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栗子》蜗牛和瓢虫

10、09 深海

　　假期的出游队伍疯狂的令人难以置信，无数的名胜古迹都挤满了人
　　李乔乐住在古街，在假期别想安宁。当地的，外地的游客对着古建筑的惊叹跨过两条街道传到李乔乐的窗子下，周边的民宿更是人来人往的热闹
　　李乔乐在家里憋着写完了所有的作业，而琚栩在这三天里，了无音信。
　　“我买的10.3号早上10点的机票，来得及吗”
　　“怎么样了？”
　　“有没有事情，我去帮你？”
　　“地址给我一个”
　　“人呢”
　　“.”
　　已经10.2号的下午，李乔乐还是联系不上琚栩，面无表情地打通赵仔羊的电话
　　“你有琚栩家的地址吗？”
　　“乐哥？我没存同学们的地址，你着急要吗？我去找一下，应该有”
　　“着急”
　　“行，等会”
　　“有了，地址是：清源街道三号楼三梯402”
　　“谢了，回去请你吃饭”
　　“小事，这是怎...喂？”李乔乐不等人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起身换衣服出门
　　清源街道是天福市的老旧小区，天福虽然冠以了市的后缀，但实际上仍然是个小县城，县城的老旧小区就更加的破旧。狭小的走道，自行车，电动车杂乱无章。说是烟火味，看着却像是被城市抛弃的小角落。李乔乐想着，在楼下等会好了，万一贸然上去给琚栩添了麻烦，他寻了一块阴影地，盯着三梯的门发呆，等找到了人，高低得骂死他。
　　“囝儿，你在这里干嘛啊？你要找谁？”从外面走来的老奶奶张口问道
　　“我一个同学住在这，我来看看”
　　“你同学？这栋楼是我家的，没什么小朋友住着啊？噢，只有一个看着和你差不多大的，不知道是不是，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同龄人来找过他，好像姓具还是曲的”
　　“是是是，奶奶，我就是找他”
　　“那家人啊？你这白白净净的怎么和这家人走得近了。他家是外地搬来的，三天两头的大喊大叫。那孩子刚来的时候八九岁的样子，可怜的哦，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长得挺俊的一孩，造孽哦”老人用的地方话说，李乔乐听得云里雾里
　　老人顿了顿，似乎意识到对面人没有认同的回应的尴尬
　　“你要找那小孩啊，今天估计在这找不到，昨天还看到呢。你要实在着急，去医院找找看吧。前两天刚来了辆救护车，那车子进不来还是警察和医生进来搬得。”
　　'救护车'三个字在撩乱的方言中尤为突出，李乔乐猝地紧张起来，“是那个同学受伤了吗？”
　　“看起来不像，我远远看着像是年纪大的。不说了，我得回去做饭了。你早点回去吧，家里人要担心的”
　　李乔乐看着老人要走的迹象，连忙问道“谢谢奶奶，那个医院您知道吗？确定昨天看到他了吗”
　　“对啊，昨天在”老人点了点头，看了手里大字的手机，连忙说“这我哪知道，救护车拉走的，我家乖孙要下学了，要赶紧回去做饭，囝儿这天都要黑了，快回家吧啊”说完转头就走了
　　李乔乐听也没听完全懂，郁闷的看着没有灯光亮着的三楼，心里直突突。国内最快找人得找警察，昨天可能有人见到，只能等等了。
　　老小区设施设备不完善，下水道散发着恶臭，旁边的垃圾桶周围苍蝇围着绕。迟迟不见琚栩的身影，李乔乐的脑子里冒出了很多阴暗的想法，'定位器可以带两个到国内'在脑子中突出重围，重重的压在李乔乐心上。
　　李乔乐向来是招引蚊子的好皮囊，就两个小时，白净的胳膊和脖子已经好几个红疙瘩，看着吓人的很。李乔乐撇了撇嘴，拍了拍这些痒得很的小疙瘩，继续憋闷的蹲在黝黑的小路边，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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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人声嘈杂，琚栩慢腾腾的从医院正门走出来，侧背着包，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摸着破碎的手机。
　　等他漫步到老旧居民区的时候已经即将七点钟了，拎着用剩下的零散现金买的饭团走向楼道，心不在焉的思考着善后。
　　像是装了自动识别，李乔乐猝地抬头望向被黑暗笼罩的巷子口，身影明明灭灭，但他一眼就知道，是琚栩。心底一松，怒火瞬间上头，猛地站了起来，但在看到琚栩脸上的失神时，愣了一瞬反倒一阵不忍，眼看着琚栩漫不经心的就要上楼。
　　“您可真是各大忙人啊，找您可不得等个好几天了，贵人这是哪儿去了呢”李乔乐没好气的开口，一开口压下的火气怎么都忍不住
　　琚栩回神，震惊的往右边的黑暗里望去，看着李乔乐走近，“你去哪弄得这一声蚊子包出来”
　　“呵，真是拜琚某人所赐啊，小的在这生生等了一下午呢”
　　琚栩缓了缓神，无神的眼珠重新泛起了生机“怎的跑这来找我了，小栗子啊”
　　“呵，怎么...”李乔乐话还没说完，琚栩一把拉过他的手腕紧紧的拥抱，想要把他嵌在身体里，整张脸埋在李乔乐的肩上
　　“瞧瞧您这委屈的样子？该委屈也是我啊，等你两天了都，又没回我消息”李乔乐微微靠在琚栩的脖颈上，抬起手拍了拍琚栩的脑袋
　　琚栩难得真心实意的难过，李乔乐的心中的怒火到了喉咙就了无踪影
　　“欸，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小羽毛，担心死我了，我怕你...”
　　“我错了，对不起”琚栩轻轻的呢喃着
　　李乔乐拉开了距离，“别想就这样混过去。不请我上去？”
　　“走吧，先上去，你订票了吗？我手机摔毁了，这两天忙着其他的事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
　　“定了，明天早上的票，你能走吗？”
　　“能，我收一下去你哪住，明天一起走。你随便逛随便看”
　　“行，你慢慢收，我溜达溜达”李乔乐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个小家，想从中找到琚栩生活的痕迹，里里外外的逛了一圈，李乔乐硬是没在这套小房子里看到一点琚栩的影子，玻璃柜子里的照片都是两个大人的，偶尔几张带有小男孩的出现
　　没有琚栩
　　李乔乐踱步走进琚栩的房间，看着简陋的房间。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心下有些了悟，但仍然疑惑重重，“有多少东西是你的，全搬我那去。今天一趟咱两全搬了”
　　琚栩眼角弯弯，“没多少，就这个行李箱里的是我的，其他都不是”
　　李乔乐看着眼前的24寸行李箱，开口说“那敢情好，我还可以不用动”
　　“嗯，坐着等我会，想想晚上吃些什么”
　　“回去自己做吧，我前两天买了好多东西就等你了，结果人影都没有一个，全堆在冰箱里了，你去解决了”李乔乐说着，面上火气蹭蹭又往上冒，心中却酸涩无比。
　　心疼死了。
　　琚栩眼睛弯弯，嘴里嘀咕着手上动作不停“嗯，我的错，全交给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