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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但为君故 ...
谢清远求婚、谢清远的婚礼两度冲上了晋都八卦排行榜榜首。感谢同行衬托,当然也因为他的个人魅力和巨大影响力,他上的是红榜,并因此深得青年男女的追捧。
当然也有人骂,骂得最凶的就是庾庆那几个,可骂得再凶,又能奈他何?晋都周边的树林里,多的是乖张不羁的人;晋都士族府邸内,更多的是离经叛道的事。谢清远这点别出心裁的稀罕事,这种特立独行的行为,相比之下真的是无可厚非。
谢清远对这些当然毫不在意。他除了朝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每天下午准时在老婆的教室外候着,接她下班。
他本来打算在自家院子东角落找个房间充当教室,省得林清音每日奔波。林清音不干。她好不容易有了天天外出的机会,怎肯放过?谢府再大,在她这个来自21世纪见过大世面的人看来,那不过是方寸之地。
她的课被安排在了下午。去国子监,她坚持独自步行;回家,谢清远坚决要接她。接到后,两人要么一起步行回家,要么去逛街吃美食,要么在柳暗花明之处徜徉……
虽然林清音穿上了合体的男装,虽然她为了掩饰在脖子里围了丝巾,虽然她21世纪女性的独特气质与当下的贵女贵妇大相径庭,贺十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周玉洁,谢清远的夫人,小名钻钻。
他总共见过她三次:第一次,她是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第二次,她是笑意盈盈语带锋芒的少妇;第三次,也就是现在,她是春风化雨亦师亦友的教授。
她太迷人了,叫他沉醉、仰慕,却没有了非分之心。也许这一生,他永远不会找到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了。他只想把她好好的珍藏在心头,伴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平淡的日子。
林清音近来总是做同样的梦。今晚,她又做了一次。
那应该是在平流层,像极了在飞机上看到的景象:头顶是一碧如洗的苍穹,琉璃一般璀璨。脚下是厚厚的云层,如冰雪覆盖的广袤原野。远处有如轮的夕阳,阳光斜斜的照过来,将一切都涂上了一层金红色。
金红色的林清音,金红色的周玉洁,遥遥对峙。
“你怎么还不走?”周玉洁气恼地问。
“你怎么又来了?”林清音不悦地说。
“是你鸠占鹊巢,赖在我的身体里不肯走,倒好意思问我怎么又来了。我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霸占了我的身子,霸占了我的夫君,霸占了属于我的一切。”周玉洁骂道。
林清音自知理亏,不敢还嘴,只辩解道:“我并没想要霸占你的身体,我也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我也搞不清怎么会这样。”
“不是你主动来的,难道是我请你来的?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就得走,给我腾地方。”
林清音笑道:“来,我做不了主,但走,我说了算,谁也别想强行带走我。”
“那是我的身体,我说了算,你给我滚开。”周玉洁伸手就来推她。林清音长袖一挥,把她弹开了。
“疯子,真是个疯子,不可理喻。”周玉洁骂道,“我不跟你这个疯女人啰嗦,我去找清远哥评理去。”周玉洁说完,向下急坠而去。
林清音忙闪身挡在她的面前:“不许你去打搅清远。你贸贸然闯进他的意识,可能会伤害到他。”
“你既然怕伤害到他,就该主动离开,别赖着不走。否则,我只能让清远哥来评评理了。”周玉洁推搡着林清音。
“我知道清远会如何选择,我怕你去了会后悔,更伤心。”林清音好心劝道。她确信谢清远会站在她这边。
周玉洁自然不信。“哈哈哈,太可笑了。我跟清远哥十八年的情份,难道比不过你这个外人?你虚张声势,不过是怕我见了清远哥,戳破了你的谎言,你无处容身罢了。闪开!”说着,她奋力推开林清音,如流光一样,疾速飞远。
林清音心知追赶不上,忙挥起长袖,缠在她的腰上,把她捆缚住,令她动弹不得。
“很抱歉,这个身体我不能给你,清远,也不能。”说完,林清音转身离去,耳边传来了周玉洁的咒骂声。
梦中醒来,林清音惊魂未定。伸手摸到沉睡着的谢清远,她的心才安定下来。
“怎么啦?”谢清远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
“做了个梦。”她瓮声说道。
“梦到什么了?”听她的语气,怕是个噩梦,他睁开眼睛问。
“梦到周玉洁了,她骂我鸠占鹊巢,她要把你抢回去。”她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被他压在心底的恐惧冒了下头。他忙拥紧她,在她背上拍了拍,说:“别怕,她若敢来,我们二打一,肯定能将她赶走。”
林清音笑道:“不用你帮忙,我一个人就能行。你要知道,我的战斗力可是很强的。”
“哦?”他将她压住,调笑道,“真的吗?那我可不得再来领教领教。”
他努力压下心头浮起的丝丝不安,与她哄闹着,纠缠着。
林清音的学生,毕竟是从太学生里挑选出来的,学习能力很强。他们不仅很快掌握了拼音规则,额外学会了标点符号,还帮林清音纠正了几个读音,推敲出更准确的拼读法,丰富和完善了拼音系统。
林清音兴奋地说:“等你们回京,我们大家一起来编撰一部字典,作为我们留给世人的一份礼物,也是我们来过、生活过、努力过的证据。”
话音刚落,叫好声起。年轻人想到可以借此流芳百世,一个个兴奋得面红耳赤。贺十二笑得最开心,他倒不是因为留名,他是开心又可以跟她一起做同一件事情。
当时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等到他们被召集起来编撰字典时,那个秀气得有点像女孩子的林教授不见了。终其一生,他们再未见面。这是后话。
谢清远见林清音走出教室,又习惯性地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外走。而林清音也习惯性的挨着他,脚步轻快地走着,双手还在兴奋地比划着。
身后,一群男孩子呆立着。有人叹道:
“唉,我一直以为谢大人是一股清流,再没想到他也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唉,林教授是多好的一位温润公子呀,我本来还想介绍我妹妹给他认识,真没想到他居然甘心当娈童。”又一个叹道。
贺十二吼道:“胡说什么呢!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是这样的关系。”
“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就知道,不是,不是,不是。”贺十二喊道。
“哈哈哈哈,贺十二,你怕是看上林教授了吧?”有人开玩笑。
贺十二顿时涨红了脸,一边骂着“胡说八道”,一边追打着说话的人。
一群年轻人哄闹着走远了。
关于谢清远养娈童的传言,从国子监传出,传遍了士族大家,传到了两个当事人耳中,两人相视一笑。自此,谢清远常常带着男装的林清音出游,两人的足迹遍布了都城的大街小巷,名胜古迹。为了避人耳目,林清音还做了个口罩戴着,结果显得越发的神秘。于是,谢清远娈童戴口罩也上了八卦排行榜,口罩成了最热门仿制品。
转眼已是六月中旬,天气炎热,荷花盛开,满湖荷叶田田,凉意阵阵,掩映在苍翠树木间的水榭便成了林清音和谢清远纳凉常去的地方。
这晚,两人坐着聊会天后,便看着星空发呆。林清音的头又疼起来了。近来,林清音常会头痛,她总觉得脑袋里长了个瘤,在把她往外挤。
她昏昏沉沉的趴在美人靠上,谢清远帮她揉着太阳穴。恍恍惚惚间,她和周玉洁又吵了起来,依旧是车轱辘话颠来倒去的说。
这一次,她们是在一个灿烂辉煌的星河世界。星河缓缓地流淌着,河中的星星,形状色彩各异,每一个都记载着一个故事,或一段场景。
费尽口舌也无法说服对方的两个人筋疲力尽,各自在河面上坐下,信手拨弄着流淌而过的小星星。
周玉洁拿起一颗,是少年谢清远牵着她的手,提着花灯,走在河岸上。那是他第一次独自带她去放花灯。周玉洁得意地展示给林清音。
林清音不甘示弱,也拿起一颗,是她跟谢清远在阳光下的庭院里,互相踩对方的影子,嬉闹着,追琢着,躲闪着。林清音同样很得意地展示给周玉洁。周玉洁“嗤”了一声,骂道:“幼稚。”
她又捞起一颗,是她幼时摔了一跤,谢清远背着她,哄她开心,送她回家。她本可以坐轿子的,但她非要他背。
林清音也捞了一颗,是谢清远和她同骑一匹枣红马,在钟山脚下飞驰。她在尖叫,他在大笑。
周玉洁哼了一声,并未骂人,只是从远处又捞了一颗星星过来。那是在谢清远的书房里,窗外雪花飞舞,红梅绽放,他与她并立窗前,一人一句,即景联句。
林清音自愧不如,由衷地感叹:“这一点,我真的比不上你,甘拜下风。”周玉洁得意地撇了撇嘴,嘴角笑意顿起。
这一次林清音捞起来的,是两人当日在紫藤花下的热吻。销魂蚀骨的激吻,让两具年轻的身体燃烧起来,两人不得不分开。继而,又忍不住搂抱在一起,交颈缠绵……
林清音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忙将星星收了起来。但,那一幕早已经映入了周玉洁的眼帘,又气又恼的她操起一颗星星砸了过去,这颗星星记录的是她在怪谢清远,说他不领她的情,说她都是为了他好。
周玉洁更气恼了,再次操起一颗砸了过去。偏偏这颗是谢清远在责怪她,说她不懂他的心思,不理解他的想法。说她不理解也没关系,但至少请尊重他的选择和决定。
暴怒的周玉洁周身突然黑气蒸腾,她长袖飞舞,黑气迅速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向林清音猛扑过来。林清音忙划了个圈,双手前伸,那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盾牌,与漩涡相抗。
漩涡越来越猛,越来越大。周玉洁踩在漩涡的顶端,用尽全力向林清音冲了过来。
林清音的脚下也涌起了白色的巨浪。她立在潮头,身子随着潮起潮落而晃动,眼见得就要跌落潮头。这时,一只手从虚空中伸出,抵在了她的背上,如隔空打牛一般,将周玉洁打落星河,黑色的雾气顿时消散。
清醒时,她已躺在谢清远的怀里,他的一只手抵在她的背上,双眼正担忧的凝视着她。
“对不起,我又睡着了。”她抱歉地摸了摸他的脸。
“又梦见什么了?”他柔声问道。
“还是老样子,说她后悔了,要我让位,拼命攻击我,我快要打不过她了。”
他抓起她的一只手,亲了一下,鼓励道:“你是林清音,你的战斗力很强,你不会输。”
林清音苦笑了一下,说:“不知道怎么搞的,梦里的我越来越虚弱了,周玉洁反倒是越来越强大了。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有一种预感,她要离开这具身体了,她要离开谢清远了。她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但她肯定她会永远的失去他。
他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了,他将要永远的失去她了。没有她的那些漫长灰暗的日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度过。
向死而生的每一天,他们去吃他们想吃的美食,赏他们想赏的风景,走他们想走的路,做他们想做的事。他们竭尽全力去制造回忆,也竭尽全力抵死缠绵。
匆匆又是一月过。七月流火,秋意渐起。林清音头疼的同时又开始头晕了。
这日早晨,睁开眼,见谢清远又撑着头紧张地看着她,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笑道:“我又赢了。”
他笑了,眼角眉梢尽是喜悦,嘴角上翘,尤其迷人。她忍不住在他的嘴角亲了一口。
然后,她突然恶心起来,赶紧起身下床。又因为转身太急,一阵眩晕袭来,她晕倒了。
谢清远赶紧一把抄起她,将她平放在床上,为她把脉后急喊道:“快请温太医。”莲枝答应一声,赶紧去找冷管家,心里暗加揣测。灵儿雪儿听到喊请温太医,又惊又喜。
林清音的灵魂飘飘荡荡,到了一片琉璃世界。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喊道:“回去吧,回去吧。”
她木木的问:“去哪里?”
“去你来的地方,去你该去的地方。”
“哦。”她转身,向着来时路飘去。
“错啦,错啦,往东走,往东走。”
她停住了。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时,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清音,清音。”
她听出来了,那是谢清远的声音。她朝着他的方向急飘而去。
原先的那个声音继续在喊:“快回来,快回来,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林清音醒来时,谢清远握着她的一只手,在轻轻的呼唤她。
温太医刚把完脉,正在恭喜谢清远,说夫人气血虚弱,恐胎儿难以稳固,需静养安胎。
“我怀孕了?”她茫然地看着帐顶,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见她愣愣的发呆,谢清远问道:“你……不高兴?”
“没有,”她笑道,“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觉得不真实。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就来了个第三者。”
“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的日子……”他说不下去了,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她搂着他,暗暗叹息。
她想:刚才她差点就飘走了。如果她非走不可,留个孩子给他,让他精神有所寄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上天垂怜,知他终究留不住她,给他留个孩子,慰他寂寥余生,也算是一件幸事。
他抬起身来,眼眶红红的。他扭头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幅卷轴,那是他亲手绘制的簪花图。画面上,刚刚梳妆好的林清音坐在菱花镜前,他站在她身侧,在她的发间簪了一朵红色的牡丹花。
画里的林清音,是以她本人的自画像为蓝本绘制的,画的是21世纪的她。凭着十几年画黑板报的功力,林清音画的自己轮廓有七八分像,气质神韵则是谢清远补充完成的。当时,他把这幅画当作是两人的结婚照挂在了卧室,林清音见到了十分喜欢,每看一次都要感慨一句:“帅哥美女配一脸。”
今天再看这幅画,她却落下了眼泪。她真正留给他的,其实只有这一幅画里自己的真容。
泰戈尔: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林清音:晋国没有留下我的传说,但我确实去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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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但为君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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