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三元食堂杀疯了》噜猪

42、第 42 章

　　热油烫过的豆豉酱均匀铺在两扇花刀，米酒沿着锅边浇上一圈。

　　呲呲呲——

　　通红的锅边遇到冷酒，立即燎起白雾。

　　米酒的甜香瞬间扑出来，安珀拿个盖子把甜香压回锅里。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蒜粒自带的水分被煎出来，褐色的酱汁起起伏伏。顶上鱼腹，又噗地泄气消下去。反反复复，透明的鱼肉蒸腾成雪白，雪白的鱼肉已然被浸成褐色，紧实不已。

　　安珀估算着时间，掀开盖在面上撒上一些小米椒和葱圈。

　　鱼肉的鲜气又添了点辣香。

　　另一个灶的铁板热得正好。安珀一手关火，一手小心将鱼肉倒进去。

　　刺啦——

　　汤汁四溅。歇了一会的汤汁再度翻滚，鲈鱼的香气透过铁板，多往外飘了几米。

　　这一下，可把外面的路瀑妈馋到坐立难安。

　　她噌一下蹿到透明围挡前，眼巴巴盯着刺啦刺啦翻滚的豆豉焗鲈鱼。

　　视线实在是过于刺背。安珀不喜欢她吃饭，别人在边上哗啦哗啦流口水。想了想，安珀轻轻夹下一块花刀，搁在半碗的蒜粒上。

　　连铁板带碗，安珀一起端出了后厨。

　　隔着铁板，滋啦声不太明显。安珀出来后，和她们并排坐，中间就隔了条过道。

　　路瀑妈第一次恨自己的听力如此灵敏，滋啦滋啦酱汁飞溅，鱼肉噗噗的声音非常明显。

　　看着碗里的一小块鱼肉。

　　她有点后悔，她应该再不要脸一点。说不定可以上桌和老板一起吃了。

　　路瀑压根没感受到她妈纠结的心情，拿起筷子对准鱼肉。

　　碗唰地偏离位置。

　　筷子停滞半空，路瀑懵懵抬起头。

　　碗已经被她妈包在怀里，察觉到她的视线，她妈露出个慈祥的笑。

　　“乖女儿，你中午吃过了。这块留给妈吃。”

　　路瀑：？？？

　　她也没吃过焗鲈鱼啊！

　　路瀑妈才不管她吃没吃过，夹起仅有一个的小鲈鱼块塞嘴里。

　　鱼肉软嫩，在嘴里碎成蒜末大小的块块。相比于清蒸的鲈鱼，焗出来的鱼肉更加紧实，蒜味豆豉的微臭仿佛是鱼肉自带的香气。

　　小米辣只在上面点缀一圈，浓烈的辣味早已沾上鱼肉。

　　微辣带香，酱汁咸香恰到好处，让人欲罢不能。

　　可惜路瀑妈只有一块。她咂巴咂巴残存的鱼鲜，转而将筷子伸向多多的大蒜粒。

　　对面的路瀑早已吃了起来，一口一个，却是没听见一点咀嚼声。

　　路瀑妈学着她的迪拜吃法。

　　大蒜粒刚入口，路瀑妈直接惊了。

　　作为锅里最底层的部分，大蒜粒吸取了焗鲈鱼的精华。

　　鱼汁滴在酱汁，又被焗进蒜粒。蒸气升腾，蒜粒内里早已蒸得软烂，外面那层壳却是焦焦脆脆。

　　尤其它还在铁板上滚了一遭，焦脆的外壳均匀分布在蒜粒四周。

　　咸鲜，熟蒜香一齐在口腔爆发。

　　不是吃鱼却胜似吃鱼。

　　路瀑妈一口一个，根本停不下来。眼见碗里的蒜粒越来越少，她直接一拖，碗立刻消失在路瀑视线。

　　“乖女儿，妈先吃。妈吃饱了才有力气给你做饭。”

　　路瀑：……好有道理，她压根无法反驳。

　　几粒蒜最终进入路瀑妈嘴里，她慢慢咀嚼，小口抿上一点水。

　　“老板，明天的餐我订四份。”尝到味道，路瀑妈什么质疑都没了，大手笔下了四单。“老板，接下来半个月我都在你家吃。”

　　路瀑也在喝水，冲淡嘴里的蒜味。听到她妈下单的声音，她立马蹦出来。

　　“妈，明天不用订我的。”路瀑不好意思笑笑。“我找西西一起订了。”

　　*
　　打通了学校的外卖通道后，安家小食堂的业务量更大了。业务量大也有好处，摊贩能送货上门，省了她不少时间。

　　安珀正好抓紧这段时间来备菜。

　　“老板，牛肉、虾、豆腐、黑芝麻都送到了。你点点。”

　　三轮车拖了大批菜停在店门口，安珀上前帮着搬下来。牛肉温热，弹性十足。鲜虾在水里活蹦乱跳，溅出的水自带腥味。不用特意凑近，黄豆的清香主动飘到鼻子。

　　食材的新鲜度安珀很满意，她没挑什么直接把账结了。

　　其他的食材先放到一边，安珀就着店外地势宽敞，先把虾线剃了。

　　单手捏着虾头下方一点点，牙签对准横穿过去，向上一挑。一根黑黑的线从壳里跑出来。

　　水底下涮涮，洗掉表面的杂质。鲜虾哐当一声被安珀扔进另一个不锈钢盆，在里头蛄蛹抽搐。

　　一戳、一挑，安珀手速加快。几分钟而已，手上多了几十条虾命，盆里填满一半。

　　“哎呦，安珀你这要挑到什么时候去？”

　　熟悉的口头在背后响起，安珀头也没抬，轻声喊：“秦婶。”

　　三步并作两步，秦婶快步缩短两人的距离。她也不见外，拿起一旁的牙签，就地蹲着帮安珀挑虾线。

　　“安珀，我听小栗说店里的外卖单挺多。你看，我能不能送一点。配送费按你们的来，一块一份。”

　　“这不是最近闲了。我寻思找点事做。”

　　安珀挑虾线的速度减缓，“秦婶，安栗她们的外卖全部要送班里，你进不去的。”

　　安珀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直接将事实摆在秦婶面前。

　　“不是嘞。”秦婶哐哐扔进几个虾。“你秦叔那边的装修队，总是要吃饭。到哪吃不是吃，还不如给你做点生意。我送过去，他们省点在路上的时间，多休息会。我顺带挣点零花钱。”

　　“还有村里那些出门费力的老人，我连着带一点。四块，隔三岔五打打牙祭，他们也出得起。”

　　秦婶这是自己打通了销售渠道，只等产品到位，她就能开卖了。

　　安珀看着快填满的不锈钢盆，又看看另一堆不见下滑的虾山。

　　第一次认真考虑，她是不是该招个人了？

　　“行，秦婶你先拿点出去试试。”

　　装修队区域总代理秦婶正式上线。秦婶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板赶回厨房。

　　“安珀，你快去忙别的。虾我来挑。”

　　确实一双手不够使，安珀没和秦婶客气，洗把手拎着牛肉进后厨。

　　牛肉分成巴掌大的块，然后举起刀剁。

　　砰砰砰——

　　刀在案板上剁出数道交错的横线，牛肉黏黏的沾在案板，随着刀的起落带起红色的沫。

　　安珀把牛肉泥刮到盆里，上色三件套腌制，再来点油封层。

　　腌制的时间里，安珀双手齐开。一锅烧水烫萝卜菜，一锅开小火炒黑芝麻。

　　咕嘟咕嘟——

　　歘歘歘——

　　萝卜菜在水里浮浮沉沉，绿叶的颜色更加青翠。另一个锅里，黑芝麻沙沙作响，热气噗噗吹向上空。

　　安珀的额头布满密汗，与之一起的还有黑芝麻的香气。

　　烘焙熟成的坚果香，油脂丰富。

　　水分炒干后，安珀收手了。

　　舀出小部分放进破壁机，加上糯米和冰糖打成米糊。

　　做完这些前置准备，萝卜菜正正好到了出锅的时机。

　　通通把它们捞到案板，安珀随便整理下，对准一头开始铡。

　　唰唰唰——

　　蔬菜的清香散发，萝卜菜成了青翠的沫，一层一层压在案板。

　　安珀省事，将它们赶到纱布，左右手反方向用力，像拧衣服一样。

　　吱的一声。

　　绿汁哗啦啦泻下，掀开纱布一瞧，青菜沫紧巴巴抱在一起，蔫哒哒的。

　　后厨充满机器吱吱运作的声音，水分炒干的黑芝麻先行磨成糊，萝卜菜也在布黑芝麻的后尘，进一步炒干水分。

　　歘

　　青菜汁接触到烧红的锅面，剧烈在边缘泛起白泡，独属于蔬菜的青气和白泡一起蒸发。

　　四周划拉几下，萝卜菜完完整整铺满锅面，底部不断传来滋啦滋啦的烘烤声。

　　扔上几勺盐，给萝卜菜入个底味。

　　状态不错，安珀把菜沫刮到一边，舀上大勺猪油贴近锅底。

　　猪油像冰淇淋，迅速融化。凹陷的底部，汇聚了一滩清亮的油。

　　萝卜菜扑棱扑棱盖在上面，猪油瞬间被吸收，躲在菜里消失不见，仅仅闻见属于猪油的肉香。

　　干辣椒撒在表面，利用热气烘熟。

　　萝卜菜倒出来放一边备用，安珀重新在锅里浇上满满的油。红椒圈和蒜末加进去，油线立刻升高。

　　刺啦刺啦炸东西的声音一直停留在耳边。

　　锅铲来回翻炒几下，过油的红椒颜色更加显眼，白烟呼呼跑出来，辣椒呛人的气味夹在其中，不断刺激鼻粘膜，安珀侧过身，连番打几个喷嚏。

　　安珀赶紧哐哐倒入牛肉。

　　大量的肉压在上面，辣椒的刺啦声闷闷的，辣味也无处可跑。

　　迅速将牛肉滑散。几秒而已，牛肉变色、蜷缩，熟度刚刚好。

　　安珀抓起锅往萝卜菜上倒。

　　捞菜牛肉完成。

　　按照正常做法，此时萝卜菜应该待在烧热的砂锅，滋啦滋啦卷曲，在底部留下一圈焦疤。牛肉香混着辣味幽幽飘，锅气十足。

　　不过打包的盒饭没这条件，安珀便省了这一步。

　　捞菜牛肉做好，破壁机的黑芝麻糊也研磨完毕。

　　安珀将它们全数倒入长盆，浓稠黑色的糊糊丝滑流出，黑芝麻的香气最大程度飘散，甜香伴随左右。

　　抖抖盆，安珀把黑芝麻糊怼平整，搁到一边等它出油膜。

　　时间还有，安珀拿出材料，预备做上层的奶。

　　蛋清加上细砂糖搅打成细密的泡泡。

　　牛奶和炼乳混合均匀，通通混进蛋清。

　　奶白黏稠的液体过上几遍筛。肉眼可见气泡少了，牛奶愈加丝滑细腻。

　　此时，黑芝麻糊的油膜刚好析出，牛奶缓慢铺满上层。

　　一层一层的牛奶倒进去，黑灰的底色被遮掩，独独留下一片白。

　　一旁的蒸笼嗤嗤冒出蒸气，黑芝麻炖奶用保鲜膜包好，扎几个洞，上锅蒸15分钟。

　　“安珀，虾给你搬进来？”

　　弄完这些，秦婶的虾也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