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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追到这儿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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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江思月扶着床边浑身发软。
周围灰蒙蒙的,只有一扇窗透过光照进屋里,飞灰散着。
这里不会是一个监牢吧?
她不会差到半夜被人下药带走,不清醒这么愚蠢的地步。那就只有一个了。哼——又继续睡下去了。
“你倒是一点儿不害怕。”柯绪空穿着寝衣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除了你,谁还会这么无聊呢。”她懒得起身,侧躺着闭目休息。
“嗯——这话也不错。”说完,他从床边取出来一叠书册和信件,一层层翻看,“你这么强,怎么还做这事呢?莫惊姑娘。”
“我乐意,你管我。”
“好,”他咬咬唇憋着笑,“那既然你喜欢,我有一笔交易,看在我们之前交易得很愉快的份上,包你满意。”
“我不需要。”
“别急,听我说完。”他放开书册,扔在一旁,“世人追求不过名和利,强者更甚。名,难寻;利,难得,不过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这儿......”
“别废话,快说完,让我走。”
“别急,快了。你做我的妾室,说出去也是个太子侧妃,每个月我给你五百两,怎么样?”
“不怎么样,说完了吧,说完了我就走了。”莫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哈——
“妾室,你可能不愿意,这也是能理解的,但是你也知道做太子正妃,是需要很多东西的,你若是能上任,我是不介意你做正妃的。”
莫惊蔑了他一眼。
“只要你足够强,不管我什么样你都能给我,可见你还是不够强,或者,我不是你的第一位。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都与我无关。你既然知道我的底细了,自然知道这里我还是能出去的,不过,您毕竟是太子殿下,闹得太难看,对我们彼此都不好,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我出去吧。”转而变成俏皮模样,打着太子殿下的趣。
柯绪空被前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后面一番话又被她气得手发抖,她怎么能够这么玩笑说着这么无情的话。
莫惊见他没有动作,已经准备好打斗一番了,暗中定指,只要他一拒绝,她就点在他麻筋上,让他束手就擒。
慢慢的,慢慢的,他笑了,苦闷的笑,轻笑,最后又释然了。这种人还见得少吗?都是这样的,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甚至不需要他们心服,只要死死压制着,捏住他们的命脉,就会让他们像个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什么高官显贵,什么高风亮节,在强权面前,脆弱不堪。
他漠然看了眼莫惊,起身,拍拍手,“莫惊姑娘还真是气度非凡啊,那就不好意思了。”
“是我不好意思。”一挥手,打住柯绪空的麻筋,再一掐,掐住他的命脉。
形势异变,攻守相反。
柯绪空的脉搏平稳跳动着,惹得莫惊有些心里发毛。
“我看过你的案册,你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吗?”他手握上她的手,要是她的手放在他的唇边......他有些不受控制的发呆沉思。
温润的温暖透过肌肤,传递给另外一个人,对于一个怕冷的人来说,这种温暖可比救世英雄身上的光辉。
嘶——
她眼前一阵白茫茫,接着控制不住头脑地跌下去。
柯绪空揽住她的背,放在床上。
自那以后,莫惊就和柯绪空混在一起,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他把她藏在府上,锁在屋子里,不准人靠近她,和她说话,也不准其他男人进内院。每夜他都拥着她而眠,清晨贴着她而醒。
除此之外,莫惊说想要什么东西,在他的再三审核、联系思考下才给。
两人不怎么说话,却总会闹得不欢而散。莫惊又不得不被柯绪空压一头,被惩罚着入睡。
不过,太子仍然是要娶正妃的,年纪已经到了,身份也很显贵,自然有许多人巴望着攀附一番,不过最让人看好的还是和太子殿下青梅竹马长大的丞相女儿。
两人仿佛旗鼓相当般,一个高傲矜贵,一个位高谦逊,站在一起,谁也不怯谁,势均力敌,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莫惊原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但是随着他越来越晚回来,回来时还有些累,而且也听得府中一些风言风语,自然明白鸟儿出笼之日指日可待,便也放了些心思在这上面。
听闻那位小姐高门贵女,家世高洁,为人尊重,颇为女子艳羡,男子倾慕,看来是门当户对,就是不知道何时入门。待到入门之日,她总是要见见当家主母的,柯绪空的心思自然不会放在她一个人身上,这样就......或许等待新姑娘进门,她就被抛诸脑后了,自然......嘿嘿。
她也旁敲侧击试探着柯绪空的想法。
莫惊和往常一样,只穿了寝衣躺在床上,头发散乱着披下,坐在床头,手中翻着书,悄然翻过一页。
柯绪空也和往常一样在洗漱,脱下发冠和外衣,换上寝衣,撩开帷帐,躺了进来,接着就是抱着莫惊的腰睡觉。
嘶——这怎么开口问呢?
她手指在书卷角打着圈圈。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柯绪空闭着眼,睡着觉,居然在说话。
她轻轻清了清嗓子,“咳嗯,你...我...我你......”
“你上次要琵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犹豫,说吧,我又不是给不起。”他还是眼都没睁开,吞吐的气息洒在莫惊的腿上,透过寝衣,更加炽热。
莫惊想一巴掌呼在他脸上,但是寄人篱下,不,是被人所困,暂且忍耐,“你是不是该成亲了?”
“是。”柯绪空不耐烦更加凑近了些,嘴唇贴着她的腿,脸颊揉着她的肉。
“有人选了吗?”
“有了。”
太棒了!
“怎么你还是想做正妃?”他睁开了眼,抬起身往她腿上去靠,头放在她腿上,抬着眼正对着看她。
“没有。”莫惊慌张把手里的书微抬起来,遮住他的脸,希望他看不见她。
“《诗经》,最近在看这个吗?”他伸手取下书来,翻看几页,“还写了批注,不愧是大家敬仰的师姐啊。”
“哼,要不是你,我应该已经毕业了。”
“嗯,那些和你同窗的现在在到处攀附权贵呢,你直接一步到位了,要什么有什么。”
“呵,人和人是不同的,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有我的计划,你呢,有你的自大。”莫惊放下书,动了动,躺下睡觉,把柯绪空赶到一边,自己背对着他。
柯绪空也不气,从背后搂住她的背,结实的胸膛抵住她,“无所谓,换句话说自大就是有野心。”
“神经,真会给自己贴金。”
柯绪空也不接话了,他知道再说下去又要吵,就这样吧,反正在她眼里,他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这有什么所谓呢,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种芝麻小事,不值得费心伤神。
就这样,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一片欣欣向荣,自然惬意,所以吃饱了没事干,氛围到了,少男少女的春心开始萌动。
京城里越来越多流言,不是这家小姐和那家公子的事,就是那家公子和别家小姐的事。还有什么比这种情爱故事更吸引人的呢?
作为京城在最尊贵的公子——太子殿下,自然是被一双双眼睛盯着,一张张嘴放大的。连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的莫惊都听说了柯绪空和那个丞相小姐相处和谐的事,不是一起下棋,就是一起谈画,今天搭个手,明天送个礼,一来二去,互生情愫,就差临门一脚,启达天听了。
这消息对于莫惊来说是好的,她无不期待着新主母的进门。可是她等了一日又一日,柯绪空还是和往常一样,看书、练字,波澜不惊,要么是没准备,要么是他已经心如止水,海纳百川了。
却不想有一天这府里能迎来这位贵客。
柯绪空正在拥着莫惊午眠,侍女慌忙敲门。
莫惊被吵得蹙起眉头,哼哼着声转过头去,避开声音。
柯绪空捂住她的耳朵,给她盖好被子,亲亲额头,随后冷着脸去问罪。
“殿下,吴小姐来府上了。”侍女战战兢兢,面前这殿下一脸烦躁的样子,害怕自己惹怒了他,卖出去事小,打死事大。
“知道了。”转而关上了门。
不多会儿,换好了衣服去待客。
莫惊当然听见了,这下她可不困了,这日子指日可待了,只是他悄然离去,旁边空荡荡,凉凉的,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柯绪空这一去,许久没回来,晚饭也是她自己吃的。莫惊在屋内踱步念书,听得门外脚步声,知道是他回来了,立马坐在椅子上看书不理人。
柯绪空莽撞地开门,跌跌撞撞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一身酒气。
喝酒曾经也是有的,醉成这样那就少见了。莫惊悄然走近,点点他,见他醉死过去了,无可奈何,给他收拾收拾,上床。
门哐当一声被大风刮开,莫惊无奈何前去关门,往外瞥了一眼,心下一惊!
没人!
再悄悄瞥看两眼,确定没人!
她有些心潮澎湃,定了定心,当机立断,走!
拿上这一年柯绪空给她的东西和银票,立马走!
关上了门,屋内一片空寂,静得人内心荒诞。
柯绪空翻了个身,深深埋入她睡过的枕头里。
莫惊逃走了,她背着包袱,越跑越快,越跑越轻松,朝着前方奔去,她嘴边不自觉笑着,内心欢欣雀跃,到处都是芳香,这景色越来越美,这天地越来越开阔,四海皆是家,天涯都是路!
没过多久,就传出太子殿下要和丞相之女成婚的事,这两个门当户对,又极其显赫,这婚事自然普天同庆。
大婚之日,京城都张灯结彩,富丽堂皇,一路上铺了红布,撒了钱币花糖。柯绪空领头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袭新郎装,英姿飒爽,风神俊朗。新娘子遮着面,身姿绰约,走进花轿。一路上都是庆贺声,欢笑声。
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波澜不惊,只浅浅言笑着,如鱼得水娶回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女。
皇帝皇后为他们主持婚事,所有京城大臣在下面观礼,百姓们在城下接着皇家恩赐,热闹非凡。
婚后两人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他主持外政,她操持内事,颇为京城夫妇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