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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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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银光若水般流淌在青瓦之上，沿着窗牖泻进来。
屋内，烛火虚影于墙壁摇曳，热气腾腾的水雾氤氲，二人倒在湿漉漉的地上。
戚蕊察觉对方似乎浑身冒着黑气，眼神暗戾，似要将她吞吃入腹。不由得后颈一凉。
她不经腹诽，我都还没生气，你有什么可气的。
霎时，那人居然阖眼晕了过去。
戚蕊一把将他掀开。
她猛然坐起身，得赶快叫人来。
就在她站起身来时，转念一想。可是现在出去叫人，会不会被误以为是这贼人的同伙。到时候怎么解释贼在我屋里待大半天的事，实话实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再者这府里的公子本来就对她似乎有什么不满，连带着其他丫头小厮对她也有龃龉。这几日更加证实可这个想法。
如果出了什么事，岂不是什么脏水都会往自己身上泼。到时候有理说不清，岂不是完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求他醒来后就赶快离开。而且他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坏事。
可是和他同处一室过于危险了。
她怀揣抱怨地踹了他一脚，躲哪不好，偏躲这儿。
那人似乎吃痛，“嗯”了一声。
戚蕊恍然注意到，原来这贼还受伤了，黑色的衣衫被洇染，胸口上被开了个口子，手腕上淌出猩红血液。
难怪她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活该。
次日，红日高悬，金光灿灿。黑衣人睁开眼睛就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被人用绳子绑在了床榻上。
就在他纳闷烦躁之时，戚蕊端着草药膏走了进来。
“你醒了？正好，该换药了。”
戚蕊直接上前将他身前的衣物扒开。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身竟缠着绷带，他抬眼注视着戚蕊，许是外边的光过于明媚，即使身处屋内，光亮也不减半点，当曦光倾洒在她身上是那般柔和。
“你不用这么盯着我，你昨日晕倒了，我是好心才给你上药。”
戚蕊将他身上的绷带解下，在他身上涂抹着绿色药膏，丝丝冰凉。
“你就这样将一个男子的衣物解开，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那人紧蹙眉头问道。
戚蕊略带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可她认为这只是上药，又不是别的什么，再说她以前为了生存，在镇上的医馆里也是这样给男子上药，也没见谁同她说过这句话，她感到有些莫名。
“你只是伤者。”戚蕊应答。
“那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声音沙哑，抖了抖手腕，示意戚蕊解释绑住他的绳索。
戚蕊目光左移解释道：“这不是给你上药，怕你痛，乱动吗？”
她怕她说自己害怕他，会一不小心激怒了他，她可不想这人痊愈后，先拿她开刀。
只是这明显撒谎的神情，落入这贼人的眼中。
“你怕我。”
戚蕊敛声。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留我在屋里，你大可叫人将我抓了去。”
那人密切地审视着戚蕊的神情变化。
“我，嗯......当时.......嗯.......”
戚蕊咬了咬下唇，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反复咀嚼措辞，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是不愿说，只是感觉好像没必要，再说，说出来后，他会信吗？
“你若不想说，我不逼你。”黑衣人道。
“其实是当时那个情况，我若是叫人我怎么解释你在我房里这么久。”
黑衣人面色疑惑道：“怎么不能解释，实话实说，不就结了。”
“我这情况有点不同，这家公子好像对我有成见，和我一样的下人似乎也不怎么待见我。我怕我说出来，不仅没人信，还.......”
“还反被人冤枉。”他补充道。
戚蕊微微点头，把他扶起身给他缠上绷带。
那人盯着她微颤的羽睫和泛红的耳尖。
“想得这么多，你叫什么。”
缠好绷带的戚蕊，与他对视答道：“戚蕊。”
“戚蕊。”他重复着这个名字，神情像是在哪听过一样。
“那你叫什么。”戚蕊问。
“你能帮我去买点东西吗？”黑衣人没有回答，反倒转了话头问道。
“嗯。”
黑衣人从袖子里掏出碎银给她，叫戚蕊去集市东边，找一个鬓边插着红花的女人，把这钱给她，她自然会给一样东西。
“是什么。”
戚蕊耐不住好奇地询问。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玩味，让戚蕊不由得感到脑后发凉。
“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
黑衣人带着些许诱惑的声音说道。
听了那人的话后，戚蕊随即从侧门悄悄出了府。
好在她运气好，是从集市东边过去的，打眼瞧见那个鬓边戴红花的女人，姿态婀娜。
戚蕊走近那女人时，那女子看着戚蕊的神情似乎有点奇怪。
当戚蕊将碎银递给了那女人时。
红花女人似乎有点怔愣，随后掩唇，眼角微弯，笑了起来，然后把用黄纸裹住的东西递给戚蕊。
戚蕊直觉这里面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拿着这个东西，忽然觉得这像个烫手的山芋，她得赶紧将这东西拿给那人。
可当戚蕊回府进屋后，那黑衣人居然跑路不见了。
戚蕊木木樗樗地坐在床榻上，抱着从红花女人买来的东西沉闷。
没两盏茶的功夫，跑进来一个丫鬟传令：“戚蕊，公子有事找你，叫你赶快过去。”
戚蕊面露惑色，公子找她能有什么事。
难不成是那日红绿豆子的事。戚蕊抿了抿唇，安抚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是何方阎罗。
彼时，云怀逸正在书房内把玩着成色上好的玉石，曦光透过微敞的窗牖泻在他的脸上，一副惬意的画面。
他斜眼看向方才烧成灰烬的黑衣，眸色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