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栗子》蜗牛和瓢虫

11、10 解脱

　　“诺，先收拾行李箱吧。然后去给小爷我处理冰箱去。今天给我伺候舒服了，别想蒙混过关。我去把作业收个尾，学会地理”
　　“保证舒舒服服的，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涂蚊子包的药”
　　“等着”
　　琚栩嘴角弯弯没有回应
　　李乔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琚栩已经把行李箱收拾好了，看着床上的多出来的古旧玩偶，书桌上多出来的一叠试卷，李乔乐心中隐秘的愉悦着
　　李乔乐有一个小秘密，没有人知道，包括抚养他长大的家人。
　　可能家里人都知道，只是照顾着我现在寡言少语下岌岌可危心照不宣的恼羞成怒
　　我只有琚栩一个朋友，这个秘密从成为琚栩的朋友开始就存在了。
　　从小有各种各样性格长相的同龄人抢着来和自己做朋友，那时候觉得自己是万人迷，得意洋洋。
　　可是现实给了一个大嘴巴子。
　　后来遇到了琚栩，他被他家里人带来参加晚宴，应该也是他的家里人想要让他成为我的好朋友。但琚栩不来和我说话，我自持着万人迷的骄傲，怎么可以有孩子不和我打招呼呢？就这么不冷不淡的相处了大大小小的宴会。后来，琚栩他们家搬到了我家隔壁。我开始注意到他，毕竟在隔壁就是邻居了，和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隔着邻居这层关系，我主动和琚栩说了话。但琚栩对我一点也不热情，而且经常在寒暑假遇不上，反倒让我的胜负欲上了头。于是干什么事都要拖着琚栩去，他不愿意就一哭二闹三可怜。最后成功的打下了琚栩的朋友这个称呼。
　　当他承认我是他的朋友的时候，我挂在他身上眼泪鼻涕一起流，据赵女士所说，当时琚栩目无表情的盯着我看了一下午。
　　我就这么成为了琚栩的朋友，同时也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上幼儿园，但琚栩没有去幼儿园。他不和我一起去幼儿园。我又哭得停不下来，我闹着他答应了大大小小的的以后。包括不限于要一直在一起。逗得妈妈说，给自己预定了一个老公。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家里人从小就送他当了童星。可琚栩说了，他想当一名生物学家。
　　骗子。
　　在幼儿园有其他的小朋友，在家里有琚栩这个好朋友，小孩子的世界充满了美好。在马上要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里，琚栩突然主动找了我，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我闹着要玩捉迷藏。
　　“哥哥，栗子来找你拉”只是这场捉迷藏的结局，却是我丢失了唯一朋友的消息，在后来的八年里。
　　那天我闹得厉害，夜半了也不肯从衣柜里出来，只记得嚎啕大哭，家里大哥和二哥回来也没有止住我。后来远在英国的外公生病了，妈妈爸爸匆匆带我去了英国，就这么过了八年。
　　来到了英国，哭闹再也没有像他一样的人陪伴我。又认识了一些新朋友，没有例外的天生没有朋友运。
　　先是披着羊皮的绅士，后有想要借我认识其他人。想要借着我的名，想要我的钱。
　　明明没有透露分毫，却仍然像个被扒光了的人，厌烦透了这样的“朋友”。
　　总是格外想念琚栩。
　　下定决心回到国内是在小学毕业的时候，小时候尝过陪伴的滋味，就愈发无法忍受孤独。决定在国内的高二回国碰运气，是个刚刚好的时间。可以参加高考。
　　时间还长，能够让我长大，奔向他。
　　那天在学校遇见他，我看了很久。真好，我唯一的朋友，我用最真挚的感情守候你，希望你能承认我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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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门框上干吗，过来吹头”琚栩走上台阶进入房间，看到李乔乐神游天外，发梢水滴不断，拿起了吹风机招呼人过来。
　　“嗯？吹吧”温风吹过脑袋，舒服得李乔乐昏昏欲睡
　　“睡吧，等会饭好了叫你”琚栩看着要倒下的可爱人儿，腻着嗓子安抚着
　　“嗯，哥哥...”李乔乐靠在琚栩腰腹上，蹭了蹭
　　“大粘人精”琚栩抱着大男孩，把他塞进了被窝，调暗了房间和客厅的灯，拉上厨房的玻璃门。厨房的水龙头掰过头就会滴水，水珠砸来不锈钢的水池里，节奏感强烈。琚栩在这静谧中慢慢的备菜。
　　琚栩想，终于算是解脱了。以前我总想着命运从来不眷顾我，唯一从指缝下漏的出来的运气用来遇见乐乐。现在我突然明白了，命运从来最眷顾我，让我遇见了他，这让我拥有了唯一的朋友。
　　以前长得还算可以入眼，家里大人就带着去各样的场合了。照片被挂在影楼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人，从而获得了第一笔资金。也为他们打开了赚钱的康庄大道。而后许多年，辗转在影楼，剧组，进入幼儿园的机会也消失。幸好义务教育是必须的，也幸好那两个人染上了赌瘾。虽然隔着七八年，但这七八年正好有够我长大，正好足够我发现真相，正好足够我为自己找一个方向，正好足够我奔向他。
　　幸好，幸运之神仍然记得我
　　我要飞了。
　　那天在卧室昏暗，我认出了小栗子。真好，我唯一的朋友，我用我的一切奔向你，希望你能承认我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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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不叫我”
　　“睡得怎么样？才七点半，醒了咱们吃饭吧”琚栩进了厨房端出一大锅食物
　　“你这是煮了什么？这么多”
　　“煮了意面和海带蘑菇汤”
　　“我就着锅吃，好饿了都”
　　男孩几口吃了好半锅，“饱了”
　　“你别吃那么快，对胃不好”
　　“饿了，我乐意。说说，都会断联了”
　　琚栩喝了最后一口汤，沉默了一会，靠着沙发平铺直叙。
　　“离开北原那年，他们就已经染上赌瘾了，把房子抵出去了。躲来天福第一年他们开始戒赌瘾，第二年戒赌失败又开始了。第一年，克制赌瘾，因为怀上了弟弟。怀弟弟的时候他们俩经常打架，我有想要拿私下存的钱来还他们的赌债，但是在一次拌嘴中，意外听到了我不是亲生，还有一些之前干的触到红线的事，还钱的事就被我先搁置了。
　　架打得大，邻居报了警，孕妇进了医院，妇联也来了。妇联找了小学让我读，资助了小学期间的花费。得知不是亲生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在他们眼里，我就仅仅只是个赚钱机器。他们打架赌博找小工做，日子就这么循环无期。初中之后，我开始找一些能赚钱的门路，攒着奖金和工资，也能在现在有一笔小钱能养活自己。攒着钱做了亲子鉴定，在他们喝醉的时候套了事情的大致的来龙去脉，确认不是亲生的，这口气终于是吐了出来。
　　那天是又被欠债的人找上了门，他两搜罗那房子里的值钱物品抵债。收债的人走后他两想跑路，进了我房间，翻箱倒柜中找到小时候妇联阿姨塞在衣服里的红包，拍了照片发给我。我回去的时候他两正因为那红包里的两百块钱大打出手，可能是前些时间受到了收债人的刺激，下手没有轻重，双双进了医院。我回去的时候，医生和警察刚从房子里出来。后来我跟着去了医院，垫了医药费。他们没清醒的时候，我就报警了，拿着亲子鉴定和他们自己讲述的违法犯罪事实和家里拿到的证据，送了他们进去。好在小时候为了让我去工作方便，我是自己在一本户口本上的，现在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再回来就遇见你了”
　　“我没什么关系，你在我就会很好”琚栩看着李乔乐泛红的眼眶，笑着说着
　　李乔乐俯下身去拥住了眼前的朋友，“别难过”我记住了，琚志强和刘香。
　　看，只有栗子知道。我很难过，难过好多年了。
　　“反正和我住，你还想怎么样”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我打算租掉，反正平日里也都住在学校，正好可以给我多加一份收入来源，这房子写的我的名字。这对夫妻带着我来的时候怕被人找上门，没敢写他们自己的”
　　“那就好，你和我住就行”
　　“我给你交房租，我可以用...”
　　“闭嘴，听我的伺候好我就行。吃完给小爷去洗碗”
　　琚栩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李乔乐已经先伸出腿踹了他一脚，只得无奈的收拾了碗筷走向厨房。再出来时，李乔乐已经拿起了初中地理
　　“喏，备用机，没用过的，刚刚出去都忘了你手机坏了。我看会地理，你拿我手机去看看，我做好计划了。”
　　“好”琚栩用力撸了撸李乔乐的头发，靠着沙发在蒲垫上坐下了“这个给你，登你手机上。我微信支付宝绑了，密码就070900”
　　“你就卖身给我吧你。还有不许对我的计划有意见”
　　“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