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童童捅桐桶

28、第 28 章

　　修听了二十分钟母子对谈，令人失望的是内容只有母亲如何安抚杰，没有听到他们讨论具体计划和将来的打算。
　　不过从杰紧绷的神经可以肯定对方是车祸的知情者和参与者，他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自己审判别人的谣言传开后，杰对待他的态度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他们从一对性格不同但玩得来的兄弟变成了共处一室也不会交谈的陌路人。
　　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疏远杰的事，可一再主动示好却遭冷遇之后，也不会委屈自己继续迎合。人际关系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他没必要在得不到回报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其实比起愤怒或是憎恨他反而更加担心杰的状况，对方的不安和焦虑因为他的消失不减反增，母亲千篇一律的空洞安慰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
　　杰需要真正的心理医生，而不是一再被人否定自己的想法，忽视心理压力。当然无论是杰还是母亲，都不会接受这个提议。

　　就在他开始对那边的谈话感到厌烦，打算离开画室上楼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骚动，杂乱的脚步声清晰地传来，穿过楼梯和画室，一直延续到旁边的书房。
　　几声敲门过后，他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夫人，修少爷摔倒了！”
　　母亲的语气里透着焦急：“怎么回事？”
　　“他好像想要自己走动，无论大家怎么劝阻都不肯听。”
　　“怎么会……”他听到母亲充满懊恼的叹息，然后更多的杂乱脚步从书房移动到了楼上。

　　他很想上楼看看情况，但现在那边应该都是人，摸过去也没有意义。只是摔一跤就这么紧张，那个冒牌货的质量似乎也不怎么样。
　　而且就算不能上楼也还有其他事可做，他来到门边丢出微型摄像头检视一圈，然后朝34招了招手，带人进了书房。
　　进去之后他迅速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安装好窃听装置，但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书架上书本的位置全变了，另外原本摆出来展示的各种证书和奖牌也消失不见。他大概能猜到是谁下令清理掉了它们，心里生出些许不满。
　　于是在离开前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打开桌上的茶壶盖挤了进去。

　　34没看懂他的意图：“你在干嘛？”
　　“一点小小的恶作剧。”挤完药膏他还特意端起茶壶晃了晃。
　　“又不一定有人喝。”
　　“恶作剧也不必一定成功。”看着药膏在茶水里迅速融化，他满意地放下茶壶盖好盖子，“三楼短时间应该上不去，咱们先回一楼。”

　　两人又悄悄潜回一楼，躲进锅炉房。
　　修找了个位置调整窃听装置的接收器，34则靠在门边警惕外边的动静。就这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门外忽然传来喊声：“快去开车，快！”
　　34立刻警觉地看向他：“好像又出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他摘下头上的耳机，“我母亲哮喘发作要去医院而已。”

　　34吃惊地看着他，很快想到了原因：“你的恶作剧成功了？”
　　他露出恶质的微笑：“杰有严重的洁癖，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外面饮食，而我母亲过敏的抗生素种类正好是药膏的有效成分，机会难得就想试一试。当然她会不会喝我也不确定，只是碰巧她真的喝了。”
　　34明白过来：“你一开始就想对你母亲下手？”
　　“她和杰太碍事了，想上三楼就必须支开他们，等那些人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去医院，咱们就能更方便地行动。”

　　和预料中一样，骚动过后庄园里很快安静下来。两人相继走出锅炉房，再次尝试前往三楼。
　　上楼前修用摄像头检查过，三楼一个守卫也没有，但34还是示意他先等在原地，亲自上去探路，确认无误才退回来对他点点头。
　　两人顺利来到他的卧室，一左一右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34缓慢地拧开房门，让他把摄像头丢进去。在确认里面没有人走动后，才谨慎地钻进卧室。

　　他的卧室很大，而且有一个明显的隔断，所以进屋后没办法直接看到床上的情形，同样床那边也看不到门口。
　　两人绕过隔断才能看到有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沉。
　　34注意到床头的柜子，示意他留意上面摆放着的注射器和空药瓶。他接收到信号后凑过去看了一眼，是一种麻醉剂。所以这个冒牌货的待遇也没比他好多少，只能躺在床上做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连下床走路的资格都没有。

　　他又将视线转向睡着的冒牌货，无论是脸型还是五官，都和他极为相似，并且没有改动过的痕迹。他甚至伸手拨开了对方的眼皮，里面的眼球也是自然生成的。
　　但是除了相似的身形和容貌，他和这个人的差别还是很明显。首先是肌肉量，这个人的四肢比他更细，尤其是双腿几乎摸不到肌肉。其次皮肤的状态比他更好，不像他常年在外摸爬滚打，不但手上长了枪茧，而且肤色比原来深了至少一个度。

　　34的目光也在他和冒牌货之间往返。
　　他故意把脸凑到床上：“怎么样，看出区别了吗？”
　　“他更年轻。”
　　“我也不老！”他没好气地反驳，“你就不能有些更有实际意义的发现？”
　　34无所谓地说：“他跟你有没有区别和我又没关系。”
　　“问你这么没意义的问题还真是抱歉。”他阴阳怪气地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总之该看的都看了，咱们下楼吧。”

　　然而34却忽然问道：“你屋里的抽屉一直都不关？”
　　他不解地看向房间里的家具，凡是平时上锁的柜子和抽屉全打开了，并且很多锁明显留有暴力破解的痕迹。
　　看来被动过的不止书房，他不禁冷笑：“应该是我母亲他们在找东西，可惜注定什么也找不到。”
　　34没有过多追问，而是转而提起哪壶茶：“要不要趁现在把茶水处理一下？”
　　他轻轻摇头：“留下一些证据，好让他们知道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