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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作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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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被突然出现费依依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地乱窜到角落里。
费依依冲着顾清安眨了下眼,随即脸色一变,将书架上的瓷器一把推落,花瓶摔了个碎,花瓣落了满地。
她三步并做两步地上前,毫不留情,抬手就是打了顾清安一巴掌,“顾清安!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以为你改好了!”
秦五娘闻声而来,心里念叨着两个祖宗,双手合十地拜了拜天,心里暗暗腹诽着远山寺奉香没有一点用。
“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
就在乱成一团之时,屋内距离门口最近的两个姑娘警惕起来,相互对视一眼,趁乱快速跑向秦五娘房间。
“呵呵,顾清安,想我嫁入顾府受尽白眼,你也如此凉薄待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费依依说着双手捧起个能听响的花瓶,一下子摔到地上。
秦五娘心如滴血,百思不得其解:“哎呦,祖宗哎!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这怎么又...又打起来了。”
“费依依!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待你难道不好吗?”顾清安看着费依依入戏太深,他实在不忍心大动干戈地接戏。
想当初他可是舌战群儒地一个个骂回去,可面对费依依始终是于心不忍。
“你待我如何,苍天可见!何人能在新婚之初,便到这勾栏之地,你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为何要我费依依背负骂名?”
费依依字字句句,情真意切,顾清安无力反驳。
“顾清安!若是过不下去!那便和离!”
“我..你...”
秦五娘:“哎呦,二位可不要因一时之气便说伤人之话啊,娘子你消消气,我这都是小本生意,经不住您这么挥霍啊!”
费依依听到“小本生意”差点要笑出来,一把揪住顾清安的耳朵,另一只手推着他的腰,“走!不要在这丢人现眼,回家我们好好分说!”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在看热闹,纷纷唏嘘感叹,想来费依依其实也不易,遇上这样的夫君,又在元京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听说了吗?顾家四娘子又闹到醉仙楼去了!”
“哎呦,说是抓到了顾四公子点了十个姑娘,这搁谁谁能受得了啊?顾四如此混蛋,早晚要惹出大乱子!”
“说的也是,神医娘子不容易,不如我们去照顾照顾生意?可是费娘子开的是医馆...难办啊!”
“听闻神医娘子独制配方安神汤远近闻名,补脑安神,马上要秋闱了,不如给自家孩子开些安神汤!照顾照顾生意。”
吃瓜群众一拍即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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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旋涡的两人在回府的路上折返,从小路来到福祥蜜饯铺子,进入后门,上了二楼。
费依依松了一口气,顾清安更是前所未有地紧张口渴,猛灌一杯水,才敢试探地问:“娘子...方才...”
“逢场作戏罢了,不要放在心上。”费依依平静地说。
“哦...娘子你若是有什么委屈要对我说,千万不可憋在心里...也不要说什么和离。”
费依依心头一紧,轻笑道:“放心吧。画呢?”
不多时,掌柜拿着竹筒上楼道:“哎!二位客官,特质的竹筒蜜饯,来喽~”
两人接过竹筒,打开一看,是那副在王妃春花宴上的溪山行旅图。
【红灯绿酒意阑珊,
十载功名路行难。
身似逆旅漂泊客,
半生辗转梦空残。】
顾清安轻笑两声,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这溪山行旅图,是当初侯夫人与李氏联合一起找宫廷画师所做。当初在珍宝阁拍卖出将近五千两的天价。”
“所以说你二哥和三哥的官位是买来的?”费依依声音放的很轻。
“是。”顾清安眼眉轻挑,“这可是侯夫人和李氏费尽心血才得到的官职。”
“左玉成与杨丞相小儿子喝酒,会不会是这时候得知了以画易官的真相?”费依依摩挲着画上的字,细细思索道:“若是我十年寒窗每年都因内幕被顶替,只怕我也会疯。”
“左玉成可能知道了除了我大哥是凭着真才实学谋得官位的,才会嚷着要找我大哥。书影驿站...他要给我大哥寄信!”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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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马不停蹄地去到了书影驿站。
人来人往,人多眼杂,费依依独自一人上前去找老板问询。
“哎呦,小娘子,你看我们这么多人,若是能寄的信,早都寄出去了,若是寄不出去,我也有心无力帮你找啊。”
“我只想知道最近府尹公子有没有来寄信?”
“左公子?哎呦,早都寄出去了!左大公子花重金来寄的,我能担待吗?”
费依依道谢之后,走出去找到顾清安,摇摇头,“没办法了,同在元京驿站,说不定信已经送到平庆园了。”
费依依读懂了顾清安凝眉的神情:“你不想你大哥掺和进来?”
“如今我不想他从掺和进来,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明日百天宴之时,好好问问了。”
“好,我们去首饰铺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到了首饰铺,费依依莫名觉得今日这铺子有些冷清。
店小二看到是他们来了,依旧热情地向前招待,“哎呦,顾四公子,顾四娘子,你们来得正好,一对金玉锁,一对平安镯,已经打好啦。”
说着店小二从柜台里拿出红木栖盒,“您二位看看,有没有问题?”
费依依上前去,拿起镯子仔细端详片刻:“这秦老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夫君你来看看。”
“嗯,确实,哎,秦老人呢?我们夫妇二人想当面道谢。”
店小二面露难色,“嗯...秦老此时恐怕是有些忙,若是想找他,不如到这边喝茶等候片刻?”
“好,我们不急。”
店小二引着二位来到待客室,并且沏茶水,“二位稍坐片刻,我为二位去看看秦老有没有时间。”
“好,辛苦你了。”
店小二走了之后,迟迟没有回来,费依依隐隐约约听到了皮鞭打骂声,他与顾清安对视一眼,悄悄地打开明净窗的一角,向外探寻地看去。
院内,秦老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祖传皮鞭,对着面前跪着的年轻人,毫不留情地就是一鞭。
“王念!我说没说过,不让你跟那些俺簪货来往?”
“师父!你不是也为远山寺打造敬香炉了吗?凭什么你与他们来往就是匠人精神,功德无量,我就是混蛋乱来?”
“你!还敢顶嘴,我问你顾氏夫妇是不是你介绍来的?”
“是又怎么样?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面前为何不赚?师父您若是有风骨,这铺子只怕是要黄了!”
“你!你个不肖子,我传授你手艺,不是让你这么糟践的!你!!”秦老高高举起鞭子,却未落下,停在半空中,没多时,缓缓地倒下。
“师父!师父!来人啊。”
费依依放下茶杯,连忙跑过去,到院子里,发现秦老已经唇色发白,闭眼不省人事。
她急忙上前,从袖中抽出银针,找准穴位扎进去。
“你就是神医娘子?”王念扑闪着大眼睛,眼睛都看直了。
顾清安站在王念身侧,伸手挡住他乱飘的视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神医娘子施针,闲杂人等不许观看。”
王念自知失礼,轻咳两声,面对眼前这位财神爷,也是敢怒不敢言。
秦老喉咙里发出低声呜咽,忽然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仿佛还没有缓过来。
“秦老~秦老~可觉得好些?”费依依语气轻柔,“地上凉,顾清安你来一起帮我把秦老扶到凳子上去。”
“好。”
秦老坐到躺椅上,这才缓过来一点,缓缓眨眼,说:“多谢...顾四娘子。”
“无妨...金玉锁和平安镯我们收到了,我们夫妇二人是特地来感谢秦老的。”
“哼哼...”
秦老闭上了眼睛,表示自己要休息。
“顾四娘子满意就好,哎,不如到待客室喝口茶,可好?”王念的眼睛在费依依身上流连忘返,带有一丝依依不舍之情。
“不了,我们要赶紧回去为侄儿准备百天宴事宜了,先行告退。”
费依依与顾清安上了去顾府的马车。
本来是明日才是百天宴,可两人急切地想知道关于左玉成的消息,所以先到顾府。
“哎...”顾清安大喇喇地靠在马车上,也不知因何叹气,有意无意地向费依依这边靠拢。
费依依还在想今日之事,每次想要找秦老了解一些香炉的事宜,可每次都被这样那样的各种事打断,结果就是一无所获。
“哎...”
费依依后知后觉肩膀上这人自从从首饰铺出来,就在这唉声叹气,更是无拘无束地躺在了她肩膀上,她皱眉问:
“你怎么了?”
“我娘子聪慧貌美,太多人惦记,我压力真的好大。”
费依依无奈地摇摇头,“我还不是你娘子。”
顾清安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啄一口,“也是。”
“你说秦老这条线不好套话,我们去找那个见钱眼开王念如何?”
“可以啊,但我去就行了...我担心啊,这混账小子,对你图谋不轨,伤害你。”
费依依无奈地弯了弯唇。
到了顾府,门外已经高高地挂起了红灯笼,下人们都在忙碌着明日喜宴的吃食。
本来说这百天宴要摆在平庆园,可是侯夫人听说生了两个胖小子之后,一时间震惊得久久缓不过来神,顾老太太对两个重孙子自然是喜爱到不行,执意要把宴席摆在侯府。
顾清平想着是完成祖母的意愿便也答应了下来。
为了制造门楣兴盛的假象,这才同意把宴席摆在侯府。
费依依指着树上的红绒花给顾清安看,两人低声探讨着侯府细微的变化,兴致正浓,余光瞥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哎呦,这不是四弟妹吗?”
迎面走来是挺着孕肚的杨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