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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行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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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哥吃饱后,假作关心阿莫小腿的伤,故作忧怜皱着眉头地道“姑娘你的腿伤!”沉吟了会“很疼吧?还能继续走吗?”
他心里暗爽着,好烦噢,明明很开心,却不能表露,想当日我中剑伤,姑娘你直接拔剑,聒噪念念,今日可算轮到你受伤了。
大口吃着狼肉的阿莫忽地停下,前后伸屈小腿,不以为意地道“还能动,没断!”思考了下至于走吗?好像是不行了吧!油腻腻的小手一巴掌拍到小黑哥背上“咳~让你买驴,你不买!你看看这下好了,我这腿定是走不出这座雪山了!”
呜~呜~呜~
小黑哥被阿莫不按常理出牌搞的发懵,你走不出雪山与我有何干系?
阿莫浅浅阴笑着,假作姑娘家害羞,勉为其难道“咳咳,那也只好小黑哥你,你背着我出雪山了!”
“告辞!姑娘!”小黑哥躬身行礼,头也不回地在黑夜里行走。
阿莫艰难站起挪动几步追着大喊“你个假正人伪君子,背你救命恩人出雪山怎么了?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见小黑哥没有回头的可能,阿莫生气地用伤腿踢着雪地,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气鼓鼓地抱膝蹲下,捡了些雪,揉搓在伤口上,这勉强算得上是冰敷伤口了,之前买的药材都用完了,只剩个锅,在炖煮狼肉。
阿莫看着远处小黑哥的身影越来越小,变成黑点消失在雪夜里,无奈地长叹了口气,自我安慰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只是相忘的太不是时候了,这人也太狗了。
次日清晨
晨光熹微地照在冰雪地上,冰面上一片金光灿灿。
阿莫长睫微动,才睁开睡眼,厚重的积雪从天而降直盖在脸上。
起初,阿莫以为是树上的枝桠断了,积雪不偏不倚掉落脸上,心想这运气忒背了。直到听到一阵哈哈声,阿莫气得挥扫脸上的积雪,手发颤地指着笑声的主人——小黑哥!怒骂“你还敢回来!待我腿好了,我,我,我要拿剑刺你要害!把那人没刺准的,给补上!”
小黑哥看着阿莫发怒,越笑越停不下,捂着腹部弯腰狂笑,笑了好一会,才艰难站直了身,想解释什么,却觉得此时解释多余,手在空气中上下打了两下,假装很忙的样子。
“蹲下!你给我屈身蹲下!”阿莫命令着。
小黑哥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阿莫。他是谁啊?帝都里尊贵的九王爷,谁见他不得躬身行礼,点头哈腰,好言好语奉承着他。这姑娘居然敢命令他蹲下,这要给帝都里的皇帝哥哥知道,这姑娘轻则也得杖毙。
小黑哥腰板挺的更直了。
阿莫怒火攻心,气得发懵要晕过去。转念一想,对这童心未泯的小黑哥不能来硬的,得略施小计,想了想说道“你自己走,走出这座雪山定不是难事。可到了彬州,你身无分文的,怎么能够活下去,怎么能到帝都呢?”
“依姑娘所言,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嘛,自是谈不上。”
……
“可是,我能带你行乞啊!可好玩了,就拿着这小锅,往地上一坐,坐个一天,碎银两哐当哐当就来了!”阿莫心想,这下你还不得心动?
之前两人结伴一路,在瞎扯闲聊中,阿莫察觉一说到行乞时的见闻,小黑哥眼睛会瞪大发亮,更专注地倾听着,他那感兴趣样,一度让阿莫觉得行乞似乎是件挺英雄气概挺厉害的事。
“你…。”
“嗯?”
“你自己跳上来!”
好,阿莫麻溜起身,一个箭步冲向小黑哥,跳落在他结实的背上。
晨光下,他背着她,缓步走出雪山。
“锅炉,你忘了锅炉,那可是行乞装银两用的!”
数日后,两人抵达彬州城
彬州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两人在菜市口,背靠墙角坐着。
不一会,小黑哥换了个舒服姿势躺在地上,嘴里叼着根路上拾来的草根,时不时瞥眼看小锅炉里满的快要溢出的碎银两,嘴角上扬,绷不住的得意。
阿莫则是有些苦恼,本想带这小黑哥菜市场行乞,让他体验民生疾苦,挫他锐气。
可这,有好心肠的路人来丢银两,阿莫正要开口“好人有好报”,小黑哥猛地起身,一把捉紧人手腕,指着巴掌大的锅炉霸道地说“你怎么丢的?这么大一个锅炉你都没丢准!”
将碎银强塞回吓得瑟瑟发抖的路人手里“拿好了,再丢试试。”
路人被不怒自威的小黑哥震慑住,惶恐说“好……好…好。”
在小黑哥的反复纠正下,路人慢慢掌握了丢投要领,一投就进锅炉,这可把路人开心坏了。
路人以为完事了,可以走了,大步流星跑起来。
小黑拎着路人衣领,将其拉回,叫人掏出银两,站几尺开外,再丢投几个试试。他是这样一脸正义说道“一回生,二回熟!再投上几个,丢不准我再耐心教你!”
这…这简直是变相当街打劫,还有无王法了!?那路人想反抗,抬眼见小黑哥一脸威严,
便泄了气,老老实实地遵命照做。
待到放人时,那人已哭哭啼啼掩面而逃,大叫着“欺负人呐!”
小黑哥看着路人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心里想这么弱,如何保家卫国?我不过是挺温柔地用军队里的练法教他,他就害怕地哭了?若是征兵时,他入了田将军的军队,可不得掉层皮?
阿莫缩在墙角,看得边摇头表示不赞同,边竖起大拇指表示‘你可太能了’。
接下来,每每有善心路人靠近,怜悯地施舍善举,都被小黑哥捉着,强行教学着如何正确丢投银两。
一来二去,小锅炉很快就装满了碎银。
小黑哥看着小锅炉喃喃道“姑娘,你果真没骗我!‘拿着这小锅,往地上一坐,坐个一天,碎银两哐当哐当就来了’的确如此。”
阿莫双手扶额,摇了摇头,看着蓝天深思了会道“明日可不许你再这般吓唬彬州百姓了。”看了看小黑哥腰间佩剑,心想这家伙雪地杀狼,那叫一个英姿飒爽,让他街头舞剑好使。阿莫便提了提嗓音道“明日,在这儿相聚。”
小黑哥听着‘明日在这儿相聚’一头雾水,莫非今晚是要分开?眼见阿莫熟练地用食指左右分着小锅里的碎银,听她嘴里念念叨叨着‘你一个,我一个’忍不住问“姑娘这是在作甚?”
阿莫抬头迎上小黑哥视线,一脸天真无邪笑道“分窝囊费啊!”指着青石板上分好的两小堆碎银道“这边是你的,你住店打尖又或是想喝花酒都行,你随意花!”说完,见小黑哥点头不语,只当他是答应了。
收拾好碎银进荷包的阿莫,向着冰糖葫芦摊贩走去,买了两大串山楂橘子糖葫芦,左右手各拿一根,大摇大摆扭着胯走着,左右开吃起来,好不快活。
一会又挤进卖布老虎、弹弓的杂货摊,掏着碎银买了弹弓。
一会串进首饰摊,买了簪子。
一会到馒头铺、酒摊、泥人摊、点心摊,直到天渐黑,荷包渐空,来到客店前才消停。
打小流落街头行乞为生的阿莫,从未住过客栈。她啃着白花花的大馒头,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店问问客房多少银两一间,身后传来‘噗嗤’笑声“姑娘可还有银两投住客店?”
阿莫心虚的回过头一看,正是小黑哥,他摇着新买来的纸扇,昂着头得意看她。
他眼眸里虽是满满的友善关怀,可在阿莫眼中,觉得他这是在准备着看她出丑。
阿莫皎洁一笑,咳咳两声,移步向小黑哥走近,趁其不备,牵起他的手强拉着进店后,对着店小二嚷嚷“店家,开两间客房。再上点简单酒菜送到我那间!”
店小二笑脸相迎着“好咧,姑娘!”
店小二板着个大脸“公子,结账!”
小黑哥一脸懵逼地掏出荷包往柜台一放,在店家的引路去了客房休息。
此女真小人也,诓我辛苦费住店。亏我一路偷摸跟着她,眼瞧她在街边摊贩东买西买的,碎银就要花完,本想奚落她几句,训诫她合理消费,在她说要痛改买买买恶习后,再好意请她住店。这姑娘却直接就拉扯我进店诓我。
小黑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越想越气,腮帮子像河豚鱼鼓鼓的。他起身穿好衣裳,拾起佩剑,走出房间,来到阿莫所在的客房,一脚踢踹开房门,学着阿莫一声不吭的毛病,直接就坐拿起桌上的烧鸡腿就开啃,心安理得道“是我付的银两!”
阿莫从小黑哥口中一把抢回烧鸡腿“你付的是那些。”
小黑哥顺着阿莫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盘花生米,一盘绿油油的青菜,一壶小酒。
“这烧鸡腿是我街边摊贩处买的。那些素的才是你的。”阿莫心虚说着。
小黑哥就着花生米,大口灌完酒,愤然离去。我堂堂九王爷何时受过这气,何时受过这般待遇?这姑娘家家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今晚的月亮甚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