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笾豆静嘉mm

6、第 6 章

　　陆氏集团办公大楼近几日前所未有的忙碌，准确来说，忙碌是自陆董事长的儿子上任开始的。
　　在董事会上，先由陆涵周做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发言，表示很高兴能加入陆氏集团这个大家族。再由董事长亲自宣布自己将慢慢退居幕后，公司大小事务将由陆涵周管理，希望大家能同舟共济，一起带领集团走向更远更好的未来。
　　至此，陆氏集团权力核心交接结束，有人震惊于董事长的雷霆速度，也有人叹息老陆总这么早就退位，但就是没有人质疑这位年轻的总裁的实力的。
　　陆氏集团不仅是本市知名的成功企业，更是唯一一家几十年如一日投身慈善公益事业的企业。因此，陆氏集团的创始人陆振兴可算是一位真正广为熟知的企业家，也是各大财经杂志、民生报纸、电视报道的常客。作为陆振兴唯一的儿子，也是陆氏集团将来的继承人，陆涵周也很早就陪同父亲一起出席这种活动，虽然还没真正插手公司业务，可是陆涵周举手投足间
　　的稳重和风度，已经不输陆振兴。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虎父无犬子”。
　　尤其在陆涵周大学期间，就和几位朋友合伙创业，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这家公司抓住了市场需求，很快就发展壮大，当时还被好几家金融媒体争相报道。在商界展露头角后，大家都以为以为陆涵周毕业就会顺理成章地进入陆氏集团工作，没想到他却选择了去海外留学深造。
　　那几个月，陆振兴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谁要是在他面前提起陆涵周那就是触他眉头。可是偶尔在报纸杂志上翻到关于陆涵周的报道，又会沉默地停留好久。
　　不知内情者猜疑万千，而知内情者也早已无视真正的原因，只是替这位父亲叹惋。
　　不过老话说的好，父子没有隔夜仇。谁也没料到陆涵周硕士一毕业就回来工作了，并且担任的还是一把手的位置。这任谁看了又会说一句，真是“父慈子孝”啊。
　　虽是子承父业，但是明显儿子和老子的行事作风是完全不同的。在商场上白手起家、摸爬滚打多年的陆振兴处事严厉果断，有的时候甚至不近人情。但陆涵周走得却是先礼后兵、笼络人心的路数。他心里清楚，虽然公司表明上都很服他，但依然不乏一些倚老卖老的老职位，论辈分，陆涵周小时候还是叫他们叔叔的。也因此，他深知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有任何新的想法和决策都是循序渐进来推进。如果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他也会充分给予对方发言的机会，然后在与对方进行平等的交流讨论，当然，最后反对者都会心悦诚服。
　　陆涵周上任已经大半个月，公司事务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剩下的就是各职能部门的纳新工作。
　　年轻的陆总裁穿着私人订制得到西服套装坐在办公椅上，他刚在这结束一个视频会议。
　　秘书艾丽见他得空，敲敲们捧着一叠资料进来：
　　“陆总，这是最后一轮筛选后的简历。您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通知他们来面试了。”
　　照理说招新这种事交给人事去做就行了，但是最新一批招收的简历都是A大的高材生，都是陆总的师弟，觉得有缘，人事在会议上就多提了一嘴。想不到陆涵周挺感兴趣，于是决定有时间的话他会过来旁听面试。
　　陆涵周接过资料，粗粗看了几页，履历写的都很丰富，而且还都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是A大培养人才一贯的风格。
　　“嗯。”陆涵周应道，依然在翻阅手中的简历。
　　翻到某一页时，突然停住，神色之中带了点惊讶。
　　艾丽以为是出了什么纰漏，往那一页看看了，很漂亮的简历，从小到大的奖学金获得者，从高中开始到大学就有很多实践的经历。简历右上角的照片是个面容清秀的男生，左边的名字栏赫然写着“顾千郁”三个大字。
　　照理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艾丽小心地问道：“怎么了陆总，这个顾千郁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他的履历还不错，我多看了几眼。”此时陆涵周已经把一叠资料收好，又交给艾丽，道，“那就通知周三面试吧。”
　　艾丽点点头表示知道，拿着资料出去了。
　　陆涵周却不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没有问题。他微微转动椅子，随手拿起一只马克笔在桌面上无章法地轻敲，若有所思。
　　顾千郁……原来他是A大的学生。
　　不怪堂堂陆总会疑惑，仅有的两次遇见都是在顾千郁打工的地方。第一次见面是在咖啡店，那人玩着手机忘记招呼顾客；第二次见面是在徐深格的酒吧，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徐深格提过一嘴的倒霉员工，那天路过替他解围也是因为在朋友新开的酒吧，最好是不要闹出不好的事。
　　他似乎很缺钱，一个打两份工的大学生，还能在学业上拿优秀，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一个名校的高材生，却干着用体力赚钱的事，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了。这方面倒是又符合他对顾千郁的初印象——有点傻气的。
　　他想：撞到了脑子，会影响工作能力吗？
　　陆涵周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摇了摇了掠过这个小插曲，继续投入下一份工作了。
　　门外目睹这一幕的女性工作人员：“天哪我们看错吧！陆总居然笑了。”
　　“没看错啊没看错，笑起来更迷人！”
　　“对滴对滴，虽然陆总平时和我们说话也很温和客气，但是笑起来真的是另一种感觉嗷嗷啊”
　　这时艾丽交代完工作路过，一本正经道：“咳咳，都矜持点。还是上班时间呢”
　　“哎呀矜不矜持无所谓啦，反正陆总喜欢男的。”
　　众人，艾丽：……
　　话糙理不糙，于是等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众人又开始偷偷地八卦陆总喜欢哪盘菜。
　　此时坐在办公室的陆涵周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陆涵周：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于此同时，
　　“怎么又是他！”
　　“什么！你收到了陆氏集团hr的面试通知？”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就在刚才，两人正在家里吃饭，顾禾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说他一个月前投的简历通过了，通知他这周三去陆氏集团面试。还解释了一下因为公司架构问题所以这么晚才启动招新工作。
　　“这是好事儿啊！你愁眉苦脸干嘛呢。”莫立果大大的不解。
　　“我现在觉得吧——公司离这太远了！”其实是遇到陆涵周就倒霉啊！顾禾已经有阴影了。
　　莫立果眉毛一横，像看个神经病似地看着他，愤愤道：“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吗？多少了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啊，你这算什么理由？要是真觉得远，你当初投这简历干嘛。”
　　当初两人合租的时候，莫立果就好奇顾千郁一个年年拿奖学金的人怎么放着那么多上市公司的实习机会不去，非要去酒吧干个和专业毫不相关的兼职。
　　但那时顾千郁好像并不想多提，说兼职只是个过渡，他已经投了陆氏集团的简历，在收到明确的答复之前，其他公司不会再考虑了。
　　莫立果恍然，这么讲倒也情有可原了。如果能进陆氏实习，那么大概率毕业后就能继续留在那里工作，确实也看不上其他公司。不过也佩服他这孤注一掷的胆量。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中间也发生了一些意外，搞得他都要快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收到面试邀约，这就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是真心实意地替朋友感到开心。所以现在听到对方说不想去了，他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说的对，这确实是我毕生所求。”顾禾说话时看着莫立果的神情十分诚恳，他轻轻放下手机摇了摇头，终于似无可奈何地开口，“果子，人的想法都是会变的。没错，距离远只是我的一个借口，但难道你就真的不知道，我的难处是什么吗？”
　　莫立果鲜少看到顾禾这副认真的样子，一时被唬住了，又回答不上来，只能等着顾禾继续说。
　　“哎，此一时彼一时了。实不相瞒，自从医院离开后，我的头常常隐隐作痛，恐怕不能适应一份这样正式的工作。况且，我也担心我的失忆症会令我无法胜任。”
　　言下之意是，你要我扫扫地，端端酒水咖啡还行，至于其他事情真的很叫人头痛啊。
　　莫立果点头，顾禾现在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其实自从那天从医院醒来，他就觉得对方变了，在最近的一个月中，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以前的顾千郁喜欢独来独往，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外都很沉默寡言，唯一的一次谈心还是因为喝醉了酒才无所忌惮。他一直觉得顾千郁活的很累，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生活的快乐。
　　现在的“顾千郁”虽然也会偶尔沉默地发呆想事，但是明显话多了很多，遇到什么问题也会找他帮忙，比过去有人情味多了。唯一可惜的就是因为不知何时能恢复的失忆症，导致他的日常交往偶尔会闹出一点笑话，但是也不影响生活就是了。
　　“这当然由你自己决定，做哥们儿的都支持你！”
　　顾禾欣慰地笑了，心虚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