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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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名誉值急速下降，当前为：60……】
【20……】
【-10】
……
门外，若汀端回原封未动的饭菜，叹息不已，绣娘们面面相觑。
绣衣坊关停已有几月余，外头流言都传了好些个版本，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偏偏东家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不肯让她们进去。
“姑姑，东家怎么样了？”陆沅风尘仆仆，看见封条就一咯噔。
上京分铺略受波及，但听闻绣衣坊出事，她连夜和阿枝赶了回来。自父亲一事后，陆沅早就将姐妹们视为亲人，天大的生意也比不上这里重要。
一听到郁清和闭门不出，阿枝急了：“我去看看。”
众人七手八脚拉住她，“诶，别去，让东家静静吧。”
当务之急还是缺了进账，只怕绣衣坊撑不住那么久。若汀冷静道：“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倘若你们谁寻到更好的去处，我替东家做主准允。但东家面前，不许提此事一个字惹她心烦。”
刘掌柜私下挖过绣衣坊的墙角，此人德行她还是略知一二。
陆沅红了眼眶，“姑姑这话岂不是折煞我们？我哪里都不去，一定守住我们的小家。”
“狗官禁了绣坊，真到了无路可走那步，大不了做些别的活计谋生，我绝不弃绣坊。”
阿枝此言得到众人应和，“我也不走！”
“如果不是东家，我就不会找到自己价值所在，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该留在她身边。”
若汀欣慰摸陆沅的头，“好，我知你们想法。”
系统还在耳边不停播报负值，院中姑娘们的声音先一步传进房屋内。
郁清和眨了眨眼睛，面前正在绣制的锦帛不当心沾上了点水渍，她伸出指尖拭去。
房门再次敲响了。
“东家，沈大人想见您。”若汀试探开口。
郁清和抬起眼，取而代之的是坚决，“请他进来吧。”
若汀喜出望外，将米粥连同托盘塞给沈确，小声交代：“旁的先不提，大人务必要让东家吃些东西。”
感受到重任在肩，沈确顶着好几双眼睛注视的压力点头，“好。”他的麻烦尚未解决，听探子报了郁清和的情况，先行赶了过来。郁清和在他心中如不谢之兰，他不信她会被挫折打倒。
推门而入，一眼瞧见日思夜想的人，脸颊清瘦了些，杏眼盈盈，并无大碍。
悬着的心落地，沈确说明来意：“先用些东西吧，你徒弟们煮的正好。”
“沈确，”郁清和看着他为她盛粥，问出疑惑：“恒渊拉我下水，更多是为了对付你，为何从不听你提起？”他遇到的只会比她更棘手吧。
端着冒着热气的粥，手里被强行塞了小勺，一抹绯红从眼前一闪而过，沈确坐在她对面娓娓道：“我能应付得来，不想你为此烦忧。”若是保不住心爱之人，他这官真是当到了头。
郁清和心中了然，绣衣坊只被贴了封条，未下查抄的旨意，多半是眼前人力排众议为她出言，争取到的结果。
“你呢？”沈确的眼神让她那点逃避的心思无所遁形，他不由带上官场中的压迫：“仅仅一个恒渊就让你知难而退，旁人信，我不信。”
郁清和哑然，捏紧勺子。
初来她也曾野心勃勃，誓将绣坊开遍大齐，收留无处可去的孤女，授以一技之长谋生。刺绣赛风光无二，入商会屡遭为难，女子身份困难重重，不足为外人道。
女子从商者，世人言其贱籍，她只道女子能凭自身本事，于世间安身立命，有何卑贱之分？
账目无可指摘，到头来，对方搬出皇权就能诋毁掉她所有努力，所做之事当真能看得到希望，郁清和头回对自己产生怀疑。
系统接连报道下，郁清和已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方才知仍有亲人好友不离不弃，过去不论，只看当下，她要为自己再争取一把。
“沈确，你帮我转告恒渊。我要见他。”
沈确没有追问，点头应下，“嗯。快吃吧，粥不能凉。”
郁清和舀了一小勺，还是熟悉的味道：“你很放心我和他的会面。”
沈确摇头，“难道你会向他认下这罪？”
“绝无可能。”郁清和矢口否认。
两人相视一笑。
沈确接连遭受贬谪，个中酸楚，不为人知。一人逍遥自在，逐渐看开，可如今有了想守护的人，他想重新往上走。
他传话的功夫很快，或者说，恒渊急于打倒他们的想法很迫切，不出几日，再次带人来围了绣坊。
郁清和早早候着，对恒渊露出一笑，笑的恒渊有点心慌。
他咳嗽几声，“你想开了就好，求求我，说不准还能为你们留些资产过日子。”身后看戏的兵一阵哄笑。
陆沅小声呸了句：“知道绣衣坊进账多少银两吗？这么大胃口也不怕撑着。”绣娘们连连低声附和。
立在最前头，郁清和叹气，一副已然认命的模样，眼角似有泣泪。她语气放柔：“还望大人从轻处置，绣坊实属无心之举。”
大人这个称呼，郁清和只叫过沈确，恒渊一听，合不拢嘴：“好，还算识相。”
听郁清和此言，刘掌柜惊心不已，“大人小心，此女狡诈啊。”
“走吧，这没你事了。”恒渊丝毫不将一众拿绣花针的弱女子放心上，她们能掀起多大风浪来。
他大步踏入绣坊，坐在首座，欣赏锦罗绸缎，“郁掌柜早如此多好，皆大欢喜。见识过郁掌柜的绣艺，若是能得一件，说不准我心情好就减免你的罪责。”
阿枝气欲冲上前理论，若汀一把拉住她，“相信东家。”
早对绣衣坊之事有所耳闻，海州百姓挤满外圈，口口相传，都不信郁清和会做忤逆皇权之事，平日没少受绣衣坊的恩惠，衣裳都是绣坊免费缝补的，他们能看不出谁是好人么，可惜人微言轻。
“大人，您看这条如何。”郁清和顺手递上一条绸缎。
恒渊看不懂绣，敷衍应下，郁清和却反驳：“绣布极为重要，大人还是细看吧。”
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恒渊只得打量那布，上面的纹样丝丝分明，只是有些古怪。
他眯着眼睛细看，看出不对劲来——
绣面光洁，但成色却对不上啊，譬如郁清和压下的白鹤，分明就是后绣上去的！
恒渊勃然大怒，“你拿旧料子糊弄我不成？”
“大人说的什么话？”郁清和惊讶：“这料子是我近几日缝制的，保新呢。”
“你当我眼瞎吗？一块新一块旧，怎么可能是近日缝制的！”不懂绣他都看出了，郁清和敷衍至极，果真同沈确是一丘之貉。
郁清和收好布料，抬头对上恒渊发怒的脸，点头肯定，“没错，一块新，一块旧，怎会是同时段缝制的？”
恒渊反应不及：“你这话何意？”
“当日我瞧过绞下来的绣布，非但凤凰不是出自我手，连缝制时段也大相径庭，分明是后补上去的。”郁清和扬声发问：“请问大人，我有何必要专门补绣大逆不道的绣样，等着你们来问我的罪？”
刘掌柜满脸“早知如此”的表情，乘人不备溜回锦绣阁。
众目睽睽下，恒渊欲再辩，一方轿撵停在绣坊门口。
沈确下马，迎人下轿。
面上镇定，郁清和没有十全把握，心里发虚，这下见到人便知稳妥，“夫人！”
可不是那日罗裙的主人。
意识到中计为时已晚，恒渊咬牙跪拜，“见过国公夫人。”
夫人伸手示意他们不必行礼，特意向郁清和解释：“你的手艺我很喜欢，只是罗裙居然不翼而飞，听沈大人讲才知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国公夫人一锤定音，直言会将逆贼之罪禀明圣听。待事了，她同郁清和多聊几句。
“不知夫人烦忧可解？”郁清和隐约猜到那日来的是贵人，却没料到身份如此尊贵，疑惑颇多。
夫人拍拍她的手，“天潢贵胄也有不得已之处，婚假由不得自己，穿着也规矩颇多，我干脆来民间寻心仪的绣娘。那日你所言解开我一桩心事，穿着既是给自己看的，做人也要如一才好。”
“我也有一事不明，我来之前，你是如何制住他们的？”
郁清和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靠一些旧本事。”
以次充好，鱼目混珠，这都是身为奸商必备的调换货物小技巧，他们正人君子当惯了，自然看不出猫腻。
但郁清和懂。她一招请君入瓮，恒渊春风得意，露出马脚不过早晚。即使沈确没寻到人，她也有法子周旋不是。
国公夫人临行前大喜，“若是需要，我可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苏绣甚美，说不准能封你个皇商当当？我怎么尽看你做些亏本的买卖？”
郁清和摇头婉拒。
“多谢夫人。不过我的生意上京也有，还是想靠自己试试，说不定夫人哪日会在时新的绣裙里，看到绣衣坊的手艺。”明晃晃的广告位，她已得到了。
“外人看我做的是桩亏本生意，于我而言却不是。”
以此换得多一方百姓安宁，生计得以落实，将苏绣代代传承下去，她简直是大赚。
她同苏绣的缘分起于海州，此地甚好，有她此生不弃的挚友，引以为豪的事业，还有……
辞别夫人，郁清和往绣坊走。先闻若汀其声，正教导新来的小绣娘们。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小绣娘们念念有词：“搞钱！”
阿枝在旁忍俊不禁，陆沅很满意，肯定道：“没错，就算我们是女儿身，照样能成就一番事业！”
郁清和没有打扰她们，绕过拱门，继而往前走，停在新提好的牌匾前，是请新升官的某位大人写的。
她轻唤，“沈确。”
挽袖题字的人停笔，抬首看来。
明确心意的刹那，郁清和再次听到系统的报道。
【恭喜宿主完成最终任务！成功捍卫初心和名声！】
【当前名誉值为：100】
【欢迎宿主回归本属于自己完整的世界。】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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