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一觉醒来仇敌成了我男友？》顾汀洲

11、第 11 章

　　已经被软禁在这里一月有余了吧。
　　空修长的手指轻点玻璃鱼缸，聚在一起进食的鱼儿顿时作鸟兽散。空的目光追随着这些小鱼，琥珀色的瞳孔似有流光划过，清澈透明，却蒙上了一层不属于他该有的深沉愁绪，他敛眉垂目不知想些什么。
　　空的凝望着自己的指尖，隔着澄澈透明的玻璃鱼缸。那头的少年由远及近，白色的狩衣远远看去像是纯净的白无垢。他缓缓走向自己，脸上挂着近乎圣洁的笑。
　　该说不愧是神明的手造物吗？
　　仅仅只是看外表确实容易博取他人的亲切感。
　　空沉思着，那头散兵已经坐到他身边。散兵的手轻轻搭在空点在鱼缸的手指上。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这锦鲤看着好看，结果竟然一点都不好吃。”
　　听到空这回答，散兵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笑道“想不到空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真是可爱。”
　　“哈哈，恐怕只有你会觉得男人可爱。”空在那皮笑肉不笑。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一片百无聊赖的冷漠。
　　散兵绕到空的背后，并不去看空的表情。他的头贴在空的后背上，发丝黏在唇边。眼角的绯红也仿佛化成一道媚色。他闭起眼睛，纤长的睫毛扫出两道阴影。像个粘着父母撒娇的孩子。
　　“这么柔情真不像你啊。”
　　“空还没习惯吗？”
　　空伸出手，五指张开，窗外的阳光穿过他的指缝比情人更温柔。
　　“适应不了。
　　”
　　“……”
　　“这真不像你。我还记得你是个骄傲到自私的人。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是个让人讨厌的小鬼，除了脸一无是处。”
　　“这世间的一切都会改变，包括我也不例外。而我只不过是想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罢了。”
　　“你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你这么孤独吗？身为愚人众的前执行官你不应该是一呼百应吗？何必这么执着于一个人。”
　　“你是不一样的。”散兵把空搂得更紧。空觉得自己几乎快喘不过气来。那种心脏明明想要狂跳却偏偏不得不被制止的被扼住的感觉。
　　从刚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从看到那时散兵在自己身边双臂环抱住自己的时候开始，这种从未体会过的陌生感觉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从未散去过。
　　其实从一开始，从空那天醒来时自己的内心就在告知他此刻面前的散兵是不一样的。只是他一直在极力否认，他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和愚人众的党羽，侵害须弥、抢夺草神神之心的罪魁祸首会是那种关系。哪怕这是三年后也不行。
　　空默默叹了口气。
　　自那日醒来，已经度过一个月的时间了。空也不得不承认，曾经的他也曾幻想过除去妹妹之外，如果有可能，在日后一直陪伴他的旅伴会是什么样子。应该是温柔的，脸上总挂着宽和的微笑，愿意包容自己的缺点，可同时又并非全无个性，甚至是带着狡黠的，会跟他撒娇的这样一个人。
　　就像如今的散兵一样。
　　空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沉沦下去了。与现在的散兵在一起就像一个不愿被戳破的美妙梦境，真的会叫人忍不住沉溺，自己并非毫无动容，只是他不能再沉溺下去了。现在不是时候。
　　如果两个人的立场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立的多好？
　　或许从很久之前，甚至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刻，那颗种子就早已在自己心里种下了吧。
　　那个初见时带着斗笠的少年，轻而易举的博取了自己的信任。
　　明明当时的他怎么看都是来历不明的危险人士，而自己也从不是那般毫无戒心的人，可当自己得知他是愚人众执行官的那一刻，与其说是被欺骗被戏耍的愤怒，难道心里没有隐约的遗憾吗？
　　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空真的没法在自己欺骗自己了。他所有的一切抗拒，包括刻意说散兵和自己一样是个男人，这何尝不像是说服自己掩耳盗铃的借口。
　　散兵已经与众不同到，明明两人那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一个是癫狂到宁可霍乱一国也要登神的疯子，另一个则是立志要保护须弥的勇士，可勇士却会在看到疯子站在机甲上登神那一刻关心他是否孤独无助得像个孩子。
　　从一开始就全都乱了。
　　空没法再欺骗自己。
　　他必须离开，从一开始还能嘴硬欺骗自己并不喜欢散兵。可真正形影不离地相处一个月后，他已经做不到自己骗自己了。
　　现在的他必须离开，因为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们从不是一路人。
　　可如果这一切都能过去，散兵是否还意接受自己呢？
　　他希望到那时们之间再无立场与理念之间的隔阂，真正敞开心扉，毫无背负地走在一起。
　　空缩回与阳光纠缠的手，捂在脸上，他的躯体上下颤抖。
　　散兵见状也不敢在趴在他身上，担心空又犯老毛病。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症状会在空换了一个躯体之后继续存在。
　　这肯定已经不只是博士的手段了，他清楚博士做不到这些，而纳西妲也已经死了。
　　包括空换了躯体之后立刻失去了这三年的记忆。
　　散兵抿唇，担忧看着空，旋即捞起空，把他抱起来，打算送他到床上休息。
　　“不必担心我，斯卡拉姆斯，我没事。”
　　空放下捂在脸上的手，原来他并没有痛苦到颤抖，而是在发笑。
　　“空？”散兵担忧地望向空。
　　空将双臂环住散兵的脖子。两人的里靠的如此之近，近到散兵的心脏狂跳。他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但每一次都是因空而起。
　　他不确定空想做什么，但那也无所谓，哪怕是为他赴死他也在所不辞。只是不是现在，他还不能保证空以后安然无恙，不是现在，不能死在这种关键时刻。
　　空用力拉过散兵的脖子，他们的双唇合在一起。散兵错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空，空双眸紧闭，他们的睫毛几乎抵在一起，像是两只蝴蝶同时扇动翅膀。
　　这一吻几乎有永恒这么久。
　　散兵狂喜，他俩几乎是同时开口“空，你想起来了？”
　　“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