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春猎（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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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溪处对刘公公的调查暂未有结果，春猎的时日就先到了。
兴和帝既带上了孟明珠，便也将平阳郡主带上了。平阳郡主明年就要出嫁了，兴和帝和太子两个如今也是对她百般不舍。
因此，孟明珠春猎前一晚就宿在了东宫，依然是和平阳郡主睡一块儿。
想到前些日子与弄溪、元霜夜聊的话题，孟明珠也很好奇平阳郡主是否也在婚事上多有风流徘徊。
“姑姑的事儿我也知道…”平阳郡主捂着嘴小声笑了，“但我和我那未婚夫是青梅竹马，自幼便看对眼了。我嘛，最多就是平时多看那些俊逸的男子两眼罢了，可是绝无二心的！我可不想李念竹因为这些事和我叨叨……”
平阳郡主又狐疑地在夜色中打量了孟明珠几眼：“好妹妹，你是想趁着婚事还没有正式定下养面首吗？我偷偷和你说，不能碰那些要参加科举的文生，他们是最磨叽的，四皇叔家的妹妹就在这事上吃大亏了……”
“哪有，姐姐你别胡咧咧，我就是问问，你快和我讲讲四皇叔家妹妹的事儿！”
这下子，孟明珠又听平阳郡主讲了半天四皇叔家妹妹的感情史。
说是她招惹了个上届的考生，只是想同那考生玩玩，谁想考生当了真，还考上了进士，她到现在都不敢出门，就怕那如今已做了官的进士在门口堵她。
孟明珠从未听过这些，此时听得津津有味，缠着平阳郡主再给她多讲些。
平阳郡主便又给她讲了很多京城贵族家中的逸事，什么左相的儿子喜欢人妻，什么五皇叔家的兄长是个断袖。
“对了对了！我得先和你说裴家呀，我差点都忘了！娘还嘱咐我来着！”太子和太子妃都知道孟明珠此次春猎是要和裴安川正式相看的，因此特意让平阳郡主好好和她说一下裴家。
“现任的裴国公夫人是继夫人，裴三爷是她生的，裴世子和裴二爷还有宫中的裴妃娘娘，都是原配生的。裴国公夫人与原配子女关系都不太好，他们闹过很多次了，三皇叔和祖父都曾劝过……”
“……世子夫人呢，在闺中时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有些过于在意出身，娘说她肯定也不会是个好婆婆。不过裴安川是裴国公带大的，平日里听他祖父的更多些……”
平阳郡主把裴家三代的关系始末细细掰碎了讲给孟明珠听。在太子一家的心中，裴家不是好相处的，但是裴安川本人确实不错，只能说这是一段很难取舍的婚约。
这倒也印证了孟明珠之前对刘公公的怀疑。
太子和兴和帝根本没想着让她尽量要履行婚约，他们也不曾从政治因素考量过，而是脱离了皇帝、太子的外皮，单纯地从长辈的角度让孟明珠选择。
并非孟明珠多疑，刘公公所言确有问题。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既如此，等春猎回来，无论弄溪处可有查出来点什么，孟明珠都将把刘公公之事告诉兴和帝。那可是兴和帝身边的二把手太监，任他在兴和帝身边，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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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和平阳郡主似乎很喜欢给孟明珠打扮。
春猎出发前，平阳郡主就又像上次赏花宴那样，准备了数套衣服给孟明珠挑选。太子妃也兴致勃勃地拿了许多首饰来，想亲自给孟明珠戴上。
春猎总计约一旬，因此要带的东西当真不少，太子妃也全都替孟明珠准备好了。
“我刚同太子成婚那会儿，也常去春猎呢。我自小不曾学过什么射猎，还都是你娘和太子手把手教我的呢。”太子妃拿了支轻便的簪子给孟明珠插上，“刚巧，平阳也可以教你。”
太子妃抿着嘴笑了笑。当年，孟琼华教她骑射，如今，她的女儿教孟琼华的女儿骑射。
太子妃如今已很少去春猎了，主要是太子如今不太会去了。
兴和帝年龄渐长，按着规矩，一般情况下，兴和帝与太子不会一同离京，兴和帝若外出，太子多半是留下监国的。只封禅一类，如今还是两人共去，等再过些年，即便封禅，也是兴和帝一年太子一年了。
但是太子妃并没有同孟明珠说这些事，她回京不久，不必再说这些会令她多烦忧多事儿。
吃过早食，孟明珠与平阳郡主便与兴和帝一道汇合，准备出发了。
春猎地是在距京城百里外的烈州皇家猎场，他们一行人多，马车过去约要两个时辰，估摸着未时前才能到了。
孟明珠与平阳郡主同乘一辆马车。元霜弄溪并着平阳郡主的两个侍女也陪着她们。
不同于之前仓促回京时所乘的小马车，皇家远途所安排的马车约有八尺长七尺宽，三方座位也是做得又大又宽，上面还放了软垫，孟明珠与平阳郡主一起躺下来歇息都无不适之处。
孟明珠过去长在渔村，从未看过狩猎，甚至说，连动物她都没见过几个。除了海鲜便是猫狗家禽，还有些老鼠虫儿。
昨日晚上，平阳郡主早和她形容了狼虎的相貌及凶状。
孟明珠自小下海摸鱼，野惯了，听了平阳郡主的话也半点没觉得害怕，反而是颇为兴奋，迫不及待想亲眼瞧一瞧了。平阳郡主也是个胆大的，两人还相约等春猎回来就要去兴和帝的百兽园里挑个喜欢的宠物来养。
在孟明珠的迫切期望下，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由于赶路的缘故，众人此时都未进午食，不过猎场的侍从早已准备好了。兴和帝将姐妹两个叫去了自己的营帐中吃午食，待两人进去了，这才发现平阳郡主的未婚夫李念竹也在营帐内。
其实兴和帝本是想将裴安川也叫来的，只是转念一想，他将四人都叫上让外人看了算是个什么事儿？岂不是在默认孟明珠和裴安川的婚约？更何况，有些事当着裴安川面也不好说。因此兴和帝最终还是没让人去请裴安川。
虽然同李念慈交好，李念竹孟明珠还是第一次的。但两人不愧是龙凤胎，长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李念竹更英气些。
李念慈李念竹两兄妹的名字，孟明珠曾悄悄同元霜弄溪打听过，两人告诉她，原是李大将军之妻名为宋竹慈，难产去世了，李大将军就给兄妹俩取了这名字，也不曾再娶，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长大。
李大将军曾是太子伴读，太子太子妃便对两个失母的孩子多有照顾，兄妹两个与太子的一双子女常一同玩耍，后来平阳郡主与李念竹情窦初开之时非常自然地互生了情愫。太子太子妃对李家知根知底，很满意李念竹这个在他们眼底下长大的少年，两人就此定下了婚约。
平阳郡主一看见未婚夫眼睛便亮了，不过她不是个见色忘妹的，只和李念竹打了个眉眼，还是照常同孟明珠说小话。
饭食是猎场御厨现场烹制的烧烤，又配上了些解腻的蔬菜，这是兴和帝点名要吃的。平日里宫中饮食吃惯了，来到猎场，自然是要以其特色为主。
御厨同时控制几个烤炉上的肉串儿，涂料、翻身、切块一气呵成。不论是猪肉鸡肉，还是其他一些孟明珠叫不出来名字的肉类，都在炭火上滋滋作响。
油被烤了出来，肉便显得更为紧致了，皮儿也被烤得焦脆，香味一阵阵往人鼻子里钻。因为赶路的缘故，今日午食本就比一般功夫要晚了，孟明珠只觉得此时是饥肠辘辘。
桌上旁的三人都吃过不少这样的烤物，但孟明珠初回京城，这几个月里也是以调养为主，日常饮食都是吃些滋补类的，出去吃饭也是吃些京城流行菜品。而过去在渔村时，偶尔的几个小摊贩上所做的烤肉都是随意抹些盐不加其他料，对于怕腥的孟明珠来说，那味道属实一般。
但御厨所制的烤肉，显然从选材到调理，甚至炭火，都是最好的，孟明珠一口咬下去，半点儿腥味都没有尝到，炭火香与肉的鲜美融合在一起，口感也是外酥里嫩。
又想到卤水烤鸭，孟明珠惊觉自己是爱吃烤物的。
兴和帝见孟明珠喜欢，也很欣喜：“这御厨做得不错，火候把握是极好的，到时便随着一同回京吧，到长公主府上伺候。明珠，这御厨，祖父就给你了。”
吃一顿饭，竟还得了个厨子，孟明珠自是欢喜道谢。
而更高兴的，是那御厨自己。他本是京城人，先帝时被御膳房派往负责烈州猎场，虽也被称作是御厨，可一年到头都在这猎场，连家人面都见不上几回，更没机会在皇家面前展现自己拿赏钱。如今有机会回到京城，自是再好不过了。
酒足饭饱，兴和帝让侍从们退了出去，只留了些亲信，想同孟明珠三人交代些话。
“明珠，祖父希望，你的婚事是你自己满意的。明日起，你多同裴安川接触接触。”兴和帝叮嘱完孟明珠又转头看向平阳郡主和李念竹，“平阳切记多照看着妹妹些，念竹你也不是外人，婚事上帮明珠上看着些，有些事不是明珠一个人能瞧出来的。”
兴和帝用心良苦，虽然他心中对裴安川的为人还是满意的，但到底不放心，不止叫孟明珠自己看着，同时也叫平阳郡主和李念竹帮忙。
三人点头应和下来，只等孟明珠与裴安川正式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春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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