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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伸冤 ...

  •   “你……”

      李瑞刚要开口质问,阿幼便神色紧张地连忙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同时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示意二人禁声。

      阿幼眼睛微微眯起,压低声音谋划道:“此处距离那门并不甚远,你二人且紧紧跟着我,脚下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发出丝毫声响。待我悄悄潜近那看守之人,将其打晕之后,咱们便瞅准时机逃将出去。”

      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临福和李瑞齐声应道……

      起初,一切倒还算顺遂。临福和李瑞也小心翼翼地跟在阿幼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临到出门之时,李瑞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蓦然间停下了脚步。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眉头紧紧皱起,双手开始在浑身上下摸索起来,边摸边喃喃自语:“本王的玉牌呢?”

      那动作越来越急促,脸上的焦急之色愈发明显。片刻之后,他的手停了下来,眼神中满是失落,显然是没有找到。

      “一定是掉那草垛上了。”

      阿幼焦急地劝到:“爷,如今这当口,自是性命最为要紧啊,那玉牌咱们回头再想法子去寻回便是……”

      李瑞却梗着脖子,一脸倔强地说道:“这可不行,那玉牌乃是皇兄亲自赐予本王的,便是本王死,那玉牌都不能丢……”

      现下这种情形,若不寻回那玉牌,这永王怕是无论如何也安抚不好的。阿幼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看着李瑞那坚定的眼神,知道此事已无回旋余地。

      她缓了缓神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轻声道:“你们二人且在此处等候我,我回去找寻那玉牌便是。”

      阿幼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院内一处堆满杂物和鸡笼的角落里。那角落阴暗且杂乱,各种物件堆积在一起,倒是个极好的藏身之所。

      她便将二人引到此处,让他们蜷缩着身子躲好,又将周围的杂物稍微整理了一下,确保不会轻易被发现。

      做完这一切,阿幼深深看了二人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而后便毅然转身折返回去……

      待阿幼折返而回之时,只见一队人来来回回地走动着,那脚步急促而杂乱,想来定是已然发觉他们挣脱了麻绳逃遁,正在四下里搜寻。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这队人,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朝着那草垛潜去。

      到了草垛近前,阿幼蹲下身子,眼睛急切地在草垛上搜寻着。所幸,没过多久,便瞧见了那永王的玉牌。

      只是,当她匆匆赶回之前藏匿永王和临福之处时,却惊异地发现,那二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方才,那些搜寻之人不知怎的,竟寻到了他们的躲藏之处。永王和临福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被擒住了。

      阿幼眼见着他们被关进了一间屋子。她猫着腰,悄悄靠近那屋子,躲在窗下,眼睛透过缝隙朝里张望。只见永王和临福此刻不再是麻绳束缚,而是被沉重的铁链锁着,而且周遭还有人看守。

      今日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定是无法将他们营救出来了。她皱着眉头,咬着下唇,心中满是无奈。

      既然那庄子里的人想将他们献给慕容氏家主,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性命之忧。与其在此处陷入绝境,倒不如自己先行离开,再另想法子营救。

      听闻那婺水县的县令乃是前些日子方才新上任的。

      这县令初来乍到,想必与这慕容氏还未结下多少交情。若是她带着永王的那枚玉牌前往县衙,说不定能以此说动那县令出手相助呢,这倒也是个法子。

      此镇距离婺水县衙大约有五十里地的路程。

      阿幼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那太阳已然渐渐西斜,天空被染得一片橙红,眼看这天就要黑下来了。

      她心中焦急万分,须得快马加鞭赶往府衙才是。

      “驾!”阿幼一声轻喝,双腿夹紧马腹,那马儿长嘶一声,撒开蹄子飞奔而出。

      阿幼的头发被风吹得在斗笠下肆意飞扬,她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想着这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两个多时辰,若是途中再有些许耽搁,还不知今夜能否成事儿……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只盼着能尽快赶到县衙。

      沿途的树木在她身旁飞速掠过,仿佛一道道绿色的影子。阿幼无暇顾及周围的景色,她只是不断地催促马儿快跑,嘴里不时念叨着:“马儿啊马儿,你可一定要快些……”

      ……

      婺水县府衙外有一老伯,那身形容貌真真儿是可怜见的。

      只见他身形佝偻着,恰似那秋霜打过的残枝,岁月的痕迹在他面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犹如那干涸龟裂的大地一般。

      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补丁层层叠叠,数也数不清。他手中拄着一根拐杖,那拐杖瞧着也是粗糙得很。

      身旁伴着一个瘦小的孩童,这孩童也是面黄肌瘦的模样,一双大眼睛倒是生得灵动,只是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倔强劲儿。

      那老伯使尽了力气举起鼓槌,孩童在旁也鼓足了劲儿相帮,一下又一下地朝着那县衙门前的大鼓敲打去。

      那鼓声沉闷而有力,“咚——咚——”的声响,仿若从那心底最深处发出的呐喊,直直地冲向九霄云外,又在这周遭的空气中来回回荡,引得那过往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围聚过来瞧看。

      不多时,只听“吱呀——”一声,县衙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衙役从里头走将出来,瞧他那模样,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嘴巴张着打哈欠,又伸着懒腰,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那老伯见了,赶忙在孩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朝着那衙役所在的台阶挪去。好容易到了阶前,他缓缓地跪下,那动作迟缓又艰难,似每一个关节都在疼痛地叫嚷着。

      他双手合十,朝着衙役恭恭敬敬地拜了拜,扯着那沙哑得枯枝落叶般的嗓音说道:“差爷,草民求见县令大人……”

      那衙役听了,眉头立刻皱将起来,一脸的不耐烦,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这个月里这样的事儿可太多了些。

      便说道:“县令大人公务繁忙得很,没功夫见你们这等人物,快快散了去,莫要在此处添乱了!”

      老伯一听这话,心急如焚,忙不迭地跪着往台阶上爬去,双手紧紧地拉扯着衙役的衣摆,把那衣摆扯得皱皱巴巴的。

      他的眼中满是哀求与不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声音带着哭腔道:“这鼓本就是为我等小民伸冤而设的呀。如今这鼓都敲响了,县令大人却连见都不见,这是个什么道理呢?”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好似要把心肺都咳将出来一般。

      “小民的女儿兰茵,被那慕容氏强行掳了去,到如今已经过了两日,可那慕容氏仍不放人。这事儿,县令大人到底管是不管?”老伯说到此处,已是老泪纵横,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周围围观的路人听了这话,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只见一位老妪,摇着头儿,满面忧色,对那老伯劝道:“这慕容氏权势滔天,怕是县令大人不敢插手这事儿……”

      旁边有个年轻的妇人,蛾眉微蹙,接口道:“正是呢。闻说上一任县令便因跟慕容氏作对,后被发现惨死家中,便是那慕容氏寻仇,这新上任的官爷哪里再敢与那慕容氏作对?再者,听说这新来的县令,刚一上任便大肆招揽舞妓,夜夜笙歌,压根不管这府衙之事,怕也不是什么正直之人。”

      有个小贩模样之人,满脸叹息,低声咕哝道:“这老伯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谁叫女儿被那恶霸瞧上眼……”

      那老伯一念及自家被强掳去的女儿,不知被折磨的是生是死,只觉心中似被利刃狠狠剜着一般,身子愈发抖得厉害。

      身旁那孩童也忍不住眼眶泛红,小手紧紧揪住老伯的衣角……

      “他们是何时来此的?”

      听人问这话,小贩眼睛都未抬一下,嘴里便脱口而出道:“早上就已经来了。这老伯跟那小童不吃不喝,已经在府衙外从天亮守到了天黑,过了这么许久,可那县令到现在都还未曾露面呢。唉,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又怎会如此行事啊?”

      小贩边说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对那些人的同情之色。

      话他话音刚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他缓缓地扭过头去,想要看看身边那个刚刚还在搭话之人。可这一扭头,却发现身侧已经没了人影。

      小贩微微皱起眉头,眼睛里满是疑惑,若没记错,方才身边分明是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人。

      他努力地在脑海中回忆着刚刚的情景,那年轻人就静静地站在自己身侧,只是那斗笠的帽檐压得极低,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其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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