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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审问秦书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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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林沐七朝那人说道。
要动手了?秦书墨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来吧!他等待了一会,却还没有动静,又睁开一只眼睛观察着,只见那人正在研墨。这是?
一会时间,那人整理完毕。
“屠先生,烦请一会儿把我问的和他答的都一字不差地记下来。”林沐七向那人拱手行礼。那人也是淡淡地回礼“在下已知晓。“
原来不是要害他,秦书墨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秦书墨!”林沐七提了提嗓子。
“草民在。”
“你可还记得刚刚我问你的问题。”
“记得。”
“很好。现在请你将刚刚讲的如实答来。回答之前我先叮嘱你,这是任职在从属于府衙的文书部的文书先生屠山。你所答的,官府都会去一一验证,但凡有一点你弄虚作假,那可能就只有拜托刑部带你回去亲自审问了。”
原来没有要害他的打算,谢天谢地!秦书墨仔细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交代:“我叫秦书墨,秦始皇的秦,文书的书,笔墨纸砚的墨......年十七,我就是土生土长的盛京人,家在盛京城东北街芳华路,家里一共八口人。父亲是宫中的史书编修秦岸,生母是家里的二侧夫人李梦华,嫡母是吏部赵尚书的嫡长女赵怀芳。两位兄长一位是工部的主事秦书培,另一位是庶常馆在修的今科进士秦书境。长姐秦素素已经嫁人,小妹秦霏霏尚待字闺中。”秦书墨讲得有些口干舌燥了,“我能先喝口水吗?”他巴巴地看着林沐七。
林沐七也没有回话,只是利索地倒了一杯茶给他递过去。
“前日我去城郊是路途经过,我有一好友,名唤沈溪,是盛京城富商沈克的次子。他在前不久得一别院在郊外,院子坐落在山野之中,院落造景别致,颇有野趣,便邀我前去赏玩。那日,他约来一位画师,画师名为陈越,在盛京城里以画风写实而闻名。沈溪想通过画卷的形式记下我们在别院游玩的画面,便让画师在我们游玩时为我们作了几幅画。为了让我们两人都有画,画师后面又将当日所作重新誊了一遍交给了沈溪,昨日我便是去城郊取画的。至于我为什么被追杀,我自己也不知道。”
“很好,你回答得很清晰。现在有一些细节还需要你回忆一下。当时你是怎么去的别院呢?”
“骑马。”
“为何我没有在现场看见马?”
“马儿许是受了惊吓,跑了。”
“你是如何中箭的,又是如何摆脱他们的?”
“一开始我就感觉好像被人追踪,于是骑着马一路狂奔,但是发现似乎难以甩掉他们。于是我效仿三国时期的张翼德,在马尾巴上缠上树枝在林中来回跑,路上的灰尘被扬起后,我刚准备掉头逃跑。谁曾想他们没看到我的踪影,竟然朝着灰尘扬起的地方乱射一通。我中箭后,身体没保持住平衡,从马上摔了下来,便躲进了附近的灌木丛,后面就看见你来了。”
“你说你是骑马飞奔也没有甩掉他们。你可曾看见他们有骑马吗?”
“这倒是没有看见,其实我都没有见到他们正脸,只是听到我每经过一个地方,后面都跟随有动静,但每次回头,却没有见人,因此才断定很可能被人跟踪。且一路上我都没有听到马蹄的声音。”
林沐七仔细回忆了一番,确实连她也没有看见他们骑马,莫非他们之中,有人轻功不错?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那我再问你。你说你去取画,那你的画呢?”
“在我的斗篷里面。”
林沐七取来昨日从他身上的脱下的斗篷,里面有一个暗扣,画囊就扣在暗扣上,怪不得连自己都没看见。
“你的画很有可能成为证据,暂时需要扣在我这里,等真相查明后再归还给你,可有意见?”
“没意见。”
林沐七打开里面的画卷,确实同秦书墨说的一样。里面有三幅画,一幅画记录着他们在池塘边赏鱼,一幅画记录他们在赏菊,最后一幅画记录他们在观赏远处的山水。这看着很正常,既然这样,为什么凶手会追杀他们呢?难道不是为了这些画?
“秦书墨,你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吗?”
秦书墨回忆了自己最近的经历,除了去沈溪的别院游玩,他都没有出过门。“我最近只出过两次家门,就是去沈溪家游玩和去取画。“
“那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吗?“
“林大人,你要说这个的话,那可太多了。我幼时在学堂和同窗不对付,和他打过架,我俩都受了伤,后来先生罚我却不罚他,我后面又整蛊了先生。这样说来,他们都被我得罪过。我还在果农的果园里偷过果子,后来被发现后我又……“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秦书墨仔仔细细地把他以前干过的混账事都盘点了一遍,原来这人竟这样顽劣不堪!林沐七听得有些不耐烦,眼见一旁的屠山笔都快写冒烟了,林沐七赶快说:“好了好了,这些事就不必和我讲了,我的意思是你和谁有没有结过什么大仇,比如杀过人,害过命之类的?”
“林大人,你莫要开玩笑了。我虽然幼时顽劣,但是总归是不至于无法无天的,你讲的这些,我没干过,也不敢干。”
“行吧,那今日就到此为止。” 屠山把文书记录递给了林沐七,林沐七接过文书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签字按了手印又递给了秦书墨。秦书墨见白纸黑字记录得清清楚楚,并没有记录不当的地方,自己也签字按了手印。
林沐七又转头向屠山拱手谢礼:“有劳屠先生了。”“林校尉客气了。”屠先生也向林沐七行了一个礼,随后便在文书上签了字,盖上了自己的私章,火速收拾完家伙便阔步离去了。
眼见林沐七办事如此公平公正,秦书墨心里也对她起了几分敬意,虽然风格是直接了一些,但也因此多了几分坦率和真诚,一想到自己刚刚对她的恶意揣度,秦书墨不由得心里一阵羞愧。
“我不是每日都会来问你,但是,办案之中难免有遗漏的细节,你既是当事人,又是目击者,你最为清楚。你若在秦府,传讯不方便,在这里,我可以随时叫你。此外,如今你既是身体抱恙,不如就在这里好好休养吧。”鉴于刚刚秦书墨的表现,见他也不是个流氓地痞,林沐七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好。”
“我旋即就差人向秦府禀明你的情况,让你家人放心。”说着,林沐七就要出门。
“不必了。谢过林校尉。”秦书墨语气一下就低落下来。
“你失踪不怕家里人担心吗?”林沐七又回头坐了下来。
“没有人会担心我的,哪怕我的生母也不会。我从小顽劣惯了,就算一个月不回家也不会有人担心的。”
“这……他们不怕你出事?”这样的事情,林沐七还是头一次听说,她顿时来了兴趣。
“不会的。我是七日前去的沈溪家,昨日去取画。出门前,我生母竟然问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可是我那些天都在家啊,竟没有人知道我在家!” 秦书墨越说越委屈。
“还有中秋宴那天,那天下午我有些犯困,便沉沉睡去,醒来已是戌时,眼看时辰已晚,我怕耽误了中秋晚宴被家人责怪,便速速赶去。只看见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享用中秋宴,却只听到他们说不知道我去哪里野了,说我不愿和他们过中秋便随我去。可是我明明在家啊,竟无一人来找我去赴宴!后来我也索性不去了。”
林沐七却是对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不过她没有同情秦书墨的遭遇。根据秦书墨此前的供述,想来是他自己的顽劣才造成了如今的现状,这不是他自找的吗?人总是要为自己此前的所作所为买单的。不过林沐七还是没忍住好奇:“你生母竟然也不关心你?”
“林校尉,你保证不把我的事情讲给别人听,我就跟你说。”
“行。”眼见有八卦,林沐七肯定是要听一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