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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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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向这句熟悉的话一出口,池轻晚愣怔在原地。
反应过来的他觉得耳朵里都开始往外冒热气,在逃跑和遁地之间纠结不定。
“逗你的。”余向的声音在耳畔又响起,“就埋在这儿。”
池轻晚木然三秒,小心翼翼地覷了眼余向。
对方神色如常,目不斜视。
池轻晚盯着他因为清瘦从而明晰利落的下颌线,又摇摆不定起来。
到底听到了没有?
余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池轻晚的第一反应就是:余向听到了他的作死式回答。
但这会儿看余向这么平静,他又不敢肯定了。
真是一个巧合吗?池轻晚不知道,总之他此刻提心吊胆,压根儿不敢接余向的话。
对方似乎没有看出来他的窘迫,也没察觉到不对劲。
余向对于池轻晚的沉默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继续兀自开口。
他说:“我问你个问题。”
池轻晚脑海里又是一朵烟花炸开,目光死死盯着面前花圃里的小坑。
沉默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故作镇定地问:“什么?”
“你怎么看大碗死了这事儿?”余向问。
池轻晚觉得自己好像坐过山车似的,双腿都发软。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还稍稍漫上些失望?
就好像一个脸皮很薄的小孩儿,看中了什么东西却不自觉说出口,等着父母注意到他热切的目光,主动提出来。
但要是真被提出来——池轻晚觉得自己可能会转身就跑。
池轻晚鲜少有这么矛盾的时候。
他压下心里这种感觉,思索余向的话。
——怎么看大碗死了这事儿?
池轻晚毫不犹豫:“曹苑杰挺该死的。”
余向低低地“嗯”了一声,倏然蹲了下来,把手中的骨灰盒放在了小坑中。
池轻晚也跟着他蹲下来,看着余向捻了撮土,洒在这个猫爪上。
“生死不由人。”余向突然把目光落在池轻晚身上。
池轻晚心说这事明明就由人,全都由曹苑杰那个狗东西。
但他对上余向的视线,莫名觉得余向眼眸中的情绪过于深沉,就好像一个语重心长的长辈一样。
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却来充当自己的人生导师。
十七八岁都是心比天高的时候,有时连父母的话未必都听,更不用说一个同龄人。
如果此刻换作别人说出这句话,池轻晚一定掰着手指罗列出七八条反驳的论据。
但对于余向——池轻晚觉得自己还挺享受这种感觉,配合着“嗯”了一声。
“有时候得看开一点儿。”余向又说。
他收回了目光,站起身随意拍了拍手上沾的土灰,提溜起了一旁的铁锹。
池轻晚一头雾水地蹲在地上,看余向一捧土一捧土往骨灰盒上盖,总觉得不对劲。
这话明明应该由他给余向来说,却突然被抢了台词。
这种角色莫名其妙的转换让池轻晚头晕,但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
埋好大碗,余向去棚底下放铁锹,曾新知站在院里和池轻晚说话。
曾新知随口问道:“你们之后去干嘛?”
池轻晚立马反驳:“注意用词,什么我们,是我们三。”
曾新知老实巴交地“噢”了一声,说:“那我待会儿去换个衣服啊,现在穿的这个不适合招摇过市。”
说话间,余向从棚里出来,朝着这边走来。
池轻晚心不在焉地冲曾新知应了声好。
但显然,余向有自己的打算,不准备给曾新知换衣服的机会。
——本来就没打算带他。
走出院门,曾新知做好蓄势待发冲刺的准备,说:“向哥你俩稍等一下,五分钟,我去换个衣服。”
“不用。”余向说,简单的两个字成功让曾新知刹车。
“我们去干啥?”曾新知问。
余向没有回答,目光却倏然投向了池轻晚。
池轻晚被他盯得发毛,紧张得把手揣进了衣兜。
路过一辆自行车,叮铃铃地打着铃,清脆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落在池轻晚心头。
他下意识地一哆嗦,嘴比脑子快,问余向:“你待会儿要去干嘛?”
问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余向木然地盯了他两秒,面无表情地反问他:“你呢?”
“我……我去帮曾新知补作业。”池轻晚说。
曾新知摸不清楚情况,但听到池轻晚这句话,差点激动到当场嚎出来。
——还是池轻晚在背后给了他一锤,示意他配合。
曾新知蹬鼻子上脸,期待地看着余向:“对对对,轻晚要化身当代活雷锋,向哥你要不要也助人为乐……”
他说着说着,意识到余向的脸色好像有些难看,识趣地闭上了嘴。
余向似乎冷哼了一声。
“我还有事儿。”他绷着脸转身走了。
“生气了?”曾新知喃喃问。
池轻晚看着那道背影,觉得自己也心烦意乱地厉害,随口说:“不知道。”
他跟着曾新知去取了作业,找了个奶茶店缩了进去。
好像这样就能让他短暂忘掉这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余向的不正常提醒着池轻晚,自己的话很可能被余向听到了。
这也意味着他的心思彻底暴露在了余向面前,池轻晚说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期待?更多好像是恐惧。
余向不是余城东。
池轻晚害怕那副眼镜后面的目光会冷下来,然后严肃地告诉他:我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
八成会是这种回答吧。
再过分点儿,那可能接受不了身边有他这种人的存在,说不定会一脚给他踹出鸿雪园。
池轻晚没有回去,窝在奶茶店用曾新知的作业麻痹着自己。
***
余城东睡了个回笼觉,再起来发现余向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发呆。
自己这个侄子发呆——很稀罕的事情。
看余向石像一样的表情,他忍不住凑过去问:“想啥呢?”
石像没有理他。
于是余城东又伸手在他面前晃晃,问:“轻晚呢?你俩不是一块儿出去了吗?”
不料这句话好像触发了石像的机关。
余向极其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不知道”,抓着钥匙去了对门。
余城东还困着,在原地愣了两秒后又靠在沙发上打盹儿。
余向的脾气他了如指掌,从小就不爱给他们说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后来自己姐夫那事情一出,余向就变得愈加封闭沉闷。
遇到什么烦心事,也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虽然余城东不知道余向这会儿为什么烦,但他下意识地以为,余向今天也会像以前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的确关在房间里了。
不过在闭关之前,余向还干了一件事儿。
余城东见他抱着枕头和被子过来,惊得嘴都合不上。
他一骨碌从沙发上窜起来,挡在自己卧室门前,问:“你你你要干嘛?”
“搬回我卧室。”余向冷着脸说。
余城东企图用瞪眼神功逼退他:“你搬进来我住哪儿?”
余向:“关我屁事。”
余城东:“……”
看起来这不是一般地烦。
他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扔出来丢在沙发上,默然了半晌拨通了池轻晚的电话。
***
余向缩回了卧室,大白天的,把窗帘都拉了下来。
那天他只是扔了个垃圾,速度很快,下楼的时候就没有关门。
其实从他们说到养老院的时候,余向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至于后来余城东和池轻晚的那几句对话,都一字不落进了他的耳朵。
起先,在余城东说出那句“你喜欢向向这事儿”的时候,他几近怀疑自己的听力。
他不知道自己舅舅抽了什么风,才能问出这种惊人的奇葩问题。
但他却没有立即过去捂余城东的嘴,而是静静地站在玄关处,屏息等着池轻晚回答。
又或者说,他等着池轻晚给自己浇盆凉水下来,直接浇灭他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的一些火苗。
余向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他指腹抚去池轻晚泪水的那一刻,那滴泪似乎是滚烫的,烫到他恍然意识到一些事情,一些感情。
他回头去找,找这段感情发生质变的节点,却发现这一路意外的模糊,而有个人意外地温柔。
余向想起池轻晚孜孜不倦地劝他时的苦口婆心;想起池轻晚主动说也参与打架时的傻气;想起池轻晚不由分说给自己戴上眼镜时的突兀……
总之他很认真地回头去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反而让他心里的那团火苗窜得更旺。
所以他站在门口,悄无声息,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
只有池轻晚能浇灭他不切实际的冲动,余向等他说出一句话摁死自己脑海里各种杂乱的想法。
可他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回答。
——“关这事儿什么事儿。”
像放烟花一样,池轻晚的这句话居然成了点燃引线的火源。
他看到池轻晚慌慌张张跑出来看见自己时的尴尬,所以他又不得不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尽可能显得若无其事。
匆匆敷衍了两句,他抓起钥匙出了门。
隐藏在云淡风轻之下的,是他激动到难以遮掩,从而选择暂时跑出来的事实。
但当他主动去靠近池轻晚时——
余向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刷了几个视频过去,他反应过来自己什么都看不进去。
索性就直接丢在了一边。
***
池轻晚接到余城东的电话,却没有立马回来,而是在外面踌躇了一天。
擦黑回到家时,刚好在楼道里碰见往出走的余城东。
池轻晚一愣,问:“怎么要出去?”
“订了个宾馆。”余城东说。
池轻晚已经在电话里知道,余向搬回了对面。
那瞬间他的心好像沉到了湖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看吧,就会是这样,他都开始躲你了。
电话里,他和余城东商量好了,让余城东先睡过来。
反正余城东洗漱吃饭都在对面,就是每到了晚上过来睡一觉的事儿,池轻晚倒不介意。
这会儿听余城东又说订了宾馆,池轻晚不免诧异:“不是说你住到这边的卧室么?”
“别提了,没事儿。”余城东扯出一个无奈的笑,说:“估计是短暂性犯病,过几天就好了。”
池轻晚:“?”
余城东却没再解释,手里还捏着包薯片,“噔噔噔”地下了楼。
余城东哼哧哼哧往对面搬东西的时候,余向那扇卧室门突然又开了。
他板着脸站在门边,一言不发。
但余城东被他的目光给盯怂了,放下手里的枕头弱弱地问:“要不还是你过去?”
余向什么都没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余城东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还是找了个门前的宾馆订了四五天的单间。
一时生气而已,说不定余向隔天就又搬回去了,他懒得挪过来挪过去。
如他所料,余向的这场闷气的确很短暂。
余城东在宾馆里睡到被饿醒,一看手机早上十点多,悠哉悠哉地进了小区回家。
他开门进去的时候,余向绷着脸坐在沙发上。
“呦,不修仙了?”他问。
仙子没有说话,目不斜视。
看这架势,只是心情好了一点点,但没全好。
***
对面402沙发上,池轻晚正抱膝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上面是几分钟前余向发来的消息。
嫡出小弟:
[中午奶奶做酸菜鱼。]
[过来吃。]
冷冰冰的,连个表情包都没有。
池轻晚好像能透过屏幕,看到余向皱着眉敲下这些话。
他犹豫了一会儿,发了个“OK”的表情包过去。
余奶奶眼皮子底下,他还是得做做样子。
在这一点上,他和余向的想法倒是一样——不能让老人担心。
回完消息,池轻晚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
他看了片刻,突然点进了这人的头像,把“嫡出小弟”这个备注又换回了“余向”。
不亲昵,礼貌,疏离。
这就符合他和余向接下来的关系走向了。
池轻晚眨了几下眼,把手机扣在了沙发上。
可他低估了同桌加邻居的这层关系。
这不,饭桌上,余向盯着碗里的米饭问他:“晚上聚餐去不去?”
“什么?”池轻晚早上改掉备注之后,就再没有看手机。
余向的视线依旧在米饭上:“曾新知他们喊。”
池轻晚“噢”了一声:“那去吧。”
去归去,他可没说要和余向一块儿去。
——也没说不和余向一块儿去。
池轻晚依旧选择了和上次一样没出息的方式,五十块钱喊来了曾新知。
美其名曰——反正顺路。
鸿雪园门口,与向看到曾新知时倒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他插着耳机,兀自走到了前面。
曾新知在后面忍不住戳戳池轻晚的胳膊,小声打探:“你俩咋了?”
池轻晚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摇头。
曾新知看了眼余向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好像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在池轻晚来之前。
于是他点了点头,只当正常。
来聚餐的还是他们几个相熟的,比起跨年那天,显得冷清了点儿。
事出有因——情人节嘛,肯定有单飞的。
在情人节攒一帮人来聚餐,这个单身狗扎堆的清奇活动是曾新知提出来的,当然,池轻晚严重怀疑,曾新知此举只是为了约童静安出来。
当事人明显不知道曾新知的意思,他们推开包厢门进去的时候,童静安左右两边已经都坐了人。
左边是她的闺蜜,右边杵着不解风情的李常杰。
池轻晚手指敲着椅背边沿,饶有兴致地盯着曾新知的表情。
果然对方脸立马垮下来,看李常杰的目光透着一股幽怨。
池轻晚又朝李常杰看过去——
结果阴差阳错和童静安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隔着一张圆桌,童静安冲池轻晚笑了笑。
池轻晚知道她的意思,应该是在感谢自己那天和余向去梨花镇跑了一趟。
但这事儿曾新知并不知情。
于是——池轻晚觑了曾新知一眼,发现这厮刚刚看李常杰的眼神成功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池轻晚:“……”
他下意识地拉过了旁边沉默的余向,挡在自己面前。
余向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抬眸看了眼曾新知。
慌得曾新知连忙撤回一个眼神。
护犊子似的,曾新知心里嘀咕道。
但这瞬间的亲昵似乎只是一个漏洞,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池轻晚有点儿懵。
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余向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他身边。
池轻晚沉默了片刻,蹦出一句很轻的“抱歉”。
抱歉刚刚这个举动只是脑抽。
成功用一句话,两颗字,就让余向黑了脸。
他们聚餐,除了聊假期和各种八卦之外,剩下可以做的事情就只有喝点儿酒,偶尔玩桌游。
池轻晚和余向这两尊大佛心里各自藏着事情,兴致都不怎么高。
特别是余向,看到池轻晚连连侧身,一直同他左边坐着的火箭聊天的时候,坐在那里就是冰雪女王,冻人。
酒桌的游戏就成了暖场的工具,曾新知从外面柜台前提了一打啤酒进来。
可能是一个假期终于见到一次童静安,再加上情人节的环境,整个包厢里属他兴致最高涨,嚷嚷着要玩“你有我没有”。
他绕着桌依次给大家倒酒,绕到池轻晚身边的时候——
“我喝茶就行。”池轻晚识趣地自己开口。
他感受到身旁有道视线扫了自己一眼。
曾新知爽快地绕过了他,但绕到余向身边,没敢直接下手。
因为余向经常不怎么玩他们这些游戏,什么真心话你有我有的,余向一般只做个看客。
于是曾新知试探地问:“向哥……你玩不?”
他没抱多大希望问,都要抬脚准备绕过余向,却听见余向低低地“嗯”了一声。
曾新知大有没喝就就感觉自己醉了的意思,在诧异中给余向倒了酒。
可能是要把这游戏发挥到极致,曾新知这货定规则的时候下手贼狠。
没人做过全场陪喝一杯,但要是有人做过,说的人直接对瓶吹半杯。
也因着这个规则,一圈转下来,大家都是绞尽脑汁地想。
“我吃玉米磕掉过牙。”
“我抄过土尬潮的非主流黑化文案。”
“我困到嘴里还咬着面包就睡着了。”
……
总之都是各放狠招,只有全场陪喝的情况。
而曾新知这货的小心思也显露出来。
轮到他的时候,他瞥了眼童静安,笑嘻嘻地说:“在场女生里面有我喜欢的。”
坐在池轻晚旁边的火箭白眼要翻到天上去,立马呛他:“呦,那在场男生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众人笑趴成一片,都在笑曾新知强调的这个“女生”起了画蛇添足的作用。
只有几个人没笑。
原以为自己这么做会很潇洒的曾新知:……
以及——火箭旁边到这两尊大佛。
池轻晚是强行挤出一点笑容挂在脸上,而余向没有表情,动作迅速地仰头闷了酒。
等轮到余向的时候,大家约莫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
什么蝉联年一,竞赛得奖,随便拿出一个就能压住他们。
好几个人已经端起了酒杯准备受罚。
不料却听余向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家在四楼。”
……众人傻眼。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好像还真没人家住在四楼。
眼看着全场就要举起酒杯,童静安突然拍了拍桌子,说道:“不对!池轻晚在他对门住着。”
装死的池轻晚:……
他只能假装恍然才想起,“嗯”了一声。
余向什么话都没说,干脆利落地仰头灌了半瓶。
池轻晚怀疑余向是失误。
再一圈儿转下来,曾新知和火箭也各灌了半瓶。
余向指腹摩挲着酒瓶,懒洋洋地开口:“我同桌是我邻居。”
众人:?
池轻晚:???
池轻晚没忍住,提醒他:“你同桌在呢。”
余向不咸不淡地“噢”了一声,又灌半瓶。
大家和池轻晚都处在了懵逼状态。
池轻晚没忍住,侧头看了眼余向。
面色如常,看起来挺清醒。
但他还是伸手往余向面前晃了晃,曲起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余向没说话。
饭桌上他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圈儿,七嘴八舌的很热闹。
一片喧哗中,余向突然垂眸,伸手按住了池轻晚在他面前乱晃的手,按在桌底,却没有放开。
池轻晚手指,想抽离出来,却被攥得更紧。
池轻晚:……
得亏大家都喝了酒,走出店门的时候,两三个已经脚步虚浮。
但还是有人眼尖地注意到。
童静安的小姐妹看着池轻晚涨红的脸和耳朵,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不是没喝酒么?”
池轻晚声音都有些发颤,觉得自己和醉没啥两样。
“热的。”他胡诌道。
身旁余向浅浅地笑了两声。
他们挑的这家饭店在城中心,出来就是街道,人行道上有卖花的小姐姐凑上来。
可能是余向的笑吸引了她,她上来问余向:“帅哥,要不要给女朋友买束花?”
“我没女朋友。”余向敛起笑意。
小姐姐“噢”了一声,嘴快地说了句:“那男朋友也行。”
童静安和她闺蜜被小姐姐的反应逗笑,心说为了卖花真拼。
结果下一秒,她们看见余向居然真的俯身去小姐姐面前的桶里挑拣玫瑰了。
……
池轻晚觉得自己看花了眼,疯狂眨了几下后发现余向确实在买花。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