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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看谁还敢说你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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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识于微时,她于那场风雪中赠他温暖,予他面对逆境的乐观,在他见识过世间丑恶,紧闭心扉,被人视做孤僻怪异的存在时,唯有她毫不退缩,一点一点靠近,慢慢叩开他的心门,坚定告诉他:
“你有我这个朋友在!我看谁还敢说你怪!!”
她这句亦支撑着江怀湛一直走到现在成为储君伴读,他不想与她只是朋友之谊,他想成为与她般配登对,携手余生之人,
但许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再见她时,她身边已有良人相伴,两人郎才女貌,情意绵绵,他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放下 ,因为她看向那人的眼神是那么的柔情蜜意,再容不下其他,
与看向自己时那温和疏离的眼神截然不同,他也实在做不出那种横刀夺爱令她伤心之事,唯有将这份求不得埋在心里,将她视作那轮可视而不可触的明月,以兄长之名默默关注着她,
可这轮高不可攀的明月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刻,江怀湛心里生出了想与她未婚夫婿争一争的贪念,那人与她青梅竹马又怎样?他与她也是自幼相识,他们之间缘分自问不比他浅!
又在她要与那人退婚时,他心里莫名狂喜起来,她与那人结束了,那是不是证明他心中的妄想还是能实现的?想想方才陶丝窈维护他的样子,江怀湛心中这想法便又笃定几分,
“我果然没猜错,你与他的确有什么!”
陶丝窈不知江怀湛这刻的思绪万千,正要收回视线。就冷不丁的听见周浔远因为看着两人相视而笑,忍不住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陶丝窈心底莫名升起怒火:退婚是她自己的决定,攀扯旁人做什么?自己行事龌龊,便也将人想的跟他一样龌龊!
她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忽然一言不发的直视着他,步履轻移缓缓走到面带薄怒的周浔远眼前,本来还心存怨气的周浔远看着陶丝窈那细白的脖颈近在咫尺,竟也有些心猿意马,就见她凑到自己耳边菱唇微扬,似笑非笑道:
“那你可知萱娘是谁?你同她又是什么关系?不妨编好了再说,”
听的周浔远不禁冒出一身冷汗:“窈窈怎么知道的?明明他已经安排的小心周密,而且从那以后他已经勒令萱娘半步都不准踏出院子了,窈窈是从何得知?”
说完就想转身去拉着江怀湛一同离开,她能救得了他第一次,可不一定能救第二次,虽然不知周浔远为何对他这样,但谁能保证他不会对子羡再生歹念,还是尽早拉他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她这么想着就要朝后走去,
“你等等!”
谁知她刚要转身袖袍便被周浔远用力的拽住了,他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紧接着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便在凉亭中响起,陶丝窈眼睁睁的看见他的袖袍被撕去了半截后垂落下来,露出杏粉的里袖,
陶丝窈慌乱捂住那破损的衣袖,怒视着罪魁祸首,周浔远亦是满眼歉疚,他只是想解释一下而已,可没想到拦住她的那下用力过猛竟成弄巧成拙了,
这时恰巧经过凉亭的几人听见声响便投来探究的目光,
“孤男寡女共在一处,衣服还有所损破,让别人瞧见,怎么解释只怕都是说不清了!”陶丝窈捂着衣袖有些绝望的想,而周浔远却一脸无动于衷心道:若真被人瞧见,他负责便是,反正他也是要娶窈窈的,想到这他心里竟还有一丝庆幸,
正当陶丝窈窘迫之际时,一袭白裘从天而降披在她身上,将她的面容和娇小身躯完全笼住,与那探究的目光隔绝,完全看不到一点。陶丝窈随即感觉自己脚下一空,被人轻轻抱起,
“别怕,我带你离开”
与此同时一个清润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从那个怀抱中抬起头正巧对上了江怀湛那双含着安抚之意,又深邃似海的眼,心里的慌乱不安,通通突然一扫而光,随即平静下来
“你要带窈窈去哪?把她给我!”
两人正要离开,周浔远却突然拦在两人面前。神情是那样的疯狂又带着些许嫉妒,陶丝窈正要斥退他,江怀湛却率先开口道;
“给你?凭什么?不若问她可愿意跟你走?”
陶丝窈闻言配合的往他怀里缩了缩,显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江淮站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而后又对周浔远一脸肃色道
“若再不让开,你便出不了这凉亭了”
话语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他不想同他僵持,一心只想着赶紧送怀里小姑娘回来去换一套衣服,为了这种人有损名声可不值,说完并直接越过周浔远,迈步离开了凉亭,
亭外的好事者并未走远。其中亦不乏眼尖的闺秀,一眼便认出了江怀湛,江公子与陶家大公子是莫逆之交,他在此处并不稀奇,
可他此刻正抱着个人匆匆离开 那白裘的一角好像还露出了双纤巧精致的绣花鞋,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但也足够耐人寻味了,莫不是传闻中江公子那位心心念念的红颜知己出现了?那她得赶紧将这消息告告诉小姐妹才行……
江怀湛又来替她解围了,两人一路着,陶思窈看着那张让她倍感安心的脸,恍惚间想起前世因一道圣旨,她成了他的未婚妻子。倾慕江怀湛的闺秀都将她视作眼中钉一般开始有意无意的排挤她,但每次他总是会及时出现替她解围,并对她温柔叮嘱道:“受了欺负反抗便是,我永远是你的后盾,无需惧怕任何人”
“江怀湛,谢谢你……”
陶丝窈靠在他的怀里,沉默良久后才冒出这么一句,心里亦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他无论前世还是现世,对她都是这般义无反顾的维护
“你……与他退婚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江怀湛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道,
“啊?”
陶丝窈没想到他竟会问这个问题,登时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他与你不甚般配……今日如此了断也是好事,日后你会找到更好的”
江怀湛察觉她有些不解便又补了一句,陶丝窈这才恍然大悟:
“他是想……安慰我?”
忽然觉得江怀湛不善言辞的样子有些可爱的陶丝窈差点笑出声来,旋即忍笑道:
“放心吧,我不会为了那种人难过的”
“那若遇到更好的,你可会考虑?”
江怀湛听后又抛一个问题来,说的时候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期待,
“随缘吧……”
陶丝窈听着这句话,又沉默了许久才看似随意的敷衍道,她懂他的意思。但却只能装不懂,至少此刻的他们并非良配,此刻的他们中间隔了难以磨灭的隔阂,她实在不敢回应,
江怀湛也敏锐的察觉到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知她是否能意会自己的意思,但也不愿勉强她,他相信来日方长,只要他坚持总会等到两心相知的一天,
俩人都默契的没有在说话,就这样沉默着走了很远。
直至遇到了正在来回寻找自家小姐的聆春和茗夏,江怀湛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陶丝窈欲把身上的白裘物归原主,刚要脱下就被江怀湛拦下:这里仍会有人经过,你还是披着回院子的好,说着便又重新将那白裘替她披好,不容她拒绝便走了
“江公子对小姐可真是体贴呢,”
眼见江怀湛走远,茗夏这才笑道,
不许胡说!再有下次扣你月钱。陶丝窈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无奈警告道,身旁的聆春也瞪了她一眼
“小姐,我知错了嘛,你可别扣我月钱”
茗夏自知理亏,忙撒娇告饶道,陶丝窈和聆春具被她这卖乖的模样逗的笑了笑,
主仆三人这才手挽着手回院子换衣服,
“公子,我可算找到您了,您这是去哪了?我去凉亭都找不着您”
而另一边,行至远处的江怀湛就见了着急寻他的侍从砚书,
“可是有事?”
江怀湛淡淡道
“荣国公老夫人后日八十大寿,家主让人备了一份薄礼,让您替他送去,这是名单您过目,”
砚书从怀里掏出名单道,说完便要将它递过去,
“退回去,我那日有公务抽不开身,他爱送便送,只是别打着我名号,”
江怀湛眸光一凛,看都不看就将名单推回了砚书,
“可这样家主会不高兴的吧?”
砚书看着被退回的名单硬着头皮劝道,
他出来的时候可被家主手下的人告诫过,这要是送不到公子手上可是要挨罚的,
“那你转告他,要跟荣国公府结亲就自己再挑个儿子,若荣国公府都瞧不上,便自己再生一个”
江怀湛神情淡漠道,
他那个家主父亲在想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看小郡主心思单纯好拿捏。又是将门之女,文武联亲,可为家族图谋更多,只是他不该把算盘打到他身上,他的妻子早有人选
“传这话,家主还不得气炸了”
砚书听后一惊
“他不肯,我就肯了吗?早同他说过不可插手我的婚事!记住你是谁的人。他又动不动得!再有下次不必找我直接回江家”
江怀湛眼神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的砚书胆战心惊,如同被恶鬼罗刹盯上一般,那副温润公子的皮囊仿佛不复存在,这才是他性格本色一般。忙告退回去复命去了。自家公子的性子他怎么忘了呢,极其护短,但若是不喜或厌恶之人也会不择手段,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