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报复游戏》金麟笔

3、第 3 章

　　陆宏明又叫人递过来一个手机，手机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看看这个视频。你难得回一趟家，爸爸总归要给你一件礼物。”
　　视频开头是在一个黑暗的房间，房间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在门前停顿住，锁孔传来松动的声音，有人正在用钥匙开门 。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房间进来了光亮。“呯”一声巨响，开门的人摔倒在地上，走廊上的光照亮他的面孔。
　　陆顾行瞳孔一缩，是孟同山。而这个房间显然就是当年孟同山工作时的休息室。
　　视频里，孟同山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玉白的面孔变得酡红。他似乎很燥热，不断拉扯自己的衣服，衬衫扣子散落一地。

　　很明显，他被人下药了。

　　孟同山用最后的力气强撑着关了门，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没走几步路又瘫倒在床上。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手颤抖着解开裤子，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双腿交错不断磨蹭着发白的被单，喘息越发粗重，袒露的皮肤全变得粉红。
　　陆顾行为了听清楚，调高了音量，可下一秒他的心猛然一缩。
　　孟同山在不断喊他的名字。

　　陆宏明收回手机，遥控着轮椅离开餐桌到客厅中央，才又转过来看着他：
　　“怎么样？没想到孟同山还喜欢你吧。”
　　“这个礼物，你还喜欢吗？”

　　陆顾行抬眼，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有微皱起的眉头表达着厌烦，他伸手让陆宏明把手机给他，说怀疑这个视频有可能是AI合成的。
　　陆宏明苍老的脸上笑容逐渐扩大，所有的褶子都往两边堆起，他将手机丢给陆顾行，“鉴定随你。”
　　“至于鉴定过程中，会不会泄露什么的。你还是得多注意。”
　　这明摆着是一句试探。

　　陆宏明本以为陆顾行会因此而彻底失态，没想到陆顾行却垂眼一笑，眉毛轻微挑起，漫不经心着却又充满嘲弄的意味，坦然将手机放进兜里。

　　“我自然会注意的，不劳您操心。”
　　“更何况流不流露，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顾行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的合同捡了起来。
　　“结婚的事情，我会通知孟同山的。”

　　陆宏明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全是赞赏。他没想到自己最忽视的小儿子反而最像年轻时候的自己，惯用正直的风度掩盖内心的黑暗。

　　“不过……是你给他下的春药，又录的视频？”

　　陆宏明又笑的露出金牙，“春药？太无聊的折磨手段了。不痛不痒，还能让人爽到。这么多年父子，你觉得这会是我的风格？”
　　“这个监控视频纯属意外之喜。”

　　陆顾行沉默着，没有相信陆宏明的每一句话。孟同山不可能喜欢自己。就算真的喜欢，又得是多廉价的爱，可以为了金钱就选择背叛？
　　　再者，陆宏明为什么要拿着无权无势的孟同山捆绑自己？对陆宏明又能有什么好处？

　　抛开这些不谈，这场婚姻倒不是难以接受。陆顾行又回想起孟同山的脸庞，至少结婚对象是完全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人，床上生活估计会很和谐。至于，孟同山究竟有没有和陆宏明同谋，他婚后再跟人清算。

　　　背叛过自己的人，要么除之而后快；要么就栓在身边看着。

　　孟同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本不打算回陆宅的，却收到了陆顾行的消息。连白大褂都忘记脱下，就急匆匆地往回赶。
　　刚进门，孟同山就看见陆顾行正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抬头看着天花板，双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两只长腿交叠着，慵懒却不轻佻。他听见门关合的声音，才回过神，侧头看了过来。
　　“回来了？”
　　孟同山心中一紧，他许久没有听见这样的问候了。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便埋首换鞋。

　　陆顾行第一次见孟同山穿白大褂，有些新鲜。孟同山的表情永远是冷淡疏离，而五官却是艳丽精致的。单看他这张脸，完全联系不到医生这个职业。
　　“孟同山，我们聊一聊？”

　　“好”孟同山挑了一个离陆顾行对面的沙发凳坐下，他握着杯子，不紧不慢地喝着水。以此来避免和陆顾行对视，却用余光偷偷打量人。
　　“不喜欢烟味？”陆顾行问道，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红光一明一灭成功捕捉住孟同山的视线。
　　“谈不上。”孟同山放下水杯，神色未变，“职业习惯罢了。”
　　陆顾行笑了，他坐直身子，又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再吐出。薄薄的烟雾像一层纱，隔开二人相对的视线。
　　“我抽烟也是职业习惯，担待一下。”陆顾行纯属瞎扯，他只是不愿意见得孟同山舒服罢了。

　　孟同山眼珠微动，嘴角却也勾出的微弱的笑意，身上多出点活人气息，“嗯。”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谈不上明亮，但足够看清对方面孔上每一丝情感变化。灯光下的孟同山笑起来的样子和年少时的模样渐渐重合起来。
　　陆顾行恍惚片刻，又猛吸一口烟。尼古丁刺鼻的气息，让他高度敏感的神经得到片刻镇定。孟同山还是很安静地坐在对面，耐心等待他提出话头。

　　陆顾行想起，两人年少时，也在无数个夜间攀谈。孟同山也是如此安静地坐在自己身旁，嘴角噙着点笑意。偏头看过来时，眼神像是融化后的春雪，略有些凉意，却叫人充满春天复苏的希望。

　　可惜，偏偏就是给予他希望的人，亲手摧毁了这个梦。

　　香烟的身子被折半，明明灭灭的红光彻底暗下去。陆顾行坐直身子，交叠的双腿也放了下来，他正色问道：“你想要和我结婚吗？”

　　“不……”孟同山的身子向后倾，撑着一只手按揉发涨的太阳穴，漂亮的眉头轻微皱起。他想不明白，陆顾行这又是闹哪出。自己明明不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有些沉甸甸的，陆顾行握着它的手松了又紧，甚至手心里都沁出点心汗。他看向孟同山那张冷淡自矜的脸，心中歹念横生。
　　如果让孟同山看到这个视频，那张淡漠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只要看到孟同山的反应，基本能判断这个视频的真假。如果是真的，孟同山脸肯定会红起来，尤其是耳后根。他皮肤又白，但凡有点其余颜色，都叫人看得心颤。

　　孟同山还在追问：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陆顾行垂下眼睫，嘴角露出很淡的笑容。他等着就是这句话。陆顾行甚至有些恶劣地想到：这可是孟同山自己问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推到孟同山面前，“你应该喜欢我吧，看看这个呢？”陆顾行注意到孟同山的脸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在听见“喜欢”二字时，孟同山玉白的面孔飞上酡红，像是油沁在纸上，缓缓晕开。

　　孟同山听见陆顾行说出喜欢二字时，心脏几乎就要跳出嗓子眼。他紧抿着唇，暗防着跳跃的心脏，强装镇静地点开视频。
　　视频里的脚步声和推门声响起的一刹那，孟同山瞳孔骤缩，他瞬间熄灭了屏幕，不敢抬头再看陆顾行一言。生怕读到任何负面的情绪。
　　孟同山喃喃道：“为什么呢？”

　　陆顾行哼笑一声，“为什么？这句话我问你才更合适吧。”他俯身凑近孟同山，强硬地将对方的下巴抬起，逼迫孟同山的呼吸和他缠绕。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陆宏明偏偏要我跟你结婚了，才能给我遗产。”
　　两人挨的很近，陆顾行可以清楚看见孟同山眼睛里的茫然。他确定，至少孟同山是不清楚这件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叫人同意和自己结婚。

　　孟同山感觉到握着自己下巴的手松了力道，变成轻柔地摩挲。他看见陆顾行的眼里多出点笑意，但不深。

　　“抱歉，是我太冒犯。你看起来，并不知道这件事。”
　　陆顾行松开了孟同山，又恢复成儒雅温和的做派，彷佛刚刚侵略性极强的人不是他。孟同山的下巴被捏出一片红痕，他皮肤白，落得格外明显。陆顾行注意到那片红痕，眉心处形成小川又很快不着痕迹地化开。他心道，细皮嫩肉的，他是养的像一个公子哥。

　　孟同山摇了摇头，并不生气，反而关怀道：“我知道，这个遗产对你很重要。”
　　“如果有期限的话，我可以帮这个忙。”
　　陆顾行又点燃根烟，叼在唇间，也不急着点燃。他只是有些无由来的烦闷。
　　十年前，他自以为搞懂了孟同山，却被人用背叛的方式扇了耳光。十年后，他早就给孟同山判下各种罪名，对方偏偏却变得善解人意。
　　陆顾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声的嗯后，便快速道，“明天我会叫人给你送一份合同。签了我们就去领证。”
　　“三天后是周末，我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婚后，我的工资卡会上交给你。你随意刷，我在前线用不到。”
　　“婚房的话，还是要买一套。”陆顾行顿了顿，他记得孟同山高中那会儿很擅长画画，审美也不错。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按照你的喜好装修。”
　　“结婚后，你也算半个公众人物。要将身边的男女关系断干净。当然，这点上我也一样”

　　“我没有……”孟同山没忍住，反驳道。却被陆顾行放鞭炮的语速挡住。

　　陆顾行语速很快，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他早在心底将婚后计划排练无数遍。“还有……”
　　“不用说了，我都答应。”
　　“别这么着急答应。”陆顾行眯着眼睛，下巴微扬，漆黑的眼瞳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透露出点玩味的笑意“最后一件事是：要满足伴侣的床事需求。”

　　孟同山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硬邦邦丢下个知道了，就着僵硬的步伐往客卧走去。陆顾行看见他通红的耳朵根，嘴角不自控地上扬着，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