在的我更不会因为虚荣而去应付他。
大姐去了高长胜的公司之后似乎做得很愉快，以前并没有太用心去观察过她们的生活，姐妹之间也不够关心对方，我甚至有些恨大家说话刻薄，恨二姐招人喜欢。如今看来，我只希望大姐不要受高长胜这一劫的磨难，二姐不要遇见陈启发。
可惜，我即使知道这些不好的事会发生，也没有能力阻止它们。
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贺太太了，也不再是利群会的主席了，手里没有可以动用的人脉。
那天泰禾听说我也准备去“其利”的晚会，倒是很震惊，他以为我还不愿意出去见人。
二姐挑了一条黑色的新裙子给我，我对着镜子试穿，看着自己的脸，忽然有些恍惚。这些天我好几次都想去画廊，尤其是看到高跟鞋女王那篇报道的时候，我实在想再见一面贺峰，仔细看看他当初看着我的眼神，他当初爱上我的时候的模样。但我始终没有选择让自己走上过去的那条路。
不得不承认，跟贺峰在一起，我过得很累。
他所拥有的一切满足了我的虚荣我的渴望我的依恋，当然伴随而来的一切千丝万缕的名利关系金钱交易也像是无法逃避的命运一样扼住了我的咽喉，使我呼吸困难。
恐怕如今阻止我走近贺峰最大的障碍就是我的心。
我很累了，想找一个永远不变的臂弯。
泰禾跟爸爸他们先到了会场，我跟妈妈还有去晚了一会儿，到的时候会场已经布置妥当，宾客相继也到了不少。
泰禾远远的就看见了我们，于是站起来，轻轻的挥了下手，示意我们在这边。母亲见到Wilson，正准备带我过去打招呼，我却拉住了她的手臂，“妈，Wilson喜欢的又不是我，是二姐。我就不过去了，我去爸爸那边。”
二姐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就见Wilson走了过来。
他们寒暄起来，我溜到爸爸身边坐了下来。
没过几分钟，二姐和妈妈也过来了。我知道妈妈又要唠叨我，于是仰过背，叫泰禾：“走吧，陪我去跳一支舞。”
爸爸听到了也支持，“去吧，禾仔，跟小妹跳一支。”
不管妈妈是不是摆了脸色，也不管泰禾是不是不好意思，我径直拉起他就离开席面。
泰禾没有想到这种时候我会拉他一起跳舞，他紧张得死死捏住我的腰，我笑起来，问他：“是不是还在背舞步顺序啊？”
“我当然都记得，只是……你怎么会……”
“嘘——跳完再说。”我靠他更近一些，呼吸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泰禾一向习惯了我的霸道，也不说话，默默的陪我跳完了这支舞。我挽着他，慢慢走了回去。爸爸一脸欣慰的看着我们，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心里是被什么东西占据着，竟然有些动容。这不是爱情，我始终当泰禾是家人是大哥，但是他身上却散发出一种我曾经并不渴望的东西——安宁，吸引我一点一点的靠近。
二姐趁妈去上洗手间的时候问我，“小妹，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
“我哪有？”
“刚才看到Wilson就跑，现在还跟泰禾跳舞。你以前参加舞会，都是叫泰禾在家里陪你先练习，等到去玩的时候看都不看他一眼，更是从来不会和他跳舞。你今天不嫌弃他笨不嫌弃他不够靓仔了？”
“说到哪里去了，好歹今天也是‘其利’的好日子，爸跟泰禾都开心，就跳一支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怀德致辞的时候陈启发还是冲了进来。我隐约记得这件事情背后除了高长胜，宋世基也是有份的。我想阻止爸爸去追陈启发，但是怎么也拦不住，这时候多说什么都对爸爸不利。尤其是高长胜对“其利”志在必得，他是个无论什么钱都会赚的流氓，什么都做得出来。
幸好陈启发也急着离开，爸爸一脸惋惜和惊喜，我却不得不担忧这件事触发的连锁反应。
泰禾见我回去后脸色不好，便问我要不要提前走。
我点点头，让他先送我回去。
路上有些堵车，泰禾关掉电台问我：“阿思，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陈启发？”
我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啊，今天师父还在说，看你最近状态不错，是不是要出去上班了？”
“差不多吧，不能总这么在家里呆着，爸爸现在在‘其利’也不知道前途。这个陈启发一出现，肯定要发生很多事情。”
“恩？”
“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好吧，好吧，我不问这个了，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想去的公司，投过简历了吗？”
“没有，投了估计人家也不会要我，现在出在做公关这一行的都是小妹妹，小我将近十岁呐。”
泰禾笑笑，没有说什么。
“我打算去宝伦公司。”过了半晌，我才说，好像这句话也就是对着泰禾能轻松的说出来。
“宝伦吗？那是一间大公司啊……”
我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要见虞苇庭了，反而让我有一丝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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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峰】
因为听闻一艘油轮在印尼爪哇岛附近的漏油事件，我和苇庭担心我们的岛会因此受到污染，于是决定抽空去岛上一聚。
能够暂时放下一切繁杂的公事，安安心心的享受纯自然的风光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休闲方式之一。
虽然这个岛当年是为了提醒我曾经因为年少轻狂而在生意上做了失策的决定，导致公司巨额亏损的一个警戒，可这么多年过去，它却已经成为了我和苇庭情谊的见证。
只有在这里，我不再是那个商界大亨贺峰，她也不再是那个商场的女王虞苇庭，我们只是平凡的两个人，亦如二十多年前，那场平凡的相识与相知。
躺在沙滩的长椅上，葱郁的树荫挡住了大半灼人的日光，微咸的海风吹来一点点的潮湿与惬意。
看着身边那个与我相交多年的知己，或许只有这个时候，我才可以真正的放松神经，把所有的烦恼都暂时的抛开。
“难得看你这么放松，最近不为你宝贝儿子烦心了？”
“呵~”我无奈的苦笑，“他啊，要是能有一天不在外面闯祸我就该烧高香庆祝了。”
“总算这次的事还没有太糟，那家公司最后违约~也不知道这是宋世万好命，还是你儿子太不走运。”
早就料到她一定会问及一周前的那件事。
这些年，苇庭表面上并不认同我们父子的相处方式，可人前人后也为哲男在外面闯的祸做了不少的人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对哲男的关心并不亚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爱。
当日，我令高长胜在幕后控制风浪国际，在拍卖会以高出市值80%的价格拍得宋世万想要的那块地。表面上哲男虽然意外拍卖会的结果，可股市还是如他预料得急挫上百个点位。我受益Norman在那时借机入货，不过他比较谨慎，入手的量并不大。
几个小时候后，风浪国际宣布因为财政问题无法支付巨额拍卖费用，导致荃湾青龙头的地必须在隔日重新拍卖，这突然的消息又令股市急速翻盘上涨。
一日之内香港股市几家欢喜几家愁。宋世万最终还是要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姓贺的头上。
只不过苇庭在某些方面还是太过于固执与坚持，她若是知道这整件事，也会骂我不够光明磊落，我也只能继续装傻道：“怎么，你连哲男故意找人在拍卖会抬高宋世万的地价，好借机推倒股市挣钱的事也知道了？”
“这个圈子有多大，有点风吹草动还不就人人都知道了。”
“也是。”
“不过，哲男这次赔了不少吧？”
“赔点钱不算什么，全当是交了学费，我只是担心即便是是这样他还是学不乖。而且宋世万那边知道是哲男做的，恐怕……”
“你现在担心有什么用？宋世万出了名的记仇又死要面子，你儿子这次虽然没有成功，可也算是够给他难堪的了，他啊就算现在没有什么动作，也是迟早的事。”
“哎……不谈这些麻烦的事。”侧身坐直，我又问她，“不如说说你，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
“是啊~年纪大了，总免不了生病，还当自己是二十几岁的时候么？”一提到自己的事，她便会平添出诸多的感伤，“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也要有命花才行。你说说我们这些人，每天除了钱、除了赚钱，生活中还剩下点什么呢？所以我也想通了，能少管就少管一些，多抽点时间休息休息，可就是……”
“怎么了，Ben和Lam最近做事不够卖力？”
“再有高学历又怎么样，不过是两个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年轻人，宝伦这么大的担子，交给他们怎么能行？”
“那要不要我调绍明过去帮你一阵子，顺便带带两个年轻人。”
“免了，绍明和Norman是你的左右手，我哪请得动，再说他还是负责看好你的宝贝儿子要紧，再出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要不……”我看着苇庭紧锁的眉头，脑海中不知为何竟然想一个人。也是那样一个女人，同样的对自己面临的一切困难毫不畏惧，做事认真，且奋力进取，“我想到一个人，虽然是个新人，或许可以推荐给你试一试。”
“噢？”她对这句话好像突然感了兴趣，“你难得会对一个新人评价这么高的，说来听听。”
“康雅思。”
“就是柏司建材，前些日子传闻老公跳海，又破了产那个Jessica Kong,康雅思？”
“没错。”
“这个女人……”她略微停顿，“我记得我有收到她的简历，当了这么多年的阔太太，以前也只是做过普通公关而已，怎么想到推荐给我？”
“还记得你说过，一个女人，当她经历了这样的大风大浪，当她从有到现在的一无所有，她都没有被打倒。这个时候她已经看透了感情，她也更深刻的明白了在这个圈子里的生存法则，我想现在除了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挠她前进的东西。”
“呵呵~我记得你只见过她一面而已，没想到这么了解？”她却笑了，不知道算是认同我的说法，抑或更多的是嘲讽我的多管闲事。
我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太阳快下山了，趁这会儿天凉，要不要四处走走？”
“也好啊~我坐得腿都有些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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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当地几个土著居民的陪同下开始沿着深处的丛林进发。
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附近的岛上游玩，那天因为一时贪玩从树上重重的摔落，眼前一片金星，还以为是看到神迹显灵，便在那树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却不想时隔多年，苇庭还是那么执着的想要找到它。
“都那么多年了，况且我那时候也就是个孩子，也许记错也不一定啊！”我看她一个女人，穿着短裙高跟鞋走这路实在幸苦，忍不住劝道。
“喂，你别现在才告诉我你是乱说的啊！”
“看你这么认真，我哪敢呢！”
她忽然转头，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Martin，是你说的，我就一定信。”
“Melissa——小心！”我的心被她看得有些动摇，但还未等我开口，她却一脚踏空，直接跌倒在我的怀中。
我扶着她在一旁的岩石上坐下，想要为她检查有没有扭伤哪里。
她靠在我的肩头，脸颊上带着异样的潮红，而我的心也在那一刻紊乱了节奏。
仿佛回到很多年前，初见时，那样的高贵端庄却也带着小女人的娇柔。
“Martin，你说如果当初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你也不是那个穷小子，如果我没有嫁给——”
“嘘！”我将手指轻放于她的唇间，阻止她继续这段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而我们也都再回不到当初，就如我无法再陪着你找到那棵刻着我姓名的树一样……
【本章完】
PS：老头子又背着我出去腐败了~~她说晚上回来更新哈~~~我还不知道她写了多少了~~~~
PS又PS：亲爱的思思，俺腐败喝酒唱歌回来了，于是就写了这段出来，各种找不到60岁老爷爷的感觉啊啊啊~~大家凑合，等偶睡醒看看素不素也要修改……叹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虞苇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