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黑》半片蚊香

15、第 15 章

　　“谢谢你，道纳本。”麦克黑轻轻叹了口气，“希望我不会让你失望。”

　　“一定不会的，叔叔，你打起仗来那么厉害，做国王也一定差不了。”道纳本显得信心满满。

　　麦克黑没有说话。

　　他抚摸着道纳本的头顶，心想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如果不是为了考特爵士的遗愿，他无论如何不会接下这个王位的。

　　他宁肯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或者和士兵们一起喝酒，也不愿意跟那些老油条爵士们纠缠。

　　只是他没有必要拿这些无聊的事来破坏侄子的心情。

　　道纳本打破了沉默：“对了，叔叔，我听说你是刀枪不入的，是真的吗？”

　　“都传到你这里来了吗？”麦克黑有些惊讶，“好吧，我承认，普通的武器确实伤害不了我。”

　　“太厉害了！”道纳本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做到的？”

　　麦克黑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好像从我记事开始就是这样。”

　　“真是天生神武啊。”道纳本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接着，道纳本说他听了很多麦克黑英勇战斗的故事，却从来没听过他小时候的事，想让麦克黑讲给他听。

　　麦克黑一开始推说自己小时候没什么好讲的，后来实在却不过道纳本的热情，只好简要讲了一下。

　　他出生之后就被奶妈带离了宫廷，去了她自己的家，离王城很远。

　　奶妈的丈夫是宫廷侍卫，也是个有地骑士，家里的条件还不错。

　　他家还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一家人都挺好的，对麦克黑也很好。

　　麦克黑在那个偏远的地方一直长到了十岁，除了个子大能打架之外，也没什么长处。

　　道纳本对乡下的生活还挺好奇的，麦克黑就给他讲了很多他们玩耍打闹的事，道纳本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兴致勃勃地聊了好久，故事才又回到原来的进度上。

　　后来，平静的日子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破了，奶妈全家都没能挺过去，只有麦克黑幸免于难。

　　瘟疫过后，麦克黑先是继续待在奶妈空荡荡的家里，直到没吃的了，他就去了附近一个受灾情况比较轻的村子，靠给别人干杂活养活自己。

　　这样混了两年，忽然有一天一队骑士找到了他，把他送进了考特爵士的城堡里，在那里讨生活。

　　再往后，他当上了考特爵士的侍从，还成为了骑士。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就这样了，直到城堡里来了国王的使者，把他带到了王城，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国王的弟弟。

　　他的老妈，也就是王太后快死了，想在离世之前见他一面，所以才把他召唤了回来。

　　“就这样了。”麦克黑舒了一口气，“之后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

　　“叔叔，他们当初为什么会让奶妈把你带走？”道纳本感觉有些奇怪。

　　“不知道。没问过。”麦克黑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们觉得我应该知道那个原因，就一定会告诉我的。可是从来没人给我提这件事，那应该是他们认为我本来就不应该知道。既然是这样，我还问什么呢？”

　　“也有道理啊。对了，叔叔，你和我妈妈早就认识吗？”道纳本鼓起勇气问道。

　　“哦，是啊，很久之前，在你妈妈当上王后之前，我们就认识。”麦克黑坦然承认。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道纳本追问着。

　　“这个……我记不太得了，你还是回头问你妈妈好了。”麦克黑不愿意提过去的事，就想把这个话题绕过去。

　　“我听妈妈讲过，以前她们有一次出游的时候遇到了山贼，是你打败了山贼救了她们，是这样的吗？”道纳本说得煞有介事。

　　“是有这么回事。”麦克黑不清楚道纳本是在诈他，想着王后既然告诉了他这件往事，那自己也没必要再回避了。

　　“哇，太棒了，我就知道。”道纳本欢呼起来，“你一个人就打败了四个山贼啊，太厉害了。”

　　“其实很侥幸了。”看他那么高兴，麦克黑也跟着笑起来。

　　“所以你和妈妈就这么认识了？”

　　“也没有。我当时对她们几个都没什么印象，把她们送回凯斯伯爵的城堡之后就离开了。”麦克黑回忆着，“我和你妈妈认识是在那之后很久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在给考特爵士当侍从，有一天，你妈妈跟着你外公到考特爵士的城堡来作客，她先认出了我，来跟我说话，我才知道当年曾经救过她一次。”

　　“你们是不是之后就相爱了？”

　　“咳咳，”麦克黑被道纳本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你问这个问题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道纳本大声反驳，“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麦克黑沉默了。

　　“叔叔，你那时候为什么没和妈妈在一起？”道纳本的问题越来越离谱了。

　　“因为你爸爸选中了你妈妈，让她当苏格兰的王后。”

　　麦克黑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

　　隔天，当他跑去找玛吉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离他而去，赶赴王城去当她的王后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多年，那一刻的心痛在他的记忆中依然是那么清晰，那么尖锐。

　　麦克黑悄悄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缓解一下胸口的不适。

　　“好可惜啊，你们竟然没能在一起。”道纳本表现得十分惋惜，“故事里英雄和美女总是会在一起的。”

　　麦克黑被他逗乐了，骂道：“臭小子，你可惜什么？我们要是在一起了，不就没有你了？”

　　“啊，也是啊，我把自己给忘了。”道纳本大笑起来。

　　愉快的谈话又持续了一会儿，麦克黑说自己明天还有事，叮嘱了道纳本要早点休息，抱了抱他，然后就离开了花园。

　　在雾气的阴影里，显出了轩辕洞三姐妹的身形。

　　“那个人可算走了。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这就按计划行事。”狐狸精下了命令。

　　“大姐，我们这样做真得好吗？”雉鸡精罕见地发出了疑问。

　　“你什么意思？”狐狸精盯着她。

　　“我只是觉得这孩子挺好的，咱们那样做，会不会对他太残忍了。”雉鸡精看着远处的道纳本，神情复杂。

　　“二姐就是心软，”琵琶精嘻嘻一笑，“不过今天的气氛好像确实有点儿不太适合，要不这样吧，大姐，我们缓一缓再说？”

　　狐狸精想了一下，说：“也好吧。他们刚言谈甚欢，强行加上一段转折似乎是有些突兀。那就再等等吧。”

　　二妖齐声答应了。

　　“可是如今距天亮还早，我们还能干些什么呢？”琵琶精装模做样地发问。

　　“你有什么想法？”狐狸精瞄了她一眼，知道她应该有主意了。

　　“不如我们去抓个人，吃个新鲜。”琵琶精一脸的雀跃。

　　“好啊，”狐狸精自然赞同，“厨房里有个专做面包的胖厨娘，我觉得味道应该不错，你们说呢？”

　　“还是算了。我们还要在这里潜藏上一阵，吃了这个胖厨娘，缺了人做面包，只怕明天早上就会被发现，要是节外生枝就不妙了。”雉鸡精表示反对。

　　“那你的意思是？”

　　“我看这王宫里管事的不少，少一两个估计也不显眼，不如就拿他们来开荤。”

　　三姐妹齐声称善，隐入雾气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