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黑》半片蚊香

13、第 13 章

　　玛格丽特觉得一直趴在地上和老者说话不太礼貌，正想站起来，才惊觉自己没穿衣服，脸上一红，赶紧折回去找衣服。

　　等她穿戴整齐回来，正好看到老者背着手站在巨猿旁边，全身沐浴着白光，庄严神圣，令人无法直视。

　　玛格丽特被老者的气势震慑，低下头走过去，匍匐在老者脚下，开始熟练念诵着各种祝颂词。

　　“你今天吓坏了吧？”老者的声音很柔和。

　　玛格丽特答应了一声。

　　“我始终搞不懂，这些柔弱的小虫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老者轻叹一声，“不过是一次情欲的宣泄，即便是人生头一遭，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爆发出来的力量居然就能突破我的禁制！”

　　玛格丽特似懂非懂地听着老者说话。

　　“孩子，你稍安勿躁。看在你俩缘分未尽的份上，我得花点儿时间给你讲讲这个孩子的来历。”老者对她一笑，“不要抱怨老头子话多啊，人上了年纪总是难免会有点儿碎嘴子。”

　　玛格丽特点点头。

　　“我是在群星中穿梭的时候遇到这孩子的，他当时睡在一只飞梭里，小小的一只。”老者陷入了回忆，絮絮叨叨地说着，“遇到这样一个独自旅行的小东西，我便有些心动，把他带到了我们这个世界。其实我既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就这样改变了他的行程实在有些草率。没办法，穿越群星的过程太漫长了，我实在有些无聊。

　　“为了帮他更好地进入我们的世界，我找到了当时离我最近的一个怀着宝宝的女人，作法把这小子替换了进去。可惜啊，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偏偏出了纰漏。我刚才说了，我对小虫子们实在缺乏了解。唉，要是我那些弟子还在的话，一定不会出这种事的，他们办事一贯是很小心的，做得都很漂亮。”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看我，一说话就扯远了，别笑话我啊。这小子出生的时候不像其他的小孩子那样，是被包裹在一个肉团团里，用刀子剖开才把他露出来。原本应该不会这样的，都是我不小心。我虽然做了些弥补，你看他那条尾巴，是先天带过来的，有些个门道，是他力量的一个根源，我怕他生活不方便，后来帮他隐藏起来了，可是他家里人确实吓坏了，虽然不忍心当场结果掉他，还是远远地把他打发了。

　　“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我由着自己一时任性，偏偏要让他来这里过一世，其实只是想看个新鲜，图个热闹，这对他来说真是大大的不公平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样了。好在这小子的命还挺硬的，后来过得也不错，最后还遇到了你这样一个小姑娘，可以欢欢喜喜地在一起，挺好的。

　　“他身上的力量有些邪门。我不想让他受到太多的干扰，好好做个人过一生就行了，就加了些禁制，让他不能变成那般丑样子。没想到，还是没管好啊。

　　“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马上就要远行，那都没什么，你们有缘将来还会再见面的。对了，你的孩子不会有问题的，我这次会很小心，不会再有问题了。”

　　“什么孩子？”玛格丽特一直听得似懂非懂，到这个时候就真糊涂了，“我哪有孩子？”

　　老者笑了笑没说话，手里光芒一闪，显出一只方头战锤，丢在了麦克黑身边：“这把兵器原打算晚些再给他的，现在搞成这样子，就当便宜了这小子了。”

　　此刻，麦克黑已经完全褪去了野兽的形态，伏在地上沉沉睡去。

　　老者把白色毛刷对着麦克黑晃了几下，几道不同颜色的光芒飞进了他身体内。

　　“你不用担心，我给的这点儿力量他承受得起。”老者看出玛格丽特有些担心，安慰她道，“明天醒来，他只会记得今晚与你的相聚和分离，其他的事会忘个干干净净。”

　　“谢谢你。”玛格丽特脸上红红的。

　　“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他只是有点儿累了。我来送你一程吧，你也不容易，今晚受了不少惊吓。”还没等玛格丽特出声，老者把白色毛刷冲她一晃。

　　下一个瞬间，王后醒了过来。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平复着心情。

　　这个曾经困扰她的噩梦已经远离她多年了，连她自己都把这件事淡忘了，没想到今天它又回来了。

　　其实，说它是噩梦并不准确。

　　梦通常总是晦涩的、变形的、不真实的，掺杂了各种虚虚实实的东西在里面。

　　这个梦则不然，是当年那件事的准确记录，一点一滴，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清晰准确。

　　她始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位老者，却毫不怀疑他是一位真正的神灵。

　　他那天说过的话后来也得到了应验。

　　邓肯的老妈在生命结束之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被流放的幼子，派人把他重新接回了宫廷。

　　就这样，以国王弟弟的身份，麦克黑重新和自己见了面。

　　她还记得重见小麦那天的心情，惊讶、激动、惶恐、愧疚，异常复杂的情绪在她胸口搅成一团，堵住了她喉咙。

　　没想到，麦克黑表现得非常冷静，彬彬有礼地吻了她的手背，向王后致敬，礼节上毫无瑕疵，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小麦会突然发起飙来，当场要把她带走，那样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这样吧，她做她的王后，小麦做他的爵士，大家相安无事，让生活继续下去。

　　可是看到小麦离她的真实距离这样近，心灵之间的距离却那么远，她心里又总是有那么一点儿不满足。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任何的想法都是徒劳。

　　在她决定离开的那天，就已经注定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至于道纳本，她的心一直悬了好久。

　　还好，他是个健康的好孩子，非常健康，没有一丁点儿的异常。

　　她会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把它带进坟墓。

　　想起了儿子，她沉重的心情马上振奋了起来。

　　在昏迷多日之后，道纳本终于醒了过来。

　　虽然长期卧床多少损害了他强健的身体，使他看起来有些虚弱。

　　但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恢复成一个健壮的小伙子，并成为一个成功的国王。

　　麦克黑已经答应了她，只要把他挂念的事情做完，他就会主动让位给道纳本。

　　王后相信麦克黑的人品。

　　王后担心着儿子的身体，翻身下了床，决定去看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