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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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酌拒绝这个称呼，冷漠道：“我是男人。”
他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突然压抑了起来，苦味钻入鼻腔，像被人捏着腮帮子灌了一碗中药。
女人突然全身颤动，眼神恶毒地看着他，“男人，哪里来的男人！你竟然想找男人！”
司酌来不及反应，蓦然间被掐住脖子。
身体被迫后仰，他不可避免想到被揪着后脖颈拎起来的鸡仔。
女人掐着他脖子的手枯瘦如柴，只是一层皮包裹在骨头上。
力气却惊人的大。
指甲刺入皮肉，是很缓慢的痛，司酌没打算挣扎。
同样拥有进化能力的人类对上异端，几乎毫无胜算。
异端的能力是自然产生的，拥有力量增幅能力的进化者远不如一个C级异端。
先行网站里每天都有进化者在觉醒或二次进化中死去。
人类难以承受这种进化，但异端伴随进化而生。
世界走向更高一级，必然伴随淘汰。
司酌不认为自己可以赤手空拳面对一只两米多高的异端生物。
女人掐在他脖间的手收紧，逼问：“你把男人藏哪了？”
司酌没说话。
大概率他说什么，女人都听不下去，说不定还会给自己的生命来场倒计时。
司酌并不是很想死。
他被女人凭空变出来的绳子绑在床头，绳子深深陷进皮肤。
像是烤全羊的绑法。
如果他真的是被拔了毛的羊，大概会很好宰割。
女人对司酌的沉默格外不满，她蹲下身，把脑袋凑近司酌。
也是这个时候，司酌才发现对方靠近耳朵的位置有一条很长的疤。
针线外露，像扭曲的蜈蚣。
大手划过脖颈摸上司酌的脸颊，类似小刀沿着边缘划开皮肤，隐隐渗出一道血线。
和脖子上比，意外的不算很痛。
司酌还以为迷雾里他的疼痛阈值也会下降。
“你为什么就不肯听话呢？”
指甲停留在眼皮上，司酌瞳孔微颤。
“他们不过是一群遇到危险只会抛下你的废物，留在我身边不好吗？”女人神情疯狂，“你的眼光太差了。没关系，没关系，我很快就能找到一副适合你的眼珠，你会理解妈妈的，对吗？”
实话说，司酌很难理解，毕竟人与异端有壁。
而且从医学的角度来说，眼球通常是不能换的，司酌也不想换。
他不说话，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像是妥协。
下一刻，司酌猛然用背部撞击床头柜。
托进化的福，司酌力气比之前大了一倍，至少可以在关键时刻救命。
床头的陶瓷罐精准砸在女人头上，轰然碎裂。
司酌翻身，精准滚到床的另一侧，位置并不安全，但面对异端，屋子里的任何一个能躲的地方都相当脆弱。
躲进柜子，他很有可能连同柜子一起被掰折。
女人痛地哼了一声。普通瓷罐砸在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害，表情却肉眼可见得更加愤怒。
因为她乖巧的女儿拒绝了她。
“你还心心念念着外面的野男人，对不对！对不对！”女人身体愤怒的发抖，尖锐的指甲恨不得挖出司酌的眼珠。
司酌尝试解开绳子，却发现没有绳结。
所以这大概也不是普通的工具。果不其然，女人凭空抓住绳子，骤然向自己的方向一拉。
破空声后，司酌砸在床上，抬头是女人愤怒到扭曲的脸。
他从窒息般疼痛中缓过神，濒死地大口喘息。
等等。司酌突然屏住呼吸。
房间里不只是女人散发的苦味，还有另一种特殊的味道，很淡。
不出意外，他这是拿了长发公主加睡美人的剧本，固定时间段出发特殊debuff。
司酌觉得头晕，呼吸在逐渐变得平缓。
弥蒙间，耳边女人离开得很匆忙，以及系统在他耳边的一句。
[幻境有点难进，时间是久了点。是普通迷药，放心睡吧。]
*
司酌短暂失去了意识。他睁开眼，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
[捆绑play，玩得挺花啊！]
司酌闻言，挣了挣绳子。
可能是女人离开的原因，绳子失去魔力看起来和普通的没什么区别。
他翻身捡起碎瓷片，磨开绳子。
一双手腕上紫红色两道印子，系统毫不留情嘲笑：
[哇哦，还自带豌豆公主属性。]
[另外，友情提醒一下，美丽的公主你已经睡了一下午了。]
司酌不理会系统，翻身下床开始四处翻找。
通过女人的话，司酌猜测还有不到三天，等女人为他找到新的眼球，他会死在幻境里。
这不是个好消息。
却同样代表了每天都会有剧情发展，可收获的信息只多不少。
[你觉得她是寄生体？恕我直言……]
司酌翻桌子的动作不停，“我猜不是。”
[你……]系统顿了顿，[展开讲讲？]
司酌语气平稳地分析：“迷雾寄生是为了杀人，但很显然，她只是单纯觉得我眼光差。”
系统：“就这？”
“你还想听什么。”司酌语气淡淡，“又或者，你怎么会觉得一个小姑娘的梦里会有母亲杀女儿这种情节？”
“这种情节播放出来都要打马赛克的。”
话音落下，司酌在抽屉深处发现一副手铐。
可能是绑他用的，不过还没用上。司酌决定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柜子里还有一盒药膏。
药店里常看见的牌子。司酌拆开前特意看了眼日期，然后涂了薄薄一层在伤口。
座椅对着一面镜子，脖子上清晰可见黑紫色掐痕。
司酌扫了一眼，觉得自己没死可能是地府有什么人脉，如果被捏碎颈骨，死相大概会很惨。
人首分离，应该很难再拼回去。
司酌收回目光。
[母亲看起来挺善良？]系统挤入幻境时，只来得及看到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它这么问很正常。
司酌反问：[你怎么确定是给女儿的？]
“她脸侧有道疤。”他想了想又补充：“左脸侧，大约十二厘米，可能是什么附魔的刀画的。嗯……线缝得很丑。”
能伤害反派的……司酌合理怀疑是他眼瞎看上的男人中的一个，以至于女人会那么愤怒。
为爱1挑1，不知道死透了没。
司酌翻遍看整间屋子，除了抽屉里的手铐和药膏，并没有任何线索。
毕竟幻境的最终目的是希望他死，必然不可能留下什么痕迹。
他在找一把趁手的工具，可惜有用的并不多。
司酌捡起一片碎瓷片，插在了腰间的绑绳里，然后走到窗边。
忽然，他抬脚踩上窗台。
[你疯了？]系统大喊一声。
脚在接触到窗沿的一瞬间回弹，落地后震得发麻。
果然，和他想得一样。
他出不去，女人却可以进来，公主永远无法逃离困住她的高塔。
想通这点，在系统差点冒火的怒吼声里，司酌不再尝试。
他走回床边坐下。
公主疲劳虚弱等debuff的加持下，司酌有点困，也可能是房间内的迷药还没消散干净。
[还有三天，你不着急吗？]
系统有点崩溃，它家宿主好像是个不分时间地点，随时随地切换卷王和咸鱼两种属性的非正常人。
司酌神色淡淡：“等王子来深夜幽会。”
……
凌晨，高塔下传出异响。
司酌睁开眼，他没有完全睡着。
塔下漆黑一片，不过好在司酌有系统这个外挂。
[啊，你的王子来了。]系统说：[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长相奇怪的东西，现在看来……还不错。]
系统语调怪异：[不过你确定要放他上来吗？]
司酌却已经面无表情放下头发。
头发接触到塔底的时候被拽了一下，不是很疼，应该也不会脱发。
司酌摸了摸头发，除了觉得越来越沉，没什么其他不适。
系统：[如果他拽疼你了……]
司酌撩起眼皮，想了想回道：“我会把他扔下去。”
系统：[……]
他本来不是很想聊天，但鉴于王子爬的太慢，司酌倒不是很介意和系统说说话。
毕竟工具也要定期检修。
说话间，一只黏血的手攀上窗沿，留下四个指印。
司酌面无表情退后。
[宿主，你有洁癖？]
司酌：“没有。”
系统刚要松口气，就听司酌继续说：“但晕血。”
耳边传出一声刺耳尖叫，系统不可置信：“真的假的？我不信！”
系统觉得自己距离精神崩坏不远了，哪家反派会晕血的啊！这根本不合理！
司酌：“假的。”
他表情平静，抬手摸了下耳朵。
不算说谎，司酌确实怕血，但不是晕血症，来到这具身体后，这种症状很大程度上有所缓解。
比如现在，他只是单纯地想离王子远点。
司酌垂眸，看着窗边冒出来的黑色脑袋，抬手拉回长发。
忽然，他抬脚踹在男人胸口。
进化者不分系列，在获得进化能力的同时身体都伴随有不同程度的加强。
比如，他现在可以徒手拎起两个同事。
司酌满脸冷漠，看向塔下黑色的深渊。
没有比看见那双深灰色眼睛更恶心的事了，巫逐客还真是……
司酌厌恶地想，死缠烂打。
与此同时，耳侧挂过一阵刺骨寒风，他下意识转身。
司酌的心跳在一瞬间停滞。
身后，巫逐客的声音透露着愉悦：“你上当了，美丽的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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