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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礼的赵郎君与登徒子何异 ...

  •   抬了一把躺椅,只晒着脚暖洋洋的,倒比炭火舒服。
      正欲喝时,赵守言不顾男女大防便突兀的闯了近来,唬了意绵好大一跳。
      “绵绵,你终于醒了,我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赵守言一脸喜色,露出一对浅浅酒窝,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炯炯有神的看着意绵。
      意绵搁下药碗,身子往一侧挪了挪,心中暗恼赵守言一点分寸也无。
      “赵郎君好不失礼,如此冒撞擅闯闺帏,若被传出去指不定有什么风言风语,届时你我颜面要还不要?”
      赵守言脸上闪过一丝愧意,挠头嘿嘿笑了两声,“都说关心则乱,我这一厢一时忘了规矩了。不过,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知者。绵绵尽可放心,守言不才,在此立誓此生非汝不娶。何况,我们两家本就是要做亲的,守言前来探望未来新妇,外面的人有甚么舌根可嚼。”
      见意绵面露不悦之色,赵守言自悔多言,讪讪一笑叉手深揖,“是我莽撞,扰你半日神。绵绵好生养病,松雪轩一应用度,我这头打点好。”
      意绵说不用,“多谢你一番好意,不必早晚来此。目前,松雪轩日子过得,勿使动用府中财帛。”
      赵守言有些失落,哦了一声便往外失魂落魄走去,意绵目送他走到门口,赵守言顿了顿脚步复又跑到意绵跟前嬉皮笑脸道:“明儿你想吃什么?我昨儿路过东市,那里来了好些珍奇玩意儿。”
      意绵意兴阑珊,摇了摇头。赵守言见她恹恹,方才死心离去。
      “小娘子对赵郎君淡淡的,将来总是要作夫妻的。”露桃道。
      意绵摇了摇头望向天际几只远远的小小的纸鸢,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透出些许悲伤,并不答话。
      露桃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廊下传来了宋清听的声音。
      宋清听一双星眸迸出笑意,一路小跑到意绵身边,反倒累坏了怀抱一大堆礼品的使女蜜霜。彼此见了礼,清听心疼的说:“檐下风大,咱进屋说话。”
      沉水新爇上了雪中春信,鹊炉中清烟轻袅,唱晴看了茶便邀了蜜霜到廊子下斗草,只留了露桃一人在屋内服侍。
      “你近来觉得身上如何?”清听握住意绵纤瘦的手,瞧着她一脸苍白,蹙眉问。
      意绵莞尔笑答好些了,“这些日子不曾过去,我父母之事仰赖宋伯伯相帮,过两日一定过府致谢。”
      “阿耶和虞叔父是生死弟兄,原是应该的,说什么谢不谢呢?”清听拉着意绵的手说,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方才瞧见赵三郎的车马了,是来过么?”清听试探性的问了问。
      意绵说是。
      清听的贴身使女疏盏听了又见清听欲说还休的样子,便叉手欠身对意绵说:“论理,这话不该我们小娘子说,便让婢子说吧。如今满长安城里风传着许多闲话,赵夫人托了专为人说媒的卢十七娘说合了和孙家的亲事,现在正等下聘呢。”
      露桃回想起早上篆碧支支吾吾的样子,气道:“我原先还疑惑既然要成婚缘何认起‘兄妹’来?原来是赵家人让小娘子和赵三郎君有了兄妹名义,便有得地方说嘴!即便是毁约也容易。岂有这样欺人的道理!若是赵府毁约,咱索性上官府去告!横竖赵府不守信义在先便怪不得我们,万一闹起来,少不得赵府的人没脸。”
      意料之中,却仍旧避免不了郁闷。
      清听仔细观察着意绵脸上情绪,但是和意绵姐妹多年,最是清楚她是个不爱弯弯绕绕的直性子。与其支支吾吾的说,何妨打开天窗?反正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那日我支使蜜霜到绣面芙蓉楼替我采买些头油,她恰好见沉水到益善堂抓药便上前询问你消息。当日你音信全无,可急坏了我阿耶阿娘,还好遇见沉水,我们才知道你寓身此处。”清听道。
      “我原是难逃此劫,还好是大理寺张少卿出手相救……”
      “大抵你病着,外头许多事你不知。我这头又是热心快肠,你听了莫怨我多事才好。”
      意绵神情落寞,亲手斟了一盏茶给清听,努力使得自己□□情绪“还有什么可忌讳的,难道这些年我们都是虚情假意不成么?”
      “益善堂原是你家产业,缘何沉水到自己药铺抓药倒是使起钱来了?里头的伙计也换成了赵府的人。”
      意绵故作镇定,“此事我会差人查清,难为你来看我一趟还告诉我许多。否则我成天坐在井里头,外头事儿一概不知。”
      清听见说了她能担事便放下心来,“正是呢。”
      二人叙了许久,待用过午饭方才遣派唱晴将清听送出松雪轩。
      午后阳光正好,一片柔和的洒在廊檐下。意绵叫人
      “原以为小娘子终身有托可□□离颠簸,谁知那一家子都是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阿郎生前何等仁善,赵府倒是惦记起未过门儿媳妇的家财来了。”露桃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亲自上府理论。
      “露桃,儿媳这些话以后休说。宋妹妹原是好心,可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任何事,只有查清楚了才方可下定论。”
      “小娘子不愿冤了好人,奴婢可以理解,却是‘认兄妹’以及赵夫人央卢娘子寻亲事这事奴婢难咽下这口气。”
      说着露桃眼睛一红,她倔强擦了眼泪,“阿郎和夫人一走,外人都欺负上来了。”
      意绵轻叹了一口气,而今的她亦是满腹疑云终不得解。
      家下死的死,散的散,从前阿耶阿娘若在,或许自己还能问该如何处置。
      直到自己担起家来,若是自己像慌脚鸡似的,以后家下人更难管理了,千丝万绪,纷纷萦绕。
      露桃又喊了数声。
      意绵回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家出了这样的事,别人避之不及也是人之常理,哪里还敢上赶着结亲?何况,阿耶阿娘去了,我也有孝要守,这便没得怨。赵三郎年纪也不小了,他是个好人。赵夫人想是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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