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童童捅桐桶

30、第 30 章

　　咖啡馆的氛围令人放松，客人们的聊天内容听起来也不枯燥，修觉得自己和那位叼烟斗的老人应该会很合得来，至少在事不关己看好戏这点上他们态度一致。
　　可惜现在的他还不适合混成熟客，而且还有很多事要忙。

　　回到在四楼休息一晚，转天他正式展开调查。根据父亲留下的照片和弗尔留下的线索，将所有涉及到的公司和地点都走了一遍。
　　34没有跟他一起行动，从庄园回来的转天就带着背包回了都市，不过隔几天会出现一次，帮忙修补他的脸，再把床底的零食箱子补满，如果伊德在，就跑到钟塔上一起看风景。

　　他能看出34和伊德的关系很不寻常，对其他人都只有冷漠的34唯独在伊德面前会表现出亲近。
　　趁34不在的时候，他也设法和伊德接触过几次。除了行动和说话方式有些诡异之外，对方是一个老实又勤劳的人，对所有的问题都会认真回答，即使有时候理解有偏差，所答非所问，也不会无视或是含混过去。
　　四楼的房间也是伊德在打扫，动作熟练又专业，应该是拥有相当的经验。

　　他不禁怀疑伊德可能是智力有问题，而与34及其相似的身形或许说明两个人可能有血缘关系。毕竟他从没见过34的真容，只能从这些细枝末节推测。
　　如果34和伊德是兄弟，有别于他人的亲近态度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但把这样一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伊德独自留在山地，他不认为这是个明智之举。

　　调查的进展也不如预期，以外来者的身份在山地行动还是太显眼了，在一些偏僻的街道尤其引人注目。尽管利用隐藏的相机收集了很多素材，但没有发现可以串联起线索的关键点。
　　他不得不将视线转移到剩下的那些照片上，经过寻找他发现照片上的地点都是商店。除了一家古董钟表店他从未去过，其余的几家全是父亲带他和杰挑选过礼物或是玩具的商店。当他走进店里的时候，甚至还能在货架上找到曾经选中的商品。
　　这个发现再次给他带来了灵感，他必须再回一趟庄园才行。

　　打定主意之后他等来34，两人一起重返丁香庄园。
　　照旧是从排污口潜入庄园，内部的守卫明显比之前加强了不少。但这些人的工作依然不够仔细，锅炉房还是没有上锁。
　　这次的目标是地下仓库，他小时候的玩具全部存放在那里，而且父亲送他的那些都是单独收在一个箱子里。

　　新增的守卫基本集中在三楼和各个入口，他们没怎么刻意躲避就顺利来到仓库，用钥匙打开门锁溜了进去。
　　不过进去之后他发现东西的位置全变了，各种箱柜被乱翻一气，很显然母亲他们也在这里搜寻过。
　　好在乱归乱，他要找的东西没有丢，玩具还都在箱子里。他挑出自己要找的几件一一拆开查看，果然发现了或是藏在夹层或是塞进底座里的厚纸片。

　　这些纸片看上去没有字迹，但用手能摸到细微的凹痕。这是父亲曾经教过他和杰的小把戏，用柠檬汁、白糖和淀粉调制一种特殊的墨水，写好字是看不见的，只有经过加热才能显现出内容。
　　他很庆幸除了手电，自己还带了火源，稍微处理一下纸片，上面的字迹就显现出来。
　　这些纸片其实是一封父亲留给自己的信，从前后衔接来看，并不是一次完成。

　　信里父亲不断地忏悔和道歉，因为对方很早就发现自己被带去做的那些检查并不单纯，虽然争吵过后母亲答应不会再那么做，但只是方式变得更加隐晦。
　　父亲尝试调查那些检查，但没能找到真相，因为调查中途就引来了对手的警觉。所谓的对手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佣兵集团的高层和家族理事会的成员都有参与。父亲不确定具体的参与者，可以确定身份的只有佣兵集团的执行董事索朗·丹沃布勒康斯和他的外公欧博斯·丹沃布勒康斯。
　　父亲对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他感到深深自责，也知道自己无法陪伴他长大。他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古老的传说上，希望誓约之龙能庇护他平安长大。

　　“我会竭尽所能保留生命的最后一天，但愿时间可以给你带来帮助。无论你将来有怎样的发现，都请你宽恕你的母亲。爱你的父亲，劳伦斯·丹沃布勒康斯。”
　　修读完最后一张纸片，他以为自己会多么难过，可心里却平静得可怕。他能从字里行间体会到父亲希望又害怕自己读到这封信的矛盾心情，以及在去世之前那段时间的绝望。
　　身为丹沃布勒康斯家身份尊贵的一员，家族理事会的成员之一，父亲既保护不了他，也保护不了自己。

　　34也看到了纸片上的内容：“你还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收拾散落的玩具零件：“我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冷静。”
　　34捡起纸片：“索朗·丹沃布勒康斯和欧博斯·丹沃布勒康斯是谁？”
　　“索朗是佣兵集团的执行董事，是目前真正手握集团大权的人，欧博斯则是我的外公，家族理事会的会长，也是丹沃布勒康斯家的族长。”
　　“你被山地最有权势的人针对了？”
　　“算是吧，不过也不意外。本来就是一群贪得无厌的老家伙，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其实不止这件事，我可以审判不敬者的传言也有他们在推波助澜，然后再把自己做过的肮脏事冠以我的审判来推卸责任。”

　　34将码好的纸片递给他：“我是不是也算其中一员？之前遇到你的那两次，责任最后好像都是你来承担。”
　　没想到对方间接承认了之前的杀人行动，他收好纸片无所谓地摇头：“我也没承担什么严重的责任，再说你只能算帮这个传言添了把火，没有你他们也不会放过我。这次车祸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切都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