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含思》离兮兮

3、第三章 《偶遇》

　　赵南钰睁开惺忪的双眼，这会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看了看身边，顾长渊早已不在身边。透过薄帐看到丫鬟们早已在外面等候着了，怀姜拉开了轻帐，丫鬟们熟练地收起被单。

　　“公主，天微微亮，将军就出门去了，临走前交代我们不可吵醒你，让你睡到自然醒，说昨晚您累着了。”怀姜跟浮玉相视一笑。

　　“他乱说的什么呀~”赵南钰的脸颊一瞬间红透到耳根。

　　“那是将军体恤公主。”浮玉笑着说。

　　“那本宫也无事可做，不如出去市集逛逛？”赵南钰满眼期待地看着怀姜。

　　“将军说公主肯定会外出，但要带侍卫。”怀姜早料到自己公主闲不住。

　　“嗯嗯。”赵南钰乖巧地坐好，满脸的笑意藏不住。

　　赵南钰出门看到轿子，便命人撤走。“今日步行。”

　　说完便带着浮玉以及两位侍卫走了。怀姜满怀担忧地看着，索性叫一个小厮去找将军，并告知公主的去向。

　　赵南钰看着市集上的货品，满目琳琅，爱不释手。这个也要那个也要。当走到一处玉石铺前，心头一动，便进去挑选玉佩了。

　　“贵客，请问想挑什么样式的玉？”柜台的掌柜起身迎接。

　　赵南钰左右环顾一下便看中了一个玉佩，拿起来一看甚是喜欢。配长渊正好，于是对掌柜说。

　　“掌柜，这个玉佩我要了。”

　　“姑娘真是好眼力呀~不过这个已经被一位公子订了。”

　　“订了？就是还没买走。多少钱？我出双倍价格。”赵南钰环顾四周也没看到有客人。

　　“这~这可不好办，那位公子就在内厅。”掌柜难为地说。

　　这时，从内屋走出来一位公子，双目清澈又有一丝邪魅。白衣飘飘，腰间别着一块玉佩，那图腾是赵南钰从未见过的，这定不是寻常百姓该有的气派，空气中还带有一阵特别的香味。

　　“姑娘要是喜欢，龙某愿意割爱。”龙凌辰上前作揖。

　　“当真？那多谢龙公子了。”赵南钰示意浮玉收下，将银两放在柜台上。

　　“龙公子不像是大庆人？”赵南钰上下打量着。

　　“姑娘见笑了，在下姓龙名凌辰。世代祖辈走南闯北，只是一介商贾，在城都有几处生意。”龙凌辰倒是不避讳，眼睛一直盯着赵南钰。

　　赵南钰被盯得不自在，急忙要走。

　　“那~那不阻碍龙公子了，在此谢过了。”

　　“姑娘不急，还没问姑娘闺名~”龙凌辰还没说完，就被侍卫拦住。

　　“公子请留步。”

　　看着赵南钰远去的背景，龙凌辰身边的随从倾丰小声说道。

　　“主上，她就是大庆的南钰公主，现已经是西周王顾将军的夫人。”

　　龙凌辰握紧拳头，一改先前的儒雅面容。

　　“让彦舟尽快想办法接近。”

　　“是。”

　　赵南钰逛得可真是尽兴。在宫里可没有现在这般自在，但是也疲乏了，便想换乘马车回府。没想到转身就远远看见顾长渊策马走了过来，伸手去接赵南钰。她看着顾长渊是从光里走出来的，两眼发直，不自觉地伸手去回应，下一刻她已经在顾长渊的怀里了。

　　这一幕全被坐在二楼吃茶的龙凌辰看在眼里，眼里满是复杂。

　　两人驾着马慢慢地走出城外，赵南钰在他怀里安静地像只小猫。身体微微僵硬，昨夜的场景又浮现出来，又羞红了脸。

　　“你不舒服吗？”顾长渊察觉出来，问道。

　　“没~没有。”赵南钰摇摇头，头发蹭了蹭顾长渊的下巴。

　　“那~坐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牢牢抱着赵南钰奔向远方，赵南钰第一次这么畅快地奔走，忍不住欢呼起来。

　　两人到了山顶最高处，这里一览众山小，整个城都尽收眼底。

　　“长渊哥哥，快看，快看。整个城都都在我的眼里。这个地方太漂亮了。”

　　赵南钰尽情地享受着在这个无拘无束的时刻。

　　顾长渊静静地看着，真好。她还是以前的她......

　　“开心吗？”

　　“嗯嗯，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顾长渊柔柔地牵过她的手，看着，抱着。

　　“十年了，你看起来挺好的。”

　　“长渊哥哥，我等了你十年，终于等到你了。”赵南钰紧紧地抱住顾长渊。

　　“嗯，为何在子洲我听到的全是，大庆的南钰公主嚣张跋扈，蛮横不讲理？”顾长渊故意这么问。

　　“那是我故意的。你不知道朝堂那些老狐狸天天上赶着逼婚。我不愿意，只能~”

　　“那你牺牲太大了，你的声誉。”

　　“没关系的，我只要长渊哥哥就够了。”

　　“可我还听说公主府有很多门客~~~”

　　“那，那是为了逼真。我早已遣散他们离去，他们也个个都是有才之人，如今也有入朝为官者~”赵南钰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顾长渊。

　　顾长渊看着这迷人的样子没忍住，捧着脸吻了下去。这么多年的等待，他也终于完成心中所愿，此生只愿她美好安康。

　　入暮时，两人才回到府中。

　　“将军，怜芝姑娘有难。”霁云一看到顾长渊便上前来报。顾长渊一听，急忙对赵南钰说，

　　“钰儿，你先进去，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带着霁云一同离去，赵南钰还没来得及反应，顾长渊已经走远了。

　　“公主，今日你也累了，我们进去吧！”怀姜看着赵南钰依依不舍的眼神。

　　赵南钰只能作罢，这才分开一会就如此牵肠挂肚。

　　这头，顾长渊赶到红怡阁，只见里面乱糟糟地，还顺带听到些不堪入耳的言语。

　　“你就一贱骨头，我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他可是尚书令大人的嫡子夏宾，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爷，你就饶了我们怜芝姑娘吧！奴与你说过，怜芝姑娘早已恢复自由身，在这只是暂且的事。她不是我红怡阁的姑娘了。”

　　老鸨惊慌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两头都不能得罪。这惹事的又是尚书令的嫡子，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天爷呀！谁来救救奴家呀！老鸨小心翼翼地看着惹事的主儿，双手合十祈祷着。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是西周王顾长渊将军的人，看你们谁敢动我。”姚怜芝言辞严厉地说到。哪知道那夏宾不是怜花惜玉的君子，竟抬手要打姚怜芝，眼看就要落在佳人的脸上，众人惊呼，敢怒不敢言。

　　下一秒就被顾长渊抓住手臂，姚怜芝一看是顾长渊，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眼里尽是委屈爱慕。夏宾没成想，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另一只手便又打过来，被顾长渊一把摔倒在地方，痛得呱呱乱叫。

　　“哎呦，我的手，断了断了，啊~给我打死他。”

　　旁边的随从看到这，不免心里打颤。主子下令，只能硬着头皮全涌而上，顾长渊抱着姚怜芝躲一旁，霁云一把横剑挡到面前，怒道。

　　“西周王顾将军在此，谁再敢动？”

　　众人一听这名号，原来这妮子讲得都是真的，竟吓得不敢动了。

　　“还不快带着你的主子走，再不走可走不了了。”霁云又给了其他随从一脚。

　　夏宾痛得话都说不出来，被随从横七竖八地抬出去。嘴里还念念叨叨：“等着瞧，顾长渊，我与你势不两立。”

　　平息了这场闹剧，霁云驱赶着看客，

　　“散了，都散了。”

　　“你没事吧？”顾长渊看着姚怜芝问。

　　“没事，顾哥哥。”

　　“怪我，为你赎身后，忙着婚事把你的事耽搁了。”

　　“不，是怜芝麻烦顾哥哥了。只是在房里呆着怪闷的，出来透透气便碰上这无赖之人。”怜芝可怜兮兮地说。

　　“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同我回府，其他的由霁云来收拾。”

　　“这~”

　　“怜芝姑娘放心吧，剩下的交给我，有小枝帮忙，我们随后就到。”说完就领着小枝往里面走。

　　“可是顾哥哥，公主那边。”

　　“你安心吧，我会同她解释，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

　　顾长渊说着赵南钰时，脸上的表情是不一样的，这些都被姚怜芝看在眼里。

　　......

　　“怀姜，将军回来了吗？”赵南钰心不在焉。

　　“我已让人守着，没见回报。”怀姜边梳理她的发丝，边说。

　　说话间，小厮来报，“将军爷已在回来的路上。”

　　赵南钰喜出望外，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跑了出去。怀姜提着鞋子在后面喊着“公主，鞋子鞋子。”

　　顾长渊领着姚怜芝进了府，远远地就看见赵南钰光着脚跑了过来，急忙迎上前去。

　　“你~怎么鞋子也不穿，地上凉。”

　　还没等顾长渊说完话，赵南钰一眼便看见顾长渊身旁的姚怜芝，在红怡阁有过一面之缘。不禁疑惑地问：“这是？”

　　“民女姚氏怜芝见过公主。”

　　“怜芝是我战友的胞妹，如今她兄长战死沙场，不得已身陷青楼，今日有难，暂住府中，待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再安排怜芝的住处。可好？”

　　赵南钰还在恍惚中，姚怜芝便抢先说话。

　　“顾哥哥，公主。我是不是太烦扰你们了？怜芝还是回去吧。”

　　“那种地方怎可回去？下次要是再碰上色心之徒......”

　　“怜芝姑娘见外了，既然你是长渊的朋友便是本宫的朋友，朋友有难怎可袖手旁观。只是怜芝姑娘没名没份的住进来，在外人眼里怕是会毁了声誉的。长渊哥哥应该早些同我商量，或是~以长渊哥哥的妹妹身份，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是，钰儿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差点毁了怜芝的清誉。”

　　“不~怜芝何德何能。能得顾哥哥出手相助已是万幸，为奴为婢都不为过，怎可贪图这身份。”

　　“怜芝姑娘不必小看自己。一切听长渊哥哥的，你就安心住下，姑娘的宅院，本宫也会尽心尽量找的，决不让姑娘久等。”

　　赵南钰一看这姚怜芝不是善茬呀~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惹人怜的气氛。虽说是有难相助，但自己心里总是不舒服。

　　“怀姜，收拾下云意别院，领怜芝姑娘过去吧。”赵南钰回头吩咐着。

　　“是，怜芝姑娘随我来吧。”

　　姚怜芝看了看顾长渊，两人点点头便走了。

　　赵南钰背着手一言不发，撅着嘴。顾长渊察觉到了，坏笑着双手环胸，问道：“钰儿是在生气吗？”

　　“没有~”赵南钰没好气地说，转身便走回院里。顾长渊看到真的生气了，急忙追赶上去，却被赵南钰关在门外。

　　“钰儿，你听我解释。”

　　“将军请回吧，我今日困乏了。”

　　赵南钰卷缩在床上，暗自伤感。良久才听到顾长渊说：“那好~你先休息，明日我来看你。”

　　“公主，我看将军对怜芝姑娘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不必担心。”

　　“我不是担心将军，是担心她~”

　　赵南钰咬咬嘴唇接着说，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心机的女子在长渊的身边，就算她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我总是心神不宁，也许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