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童童捅桐桶

12、第 12 章

　　起因是他打听到佣兵集团的财报非常难看，于是趁着年底赶回山地，前往各种社交场合吹嘘了一番自己在佣兵行业的业绩。
　　不出所料，很快就有在佣兵集团担任要职的亲戚主动联系，旁敲侧击地询问他有没有意向加入集团。他先是表现出积极的态度，但言谈间流露出对集团高层和经营制度的不屑。

　　第一次接触在虚情假意的和谐氛围中结束，即便如此彼此也充分理解了对方的意向。后续双方围绕这件事不断接触，展开了长达半年的拉锯战。
　　不过最终签订协议的时候他还是掌握了主动权，不但拿到山地分公司的独立经营权，而且把赖在分公司混吃等死的管理层全部赶回了总部。
　　虽然每年都要把大半的利润交给集团，但他还是认为这笔交易很划算。因为他的真正目的不是通过与集团合作盈利，而是集团位于都市繁华区的分公司大楼。

　　都市的土地都属于穆莱·汉文博士，由天堂塔旗下的物业公司代为管理，其他人只有租赁权没有购买权。
　　向天堂塔申请租赁土地的价格并不高，但条件相对好一些的区域早就被抢干净，只剩下一些混乱的偏远地带无人问津。
　　而签订过租赁合同的租赁者对租赁过的土地有优先权，这就使得成功签订合同的租赁者只要定期续租就能一直拥有土地的使用权，无论建设、经营还是转租，怎样都不会亏本。

　　佣兵集团作为最早与天堂塔合作的势力，很早就租下了六区的大片土地，一部分作为分公司用地，另一部分则简单粗暴地高价转租出去。
　　也正是有租金的持续补贴，都市分公司的人才更加不思进取，毕竟无论业绩变得多么难看，都有租金帮他们兜底。

　　修之前一直在为租地的事情苦恼，随着经营状况的稳定，有一个体面的办公地点也变得十分重要。他了解过几个繁华区域的地价，转租租金都是天价。
　　两边的业务未来还要扩张，用地需求很大，直接租下来根本不划算，他这才将主意打到了都市分公司上。
　　在作出决断的当晚他计算了几十次，无论怎么调参数，结果都是只赚不赔。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一项成功的决策，省下来的租金给员工发三倍奖金都绰绰有余。
　　他当然不会上调奖金，只是一次性给了更为可观的金额，好让手下那些对佣兵集团十分厌恶的员工无法拒绝他的决定。
　　集团的分成虽然高，但他薄利多销的名声早就传开，每年的净利润实际上不算高。而且商业团队那边也以非常“合理”的价格租到了公司转租的地块，进一步解决了后顾之忧。

　　加入集团两年，分公司已经彻底换血，他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尽管老员工对他有不少抱怨，但抱怨再多也没人辞职，而且普遍承认生活质量得到大幅度改善。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他甚至打算明年找机会暂时离开都市，一边回学校继续完成学业，一边在大陆西岸挖掘潜在客户。
　　但这场车祸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他必须优先解决潜藏在周围的致命敌人。

　　手术五天之后，克罗过来检查了一下仪器上的数据，然后摘掉了他的氧气面罩。
　　“呼吸空气的感觉怎么样？”
　　他谨慎地吸一口气，有种闷在陈年潮湿罐子里的感觉：“有点儿难闻。”
　　“没办法，这里洁净系数要求比较高，空气只能通过内循环过滤，不能与外界交换通风。”
　　“不能把味道过滤一下？”
　　“大部分异味已经过滤掉了，完全无嗅成本太高。”克罗将听诊器贴到他的胸腔，“试着深呼吸一下，不要吐气。”
　　他乖乖深吸一口气憋住。
　　克罗将听诊器移动了几个位置：“现在慢慢吐气。”
　　他缓慢地呼气。
　　克罗满意地点点头，摘下听诊器接着问：“这两天呼吸的时候还有疼痛感吗？”
　　“没有，憋气的感觉也不严重。”

　　“恭喜你，恢复得不错。”克罗给出一个令人欣喜的结果，“这两天就能离开了。”
　　他不太确定地问：“离开这里吗？”
　　“对，回去自行休养。”
　　这对他可算不上一个好消息：“我另外付费，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吗？”
　　克罗不解地问：“为什么？”
　　看来34和弗尔并没有对克罗透露自己的计划，他索性也没有仔细说明：“事情比较复杂，我暂时还不能公开露面，得找个隐蔽的地方直到完全康复。”

　　“我不介意你留在这里，但留下不利于你的康复。接下来你要增加活动量，还有恢复自主进食，这边没有能够提供相应照护的条件。”克罗认真提出建议，“我认为你该和34商量一下，毕竟是他带你过来，也是他一直负责照顾你。”
　　今天应该是34出现的日子，但大半天过去了没看到人：“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吗？”
　　克罗比他还不了解：“不知道，他说自己隔一天过来一次，他昨天过来了吗？”
　　“没有。”
　　“那今天肯定会过来，你再耐心等一下。”
　　他只能点头：“对了，如果遇到我的助理，能不能麻烦你不要透露我的消息？”
　　这次克罗爽快地答应：“没问题。”

　　下午四点左右34终于现身，脸上盖着一层没来得及塑形的人造皮，五官特征完全遮盖起来，看起来有些吓人。
　　“你今天很忙吗？”他趁对方在自己身边清洁的时候问。
　　仿佛没听到他的话，34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打听你的意思，只是今天克罗说我可以离开这里。但我现在还不能自理，这边又不具备照顾我的条件，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
　　34一言不发地换好床单才开口：“我会安排。”
　　去处有着落当然是个好消息：“能提前透露一下具体地点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34拒绝透露，而且直到离开再也没开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