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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横跨几百年的孤独 ...

  •   洗漱一番,兰雨凝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只不过越想抛弃一些想法,那些想法越是扎根在她的脑海中,就像是一片附在水面上的树叶,单是要依靠风的作用,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的。

      她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自己如此,那位自称先知的夏昭南夏大人呢?

      某个在皇宫中看着皇帝转圈的少年,此刻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就好像有人在背后骂他。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急躁的皇帝,还是闭嘴了。然后在本上写下,帝今日烦躁。

      但是一想到对方可能是先知,不会道心大乱,就不再去想。

      只是说是不去想,但她还是准备了一些问题,一些必要的考核还是要有的。

      防患于未然,万一对方是搞诈骗的穿越者怎么办。

      至于问题,她想好了一些,等到明天上午再想一些,然后去宴席的时候正好考考夏昭南。

      陈经年不知道自己面对到的是怎样的大轰炸,此刻的他还在绕圈。

      终于在走了好几圈后,他停下脚步,对着夏昭南说,“你去把老师留的匣子拿来。”

      “你又要干什么?”

      “别管,朕有事要做。”

      “想开点,知己没那么好找。”

      “找到了。”

      “你说什么?”

      “陛下,你不会是在说笑吧?”

      “朕像是会说笑的人?”

      “以前会,现在应该不会了。”

      陈经年坐回床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见夏昭南喝了一口茶,说:“我得压压惊。”

      “那你也不能让我给你倒茶啊。”

      “陛下如此体谅臣,是臣的荣幸。”

      陈经年嘴角抽搐,“朕没时间和你扯皮,快去拿匣子。”

      “那东西你平日里不都是当成宝贝吗?”

      “现在不一样,你快去找来,朕今天经历得太多,有些兴奋。”

      “陛下,要是遇到和你同病相怜的人,也是得治的。”夏昭南开玩笑地说。

      “快滚去。”

      等到夏昭南走后,陈经年发现自己的左手从送兰雨凝离开后,就一直在颤抖。

      陈经年深呼吸一口气,紧紧地握紧拳头,让自己不再颤抖,当兰雨凝在他眼前时,他只觉得是梦,而当人走后,这一切才变得真实。

      趁着夏昭南还需要一段时间回来,陈经年唤马然进来,说:“该说的都说了?”

      “陛下放心。”

      “东西拿来。”

      马然将银票拿出来,动作很是麻利,生怕皇帝不悦。

      陈经年接过银票,数了数,点点头说:“一千两,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马然心里暗道糟糕,他连王骐送给他的钱都交给了陈经年,好在陈经年也不知道他具体收了兰正启多少钱。

      “对了,你安排人盯紧兰家,有风吹早动就把情报送过来。

      再安排人,去兰正启老家看看。顺便把兰家的情报整理一份详细地给我,至于他老家那边,等探查清楚再给朕。”

      “老奴明白。”马然表面上只是感激,心里却乐开了花。

      随后陈经年从手中的银票里摸出来一半,交给兰正启,说:“这些钱,你分给今天带去的那些人,让他们都闭好嘴。

      至于你,朕就不赏了,你这结党营私的罪都够你喝一壶的,去朕内帑里挑两件宝贝,给朕送过来一件,另一件给你。”

      “谢陛下。”

      等到夏昭南把盒子拿来的时候,看见陈经年正在伏在桌案上写字。

      走到近处时,才发现他是在写诗。

      夏昭南念道:“残月伤心柳,枯杨水镜中。此心今日恨,还与旧年同。”

      陈经年回头看向他,说:“还挺快的。”

      “陛下这诗写的……”

      “是不是不错?”

      “一言难尽。字是好字,词也还不错,就是诗不好。

      狗屁不通倒不至于,但是要说写得多好,我也是不敢苟同的。”

      陈经年嘴角抽搐,说:“滚蛋。你要是不会拍马屁,就不要说话。

      朕好不容易有感而发,被你说的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不至于,陛下这笔墨纸砚都是值钱的。

      这种级别的笔墨纸砚,要是放在市面上,恐怕能够值得上几十两银子,就算是陛下写了字,恐怕也能够值得上几两银子,至于一文不值不至于。

      正面写不了字,不还有反面吗?就算是不写字,用来如厕,也是好的。”

      陈经年神色冰冷,这家伙最近越来越放纵了,“把东西给朕,你立刻滚。”

      夏昭南说:“这不可能,谁都能滚,我都不能滚。”

      陈经年十分淡然地说:“那我就赏你当太监。”

      “臣告退。”夏昭南很痛快地选择离开,这时候不怕陈经年开玩笑,就怕他说真的。

      掉脑袋的事情多半是开玩笑,但是别的事情可不好说,万一是真的,老夏家就绝后了。

      等到夏昭南走后,陈经年拿出来老师留下来的本子,开始为明天做准备,要是真出问题,事情说不定会有什么不该产生的变化,这种变化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御书房的大殿内,陈经年静静地坐在床榻上,翻开老师留下的书。

      看着上面熟悉的文字,陈经年喃喃道:“老师,你说得果然是真的,可是这一切又能够带来什么改变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可能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大殿空空荡荡的,他能够听见自己的喃喃自语和自己的呼吸声。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翻开的书本也就这样放在那里,像是一座摆放在床榻上的思考者雕像。

      他是故意让所有人都离开的,可是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离开,其实结果是没有任何改变的。

      这座大殿里,不管何时,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好似永远永远的,就只有这样一个人。

      京都内车水马龙,欢歌载舞,人人宴饮作乐。

      大燕的皇宫内,没有花好月圆的热闹,尽管到处张灯结彩,可也没有太多的庆祝,宫女也都是在各自的院子里谈笑风生。

      只有皇帝一个人的夜寂静着,也沉默着,横跨几百年的孤独染黑了数万里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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