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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配 ...

  •   2024/11/28

      夏商酥/文

      “喵~”

      蜷缩在桃粉裙摆下的纯白小猫发出低软温润的声音。

      耳边温软的猫叫声,曲红葙鼻子微皱,窒息感逐渐削弱,猛地睁开眼眸,手中墨迹已干的狼毫毛笔突兀地掉落,不轻不重地砸在地面上。

      揉着僵硬的手肘、手腕,脑子里思绪杂乱,许多不是她的记忆在脑海里泛滥。

      成了动漫同名《设局撩明月》小说中没怎么提及的女配,曲蔷薇。

      动漫正热播连载中,还为书中女二配过音。

      现在从竟能从原主的视角展开,十二岁时家道中落,父亲酒醉坠楼去世,与母亲兄长及同宗族人从京城奔赴到澜州逡县讨生活。

      她给书肆抄书,母亲做些针线,替人缝制衣裳,赚取薄银几两。

      而兄长因残疾,遭人厌弃,做了货郎,在周边乡镇沿街叫卖,下乡收取山货到城中贩卖,日子也算过得富足。

      其他族人到了这逡县之后,也都各自谋生路。

      从《设局撩明月》书中的时间线来看,原主一家比女主女二都要早五、六年出现在逡县。

      女二是一个和女主有过节的仵作,而女主又是逡县县衙班头的妻子,女二常被有主角光环的女主给强压一头,事事都占上风。

      “喵~”

      猫的声音再次传来,曲红葙低眸看去,正看到它绒绒的长尾甩来晃去,慵懒地抬头看过来,对上清幽的圆眼,也阻断了曲红葙的思绪。

      在被洪水淹没窒息后穿书,成了原文中一笔带过的女配,不是炮灰,不会被人陷害,安安稳稳地生活。

      只是,她的三年配音生涯,就此终结。

      不对——

      曲红葙眼眸暗淡,在为这本小说女二配音时,多次翻阅内容,能准确表达女二的情感变化,也了解到一些角色,哪怕出场一次的炮灰,都能记得清楚。

      原主曲蔷薇在小说结尾中被男主提及过,那时的她三十而已,儿女双全。

      按照时间线,与配角白择声成婚才十天,不可能那么早逝。

      努力回想书中内容,以及原主近期的行为,最终目标,锁定在白择声身上。

      白择声在书中亦是衬托,总在紧急关头出来协助男主捕贼,自幼长在逡县,对逡县周边地形了若指掌。

      原主一家搬来之后,他总无意接近给予帮助。

      九年光阴过去,儿女长大,也到了婚嫁的年纪,曲母深知在这里无依无靠,便替原主应下了白家的婚事。

      曲红葙脑仁疼,满脑子都是白择声那张温柔笑脸,越想越觉得,他笑得虚伪和惊惧。

      冬雨簌簌落下,淋湿坑洼不平的青砖。

      窗外传来雨滴声响,以及磨制豆腐的动静。

      原主夫家在城中卖豆腐为生四十多年,雷打不动地在三更天开始磨豆腐。

      听着动静,有些时间了。

      曲红葙微微弯腰,伸出冰冷僵硬的手指,撑着桌面,缓慢起身,拾起掉落地上书稿,桌面上摆放着墨迹未干的数十张书稿,室内飘荡着墨香。

      室内昏暗,烛台上的蜡烛将要燃尽,只剩下些许的光晕在晃动,将书稿归纳整齐。

      轻巧的开门声,正蜷缩着打盹的纯白猫迅速起身,朝门口撒丫子跑去,发出娇滴滴的声线,“喵~”

      “蔷薇,糖球。”低缓的男声很沉,弯腰轻拍了糖球的额头,唇角微弯,迈脚进来,视线向稍稍亮起的光源处瞧去。

      他阔步走来,也跟着捡起散落地上的书稿,动作小心,“糖球闯祸了?”

      “喵~”糖球抗议,绕到了白择声脚边,仰着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白择声,又瞧瞧曲红葙。

      “不是糖球弄掉的。”曲红葙抬眸短暂地瞧他一眼,看他背过身,轻缓地放下书稿。

      白择声睨一眼燃尽的蜡烛,眉头紧皱,音色软了几分,轻轻地劝她,“你我已经成婚,安心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不用再这么辛劳抄书。”

      曲红葙找了木块压制着书稿,防止书稿再次散落一地,抬眸淡淡瞧他一眼,声线平静。

      “费捕头的妻子经营糖水铺子,生意兴隆,郗捕快的妻子是仵作,替死者发言,我这小小抄书员,比她们差了?”

      “不是拿你与她们做比较。”白择声眉头轻拧,“怕你累着,这大寒天的,会冻病的。”

      “你别劝了。”曲红葙深吸一气,“不会放弃抄书的。”

      白择声伸手握她手腕,刺骨的沁凉,眉头皱得更紧,“岳母会责怪我对你照顾不周。”

      原主向来报喜不报忧,在婆家的琐碎,不会告诉母亲,让她徒增烦劳。

      现在成了她,更不会去做在家中相夫教子,手心朝上的蠢事。

      曲红葙轻推开他温热的手掌,轻微地笑了一下,“你去洗漱吧。”

      白择声昨晚在县衙当值,不眠一夜,现下困倦得很,察觉她的异样。

      困意瞬间全无,忙跟到了她身后,她已坐在书案前,拿起了装订书册的工具,抿抿薄唇,也没问出心中的疑问,只静静地看她。

      曲红葙镇定看他,眼眸微转,想起了原主二叔家长子娶妻,照着原文剧情,会有一些棘手。

      她声音轻软,“我晚些时候要回娘家,明天堂弟娶妻,我在娘家待几日。”

      白择声才点点头,应了下来,“好。”

      白择声提了炉子上的铁壶,兑热水擦洗脸与手,偏着身,去打量在书案前坐着的曲红葙,眉间的轻皱,拧湿帕子,水声哗啦,水温不是很热。

      糖球终于舍得回了猫窝,昨晚原主轰它几次,都没去一次,直到曲红葙替代原主,它才有些慢慢有了疏离。

      天微微透着亮光。

      曲红葙没有心思订书,也想到了白家轮换着做一日三餐的事情,忙搁下粗针,披上桃粉斗篷,开门出去。

      一到廊下,就闻到满院子的豆香,温馨的谈话气氛。

      循着香味来源,曲红葙左拐,到了磨豆子的小院。

      白父白母在分工合作,而小姑子在灶前添柴禾,与她们打完招呼,正要转身进厨房。

      就见拐角浮现一抹淡绿的裙摆,先见着一个四岁男童,可爱稚嫩的面容上挂着笑意,看见曲红葙之后,甜甜地叫了一声,“二婶。”

      曲红葙微微点头,“东旭,早啊!”

      又望向有孕的大嫂王红英,温和一笑,“大嫂。”

      原主初到白家前三日都不用洗手作羹汤,认真了解白家的一些事项。

      在同一个屋檐下吃饭,便轮换着做饭,今日到她和白择声。

      王红英孕反好了些,她眼眸明亮,快一步走到曲红葙的面前,悄声笑了一下,“麻烦弟妹了。”

      “不麻烦。”曲红葙抿唇浅笑,卷起袖子,戴了围裙。

      转身时,瞧着在灶前生火的白择声,也只是微微抿唇,错开与他的对视。

      “先一起做早饭。”白择声摸摸鼻子,低着头瞧窜高的火焰,视线余光中,瞧见曲红葙盯着每日由母亲定制的菜单看了片刻。

      他拍拍手上的薄灰起身,走到她身边,俯看下来,瞧她轻皱的眉头,低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坏了。”曲红葙指尖轻触着单子上的红豆粥,眉间轻拧,音色都有些低哑,“忘记泡红豆了。”

      原主记得这件事,只是她突然去世,且不知死因,就耽搁了些时间。

      白择声眉眼轻松,声音松快,“我回来时泡了。”

      曲红葙抬头看他,浅叹一声,“泡的时间短。”

      默默地收起菜单,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在打鼓,这一餐一饭的食材都是袁婵在定夺,不能多了少了。

      家里子女赚的银钱,得交纳生活费用,一同承担经济责任。

      曲红葙长长地舒口气,悄悄瞥了一眼放在橱柜里的单子,以及边上的茶色笸箩里放着的铜钱,这是今日的菜钱,早饭过后还得去菜市买菜。

      除白菜,鲫鱼需要买,其余的食材家里有。

      曲红葙在摊葱油饼,看着在一旁搅动砂锅内的红豆粥的白择声,思索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问,“每月需要交纳多少生活费用?”

      这个问题原主还没有问过。

      她心性柔弱,在家里被母亲提点几次,婆家的有些事情不需要过问,她也打算就如此过下去。

      白择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指尖捻着木勺把柄,偏头看曲红葙,也压低了声音,“三钱。”

      “噢。”曲红葙点点头,便什么也没有再问,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

      二人在厨房忙碌,按照着白家一家老小的喜好,做好了早点,端到正厅摆放好。

      曲红葙手中捧着装油饼的盘子刚踏进正厅,瞧见坐在主位的袁婵,面色不咋好看,沉着一张脸,视线直直地看过来。

      白择声端了煮好的红豆粥进来,先给母亲盛好,瞥见她的视线望向曲红葙,揽责的话还不等说出口。

      袁婵先沉声道,“吃饭吧。”

      简单的几个字,曲红葙头皮发麻,自古来一来婆媳,妯娌,姑嫂,都不是很好相处的。

      恰恰,白家都聚齐这样难处的关系。

      曲红葙放下盘子,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往凳子上坐下时,脊背都是麻木的。

      白择声应了一声,“知道了,娘。”

      袁婵再次审视着曲红葙,话却是对着白择声说的,音量不轻不重,“择声,记得送蔷薇回娘家,她堂弟娶妻是大事,你告个假,去搭把手。”

      白择声轻点了下巴,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好。”

      桌子底下,白择声轻巧地碰碰曲红葙的脚踝。

      曲红葙偏头看他,瞧他眨眼,意识到了什么,回应袁婵,“谢谢娘!”

      袁婵颔首,不再说什么,时不时地用着眼角余光去打量曲红葙,眉头不经意间皱起,看着碗中的红豆粥,知道是出自三儿子的手,可这葱油饼,比起刚进来时做的要差些,味道也差些意思。

      氛围一下子变得怪异,曲红葙垂下眼眸,原主厨艺了得,家常小菜米粥很是拿手。

      可她这个只会做些简单的汤面以外,大部分时间就靠外卖苟活的厨房小白,除了刀工拿能得出手。

      凭借原主的记忆,也做不出像她那样的好佳肴。

      清理好厨房的残渣,曲红葙解开围裙,抬头去看在身边站着打着哈欠的白择声,小声提醒,“你该去休息了。”

      白择声伸手揉揉酸胀的脖子,低着眼眸看她,思索了片刻,“买好菜,再休息。”

      白择声实在是不放心,母亲自从同意这门婚事后,面上的神情都严肃了许多,生怕不时刻陪伴着她,她会被母亲苛责。

      四弟婚期也将近,妯娌关系更是难处。

      曲红葙叠好围裙放在橱柜里,沉重地叹口气,“唉!”

      白择声立时就过来,轻蹙眉头,低声问,“怎么了?”

      “没。”曲红葙心思沉重,抬眼看白择声,声线淡淡的,“就想叹口气。”

      冷风从门缝中溜进来,曲红葙还是不适应这里的寒冷,紧了紧衣裳。

      “走吧,买菜。”白择声心里也许多情绪,提起篮子,走在前头,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曲红葙跟了上来。

      气氛很怪,曲红葙踏出门槛,瞥见院子里豆腐已经推出去一车,只剩下白择声的父亲在搬运豆腐,想了想,还是先问了,“你以往都是这样过来的?”

      白择声撑开伞,细雨风声中,听到她温和的声线,停下脚步,偏头看她,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往后,有你和我一起。”

      “……”曲红葙一时无言,眼皮耷拉,思绪翻飞,随意应了一句,“嗯。”

      白择声放慢脚步,视线凝视着前方,轻声道,“娘比较严格。”

      曲红葙长舒一口气,稍稍地偏头看白择声,“看得出来。”

      之前看过不少帖子,底下的评论区,都是不赞同嫁兄弟几个的家庭,公婆偏心不说,还有很多隐患问题。

      袁婵对大儿媳妇都未曾表现出一丝喜色,长期沉着一张脸,又怎会对“她”这个进门十天左右的二儿媳表露悦色。

      温柔的大嫂,她到白家五年,基本上没和公婆、小叔子、小姑子红过脸。

      因育儿观念不同,公婆没有插手,偶尔给予帮助。

      到了年初,白择声的弟弟娶妻,听到一些风声,那个女子是个泼辣的,很不好相处。

      在白择声和原主定下的时候,有人就在袁婵耳边叨叨,都有两个温柔的儿媳了,怎么不再寻一个温柔的?

      若来一个泼辣的,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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