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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契机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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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冬至还有一日,仁州城外三里,黄隐带着燕朝,相盛明和一众护卫要回城,韩坊安排的人上前,说了韩坊的计划:
“大人,烟火绽放,决定事情成败。”
黄隐笑得温和:“韩坊这么谨慎,都没告诉你细则,那我就等等,若是韩坊成功,我带着黑铁军进城。”
皇宫。
孟欣慈从卫开那里离开,半路遇见了韩坊。
孟欣慈开口:“如何了?”
韩坊称赞:“你拉拢了卫开,这几日太平,大人已经在城外,每个人的位置和安排的房间我都已经拿到了,烟火也已经安排好。”
两人并排走。
孟欣慈:“具体呢?还需要我嘛?”
“需要,不过我还要确认一些事情,要等等。”
“你在打什么算盘?”孟欣慈语气的不耐烦让韩坊轻笑出声:“你之后就知道了,冬至那天,晚宴之前,你来我屋内,我与你细说。”
孟欣慈回到了云雪殿。
任清水拉着孟欣慈进到屋内说道:“妹妹,你最近去帮忙,累了吧,我做了饭菜,我们一起吃。”
孟欣慈露出笑容:“好。”
关上门后。
“明日冬至,姐姐什么时候去吉光殿?”
“晚宴的时候。”
孟欣慈来到桌前,看着一桌的饭菜过于丰盛:“姐姐,废了不少时间吧。”
“没有花多少时间。”
饭后,任清水将一个玉镯给到孟欣慈:“妹妹,这个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送给你。”
孟欣慈疑惑:“姐姐留着吧,毕竟是家里带过来的东西。”
“你拿着吧,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等孟欣慈拒绝,任清水就将镯子戴在了孟欣慈的手腕上。
“谢谢任姐姐。”
任清水去到一旁,拿起一枚玉佩说道:“这个玉佩你帮我送给韩坊。”
接过玉佩的孟欣慈目光闪烁,问道:“任姐姐,你和兄长之前认识吗?”
任清水摇头:“怎么会认识呢?我只是药馆家的女儿,他可是宰相之子,身份悬殊,他不认识我。”
“嗯。”
冬至当天,孟欣慈给任清水打扮。
任清水说道:“妹妹,今日你就不用陪我去了。”
“但姐姐一人去赴宴未免不太好,再带一个吧。”
“不用了,那里会有伺候的人,我虽然得到了去往宴会的允许,但是去不去的也没人在意,毕竟我是夫人,大家都避而远之,不去会更好,我只要侍寝的时候去陛下的房间就行了。”
任清水看向孟欣慈:“今日沈不负等人也会在,妹妹这个模样正是沈不负的喜好,可千万别被他看上。”
孟欣慈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想起之前被陷害的事情,那些想不通的事情瞬间明了。
晚宴之前,孟欣慈走路带风,去了韩坊的屋内,关上门后,孟欣慈一脸的气愤,看着韩坊语气不好:
“我要听听你的计策。”
韩坊责怪:“你气势汹汹又情绪不稳,怎能成大事?”
“你要用我还贬低我,这样的高高在上只会显得你没有胸怀,容不下人。
韩坊不争论,回答了孟欣慈的第一句话:
“孟娘子,晚宴时刻,我是去不了吉光殿的,原因是因为我负责的事情,只能在掖庭宫活动,即使我去了也接近不了陛下等人,所以我想你去吉光殿。”
孟欣慈看着韩坊拿出一瓶毒药。
“这是我弄到的东西,非常厉害,只要沾一点,必死无疑,我需要你去杀死沈不负。”
孟欣慈接过递到手边的毒药。
韩坊说道:“这瓶子和晚宴上放置的蔗浆瓶子是一样的,放在前面也分辨不出,如何下毒就看你的想法了,若是找不到机会,沈不负的房间我也知晓,你去了就说伺候,沈不负见了你肯定会让你进去的。”
孟欣慈冷笑:“原来你和卫开一样,都知道我的容貌会被沈不负喜欢啊。”
韩坊不言语。
孟欣慈打开毒药瓶子,看了一眼里面,确实像是蔗浆,关上瓶子说道:“你之前说要杀其二,另一个死的人是谁?你要安排谁去杀?”
“我不能告诉你,若是计划失败,被抓住审问,暴露出另一个人的存在,只会连累。”
孟欣慈已经收好毒药,严肃地问道:“韩坊,你是不是怕我坏了你的事?所以你才不告诉我。”
“孟娘子,我们都是为了大人,我不会坏大人的事,我想你也不会。”
孟欣慈面色阴沉:“那我问你,我杀死沈不负之后,我要如何逃脱?如何在晚宴上不被抓住审问?如何在房间内独善其身,出去也不会被抓住?如何等到大人来救我?”
孟欣慈来到韩坊面前,话语中带了几分犀利:“韩谋士,你要我以命换命啊。”
韩坊不言语,目光下移躲避孟欣慈的质问。
孟欣慈说出韩坊的用意:
“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你说我被大人囚禁,并不是为了恶心我,而是想让这件事情传到沈不负的耳朵里,你明明知道沈不负不让大人荒淫,还故意散播沈不负不知道的谣言,让他好奇我的存在。”
孟欣慈来到一边,坐在了凳子上:“大人一走,沈不负就会来质问我,我会为了保全大人而说出对大人有利的话,而我会被沈不负看中收到府中,继而杀死沈不负,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因为听了我在春围县的事情,才这么算计的。”
“看来你都知晓了。”
韩坊的承认,也在孟欣慈的预料之中:
“卫开确实好奇我,这几日我和他谈过就知道,他并没有把女人放在眼里,而且我是大人的人,卫开就算陷害我也不会顶着他的名字动手,只要让下人动手就好了,所以我猜测他是你引过去见我的。”
“不错。”
“他见到我的样子,就知道沈不负会喜欢,至于他用什么计策你并不在乎,你只要让卫开的注意力在我身上,这样既不会扰乱你的计划,也能让我去沈不负那里,但是梅园的计策失败了,所以你才来和我说你的计划,还要我帮你。”
韩坊不置可否。
“你却迟迟不肯告诉我计划的原因,也是因为你发现我和卫开走得近,先说出来你怕我会不答应,特意挑在晚宴之前这样矢在弦上的时刻,你就是在逼我不得不执行你的计划。”
孟欣慈愤慨,拆穿韩坊的阴谋:“韩坊,你阴狠,算计我一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都是为了大义。”
“那我的信念要如何实现?”
“你也有信念?”
听着轻蔑的话,孟欣慈高昂着头颅:“新朝律法,我会将尊重女子写在律法之上。”
“可笑,是否尊重竟然要靠律法来约束。”
“你的言语越轻视于我,我就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韩坊瞥了一眼孟欣慈,没有继续反驳。
孟欣慈继续质问:“另一个执行计划的人是谁?”
韩坊不说话,孟欣慈掏出那枚任清水要给韩坊的玉佩,韩坊要去拿,孟欣慈收起。
韩坊索性不继续隐藏:“给我。”
孟欣慈站起,吼道:“是任姐姐对不对?是你让赵太医去给任姐姐确认身体状况,实际上是把毒药给她,你给我的毒药也是她配的是不是?”
“是。”
孟欣慈骂道:“无耻小人。”
韩坊瞪向孟欣慈,孟欣慈:“我提防你,我是谋士,我能看出你的伎俩,任姐姐一片赤心,你也害她?”
“那又如何?她是自愿的。”
“她自不自愿我看不清楚嘛?你要她去杀陛下,然后呢?她势必会死在禁军手里,韩坊,你怎么诓骗她的?你许了她什么?”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你……”
“孟娘子,你要知道,大人就在城外,黑铁军蓄势待发,只等我们的信号,成败在此一举,你若是不愿意,你会毁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孟欣慈愤怒填胸,听着韩坊继续说话。
“任清水那里你不需要在乎,我已经许了她想要的,之后我必然会执行。”
“至于你,我就将你的信念实现,新朝建立,尊重女子写进律法,切实实施,我会将你的事迹传送于世,为你建立庙宇,让人祭拜,世世代代传颂,大人喜欢你必然也会如此做的。”
韩坊语气缓和:“孟娘子,并不是你一个人在痛苦,错过这次,多少人会继续受苦,这次成功又会有多少人会获救,你为女子争取,自然更知道女子的不易。”
孟欣慈愤怒到最后冷静了。
韩坊说道:“两条性命换百姓安居,你们的功绩何人可比,开国功臣牺牲自己保全世人,又有多少人会被启发,孟娘子,你想想吧,是要在这里毁掉大人的计划,还是传世千年被人纪念。”
韩坊抬步离开了屋子。
屋子一关一闭,进了冷气,孟欣慈被冷气侵蚀,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你们的大义要牺牲女子才能换来?”
“谁要死了换你们的周全?”
“美好年华的我却要躺在地下才能被人叩拜?”
孟欣慈走向房门,诉说着野心:
“我要亲眼见到你们叩拜我的样子,我要你们恭敬崇拜,要你们尊重憧憬。”
“我要活下去,让世人见到女子在朝廷上也能掌握大权,我要亲眼见到尊重女性的律法实施。”
“这盛世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孟欣慈来到房门前,一脚踹开大门,看向大惊的韩坊说道:
“韩坊,你的保证和粪便一样,让人恶心。”
不顾韩坊的阻拦,孟欣慈已经跑了出去,留下一句:
“以牺牲女子来换江山,真是不入流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