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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显而易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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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侯府的院房之上,两道身影快速略过,只余残影。
很快,文向南便跟着林满稳稳落在一座院落中。
院中正房大门紧闭,两个护卫在暗处守着,见到院中的文向南和林满后,两人快速溜走。
林满对着不远处的大树方向喊道,“阿玄,去抓他们。”
一道黑影快速朝两个护卫遁逃方向飞去。
随后,她直接走向正房,抬脚欲踹开大门,忽然又反应过来,侧身让开,“义父,您请!我怕看到令我伤心之景。”
说到后面还不忘演一下,假装擦了擦并无泪的眼睛。
文向南收回刚才黑影离去方向的视线,神情莫测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挥开门,林满压下心中疑惑,立马探头往里看去。
笑着说道,“义父,您瞧,我就说我的夫君不能那么菜吧!”
只见房间内,文羽正用绳子将两个嬷嬷绑在一起,林雅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哎?义父您怎么还皱眉啊?这不是没什么事嘛!”林满侧眸见文向南表情不对,好奇问道。
文向南并未回答她,只是看向文羽,“怎么回事?”
林满不太高兴地撇撇嘴,走进去坐在中间圆桌旁,回怼了一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义父!”文羽起身轻轻晃了晃脑袋,冲着文向南行礼。
“满满,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凑巧碰上。”林满信口胡诌。
随后看向林雅的方向,“怎么个意思,小雅,这次玩这么大?”
“不是我!”林雅大喊道。
“越心虚越声儿大!一会儿所有人就过来了,你想怎么收场?”林满问她。
似是被林满的态度激怒,林雅忍着惧意,将自己衣服撕开一些,大声喊道,“是文羽欲对我行不轨,我的两个嬷嬷为了救我,被他绑住!”
喊着便要起身往外跑,林满无奈起身,在门口伸手拽住她,边帮她整理衣服边恐吓道,“小雅,差不多得了,你也不看看面前的是谁,这可是能止孩童夜啼的文相大人啊,你是不想活了吗?”
说完抬起她的头,让她看向站在门口的文向南。
文向南此时面无表情,好似凝了寒霜,看上去还真有些令人胆颤。
林雅大概是被吓住,立马转移视线,整个人抖得更厉害,慌乱中她抓住林满,“姐姐,我错了,我只是…只是想嫁给羽公子。”
“哦?是吗?”林满松开她,似笑非笑道,“是想嫁给他,还是单纯想给我添堵?”
“我真的倾心于羽公子,才会如此行事,我现在知道错了。”林雅柔弱道。
“我说,欲对你行不轨之事?你也不照照镜子,我放着满满这么漂亮的夫人不找,找你这样一个相貌平平的庶女,我是脑子有坑吗?”文羽双手掐在腰带上走过来。
“满满,你别拦她,让她出去喊,看看有没有人脑子有坑会信了她的鬼话。”
“你……你怎可……”林雅双颊泛红,被羞辱到语无伦次。
“我?我怎么了?你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怎么还说不得了?”文羽气呼呼回道。
“文羽!”文向南沉声喝住他。
“行吧,我不说了,现在怎么着?那些人快来了吧。”文羽冷静下来。
林满低头沉思了片刻,她看向这里有话语权的人,犹豫道,“义父,她既已认错,毕竟事关两家颜面,您看,这事儿不要闹得太大可否?”
能私下解决最好,她不愿让她那位小叔再掺和进来,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还未等到文向南的回应,纷乱的脚步声已经由远及近。
很快便有人将院门推开,以林长行为首的众人步入院内,和正房门口的几人相对而立。
林长行看到文向南和林满,皱了皱眉,似是没想到他二人会在这里。
她父亲林长泽快步上前,“满满,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
韩娉婷也上前,担忧地喊道,“雅雅,你没事儿吧?”
林雅立马跑到韩娉婷身旁,瑟缩在她怀里,“母亲,我……”
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林长行沉声问道。
“回叔父,我们在此小聚,玩游戏,妹妹输了,就被气哭了。”林满再次发挥自己信口胡诌的本事。
“雅雅,是这样吗?”韩聘婷问她。
许是父亲母亲皆在身旁,林雅没那么害怕,她低头断断续续道,“父亲,姐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没错,正如姐姐所言。”
只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被迫的。
“是吗?那这两个被绑着的嬷嬷是什么情况?”林长行看着在他授意下进房查看的明德公公押出来的两个人,沉声问道。
林满一个头两个大,就知道她小叔一来,这事儿准没那么容易解决。
只见林雅扑通一声跪在林长行面前,哭泣道,“叔父,不关姐夫的事儿,是我,是我爱慕于他,所以半推半没有拒绝他,嬷嬷们怕我犯错,前来阻拦,才会被绑。”
“雅雅?你在说什么?那可是你的姐夫!而且文相和满满都在这里。”林长泽双目瞪大,难以置信道。
“我错了,父亲,一切都怪我,您千万别怪姐夫,姐夫只是,酒后一时失控。多亏了姐姐和……文相大人及时赶来。”
“我酒后失控?你们看看我现在醉着呢吗?”文羽实在忍不住站出来,气愤道,“就算我醉了,我也挑人的好吗?我夫人如此貌美,就你这姿色,还真是入不了我的眼。”
“文羽!”林长行喝道,“怎可如此诋毁一个闺阁女子?何况她还是满满的妹妹。”
文羽双眸泛着怒火直视安帝,双手紧握,还欲再说什么,被一直沉默的文向南伸手制止。
随后他自然地双手交握,对安帝行了个礼,不紧不慢道,“文羽年轻气盛,一时被冤枉,难免有言辞不当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哦?冤枉?”林长行哼笑一声。
“是,我与小满到得早,已了解事情来龙去脉,请陛下听后再做定论。”
“好。”林长行允他复述事情经过。
文向南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大概就是文羽被人引来,先是将他迷晕,随后又去禀报陛下,引他们过来时,几人欲制造出文羽侵犯过林雅的假象。
怎知文羽比较谨慎,身体素质也好,很快便从昏迷中醒来,然后将正在制造现场的两个嬷嬷绑起来。
把林满听的真是一愣一愣的,这家伙真的是同时跟她赶过来的吗?她是中途有哪段记忆缺失了吗?为何这来龙去脉他讲述的好似亲历?
“不!不是这样的!”林雅跪在地上摇着头否认。
文向南的眼神好似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在她身上随意略过,再次开口,“辛苦明德公公再带人去窗边门边检查一番。”
很快明德便回来复命,“陛下,确实有迷药存在,是梦须臾。”
林雅瞬间颓坐与地上,只是低声摇头说不是自己所为。
林长行问,“爱卿如何证明这梦须臾是林雅派人所放?若无实证,文羽也有嫌疑。”
那两个被绑的嬷嬷,其中一个是林雅的奶娘李嬷嬷,她在皇上话音落下之后,在地上用力磕了一个头,“陛下,侯爷!请为小姐做主,老奴赶过来时,小姐正是昏迷状态,是我和郑嬷嬷一起,才将小姐唤醒。”
旁边的郑嬷嬷也立马磕头附和道,“正是,因我二人坏了姑爷的好事,所以被他绑了起来。”
林雅好似忽然反应过来,哭着对林长泽和韩娉婷说,“父亲,母亲,女儿现在还觉得头有些晕,很痛。”
韩娉婷哭着蹲下抱住她,“雅雅,我的雅雅,你受苦了!陛下,侯爷,请一定为我的雅雅做主啊!”
“这……”林长泽不擅长应对这些,一时间有些无措,他左右看看,视线落在林满身上,“满满…你看,现下如何是好。”
林满好整以暇地看地上表演的几人,心中其实是有些疑惑的,她在侯府时,自认为和这对母女算是和平相处,互不干涉。
怎得她嫁出去了,反而还要来这一出,难不成真看上文羽了?可是现在嫁过去,也只是个妾室,真不知这母女俩怎么想的。
“父亲,我觉得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坐下聊?”林满一本正经地回答林长泽。
林长泽连连点头,“没错,我们换个地方,去敬事堂。”
“叔父,您日理万机,不若就先行回宫,这边处理完了再让父亲和文相跟您汇报,您看如何?”林满趁机想要赶走林长行。
但她也知道大概率是赶不走的。
“无妨,此时事关相府和侯府清誉,朕既已参与其中,便应管到底。”
果然如她所料,林满默默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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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敬事堂的路上,林满靠近文向南,偷偷问他,“义父,您是如何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结果文向南不咸不淡地回她,“不是你说的?事情显而易见?”
林满:……
她说事情很明显,却也不至于像他叙述的那般详尽好吧!
合着他也是凭空猜测,难怪会被她叔父抓住漏洞,提醒给那两个嬷嬷,让她们反咬一口。
待众人一起移步到敬事堂,林长行上座,林长泽与文向南分坐两侧,林满在林长行的注视下,毫无压力地坐在文向南身旁。
毕竟嫁到相府了,也算半个文相的人了。
至于她小叔那张快跟上碳黑的脸,她完全能够当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