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山居茶肆日常》抹茶红豆麻薯

33、第 33 章

　　里正杵着拐杖赶来，不停的咳嗽，“我来晚了？肖氏人呢？”

　　肖婉翎从茶管事身后走了出来，“多谢您跑一趟，我没事！”

　　里正慢慢挪到石头旁坐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茶管事走到里正面前，“我正好有事想要商量。”桑管事和农管事都被叫了过来。

　　妇人们被吓到了，现在手软脚软心突突地跳，都走到远处议论着。

　　“刚才姬夫人派来的人被抓走了？还有能管得了她的？”

　　“晋王亲自上阵杀敌，晋城姬夫人最大！”

　　有人捂着嘴噗嗤一笑，“姬夫人有多厉害？可别是晋王打了败仗！”话音刚落，妇人们脸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

　　柳婆子急急忙忙地赶来看热闹，听说有人拿剑指着肖氏，怎么还好好地站在这？

　　肖婉翎看向里正他们的方向，城中到底什么情况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如果姬夫人用权势晋王不在，只怕没有人压制得住她。

　　心里正红薯高产的消息到底送给晋王没有？

　　茶管事说的就是这件事，“肖氏不能走，想让她留下就只能尽快把红薯的功劳帮她抢回来。”

　　里正挪了挪腿，“这就去给我儿去信，叫他尽力找到晋王当面说！”

　　农管事也点了点头，肖氏是一定一定不能走的，她一走这些妇人的心只怕都要慌了散了，“多写几份家书，我送到驿站一并送去！”粮食跟粗盐紧张限购了，只能多跑几趟买来才能勉强维持两个村子的消耗。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妇人惊讶地问道：“要给我男人写家书！”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几个管事都是识字的，按照妇人说的简短写下来，并在最后提一句肖氏发现高产量红薯的事。

　　轮到了肖婉翎，里正笑呵呵地把毛笔放下，“肖氏，你自个写吧！”

　　肖婉翎拿起笔，担心沈清看不懂，匆匆写了几句放下了笔。

　　程巧儿惊讶得眼睛不停眨，“肖氏，你识字？”

　　里正哈哈大笑，“她小时候看过药方子，怎会不识字？”忽然想起这咳症吃了许多药都不好，“肖氏，你看我这病有没有法子？”

　　肖婉翎想起了川贝枇杷膏，“不一定能成，许多都记不全了！”

　　里正感觉留下肖氏的把握更大了，“好好！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附近几个山头的竹笋还有野菜都拔完了，马上要到冬天没有主食和肉太难，肖婉翎想着进山去做陷阱抓猎物，木薯板栗也快熟了。再去河里抓鱼，要是能找到莲藕就更好了。

　　桑管事带着村里的男人去抓鱼，肖婉翎跟平日巡逻的一组妇人正准备走，其他人看肖婉翎每回都能找到不少吃的，都想要跟着去。

　　柳婆子对顾瑶芳跟韩慧说：“你们也去，你们大嫂每回都弄到吃的，也不想着你们两个妯娌。”

　　男人们走了之后就数程巧儿过得最滋润，有好几回都闻到她身上的肉味，大哥儿经常吃得满嘴的油，一丁点没瘦反而胖了高了。

　　韩慧跟顾瑶芳对视一眼，“我们也去吧！”

　　两个儿媳走了之后，柳婆子对躺在床上的薛正扬说道：“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完就走了，薛正扬口渴干得嘴唇都起皮她都没有注意到，床头上搭着脏衣裳都有股馊味。

　　薛正扬抬头看着房顶，眼神呆滞，突然听到有人喊了声爹，他慢慢地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薛翠。薛翠一屁股坐在床边，倒了一碗茶送到薛正扬嘴边，“嫂子们都不管你了，看我不好好教训她们！”

　　薛正扬大口大口喝着水，喉咙干痒的感觉慢慢消失，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柳婆子冲进屋里质问薛翠，“你跑外头几天去哪了？家里都没米下锅了，你还捡个包袱回来，你又没有兄弟没娶妻，难道是？”她瞅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薛正扬，“给你爹找个人伺候？”

　　薛翠朝天翻了个白眼，用力把大海碗放在桌上，“肖氏呢！我要揭穿她的真面目，呸！她根本不是薛氏，她姓李！”

　　薛正扬和柳婆子都跟不认识她似的，“你在说什么？”

　　薛翠心急跺了下脚，“哎呀！肖氏人呢？我找到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跑到外边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拽进了屋，掀起她的头发：“你们看像不像？”

　　女人缩着脖子，眼中透着恐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柳婆子翻了好几个白眼，“除了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都不像！”

　　薛正扬声音虚弱，“薛翠！你说话要讲证据！”里正都查清楚了，沈清也相信肖氏，薛翠现在不是跟所有人作对？

　　薛翠拉着女人去院子里，用布将她脸上的土和泥擦掉，再把人给拉进屋里，“再仔细瞅瞅！”

　　女人很害怕拼命往后躲，脸上好几道红印子，一双大大的杏眼，柳叶眉，虽然瘦得厉害但是不难看出她底子长得不错！岁数比肖氏年长，怯生生的模样。

　　柳婆子的眼睛瞪大，回头看向薛正扬，“是有几分像！老头子，你看看！”

　　薛正扬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长得像的人多了，再说你有什么证据？你跟你舅舅家姊妹不也像吗？”

　　薛翠跺脚，“那找肖氏来对峙！”她拉开椅子坐下，“娘，我饿了给我煮碗面要加鸡蛋！”

　　柳婆子拍了下桌子，“你买的东西呢？”

　　薛翠心虚指了指女人，“有了她，还怕肖氏不乖乖地给我们钱！”

　　*

　　肖婉翎身后跟着有十多个妇人，在后山行走连成一条线。看着漆黑的树木，地面光秃秃的，施娘子问道：“这里，就是被奸细烧毁的？”

　　律嫂子点点头心情低落，“是！”

　　肖婉翎回头说道：“翻过这座山，找找有没有马齿苋，野苋菜，婆婆丁……”

　　之前挖过野菜的妇人都精神了，顾瑶芳跟韩慧是第一次有点茫然，小声同程巧儿说道：“大嫂！一会儿教教我们呗！”

　　程巧儿拍了拍胸口，“行！”她跟肖氏最熟，认识的野菜野草也最多。两个妯娌露出了笑容。

　　“那里有竹林！”程巧儿说完，抓紧背篓的绳子狂奔过去，顾瑶芳跟韩慧使出了浑身的劲儿跟上。

　　其他人也都跑了起来，倒是把肖婉翎落在最后边，她蹲在草丛边用镰刀扒拉树叶，发现了珊瑚色的松树菇，往前走又发现不少有毒的蘑菇。

　　肖婉翎把背篓放下来，看了眼头顶的松树，蹲下来仔细辨认蘑菇。

　　施娘子忽然发现肖婉翎不见了，她又倒回来寻找。看到溪流边有圆形的叶子，想要抄个近路，踩下去就觉得不对脚下全是淤泥，双脚往下陷，吓得她大喊：“救命！”

　　肖婉翎听到了施娘子的呼救声，急忙循声赶了过去，看到施娘子站在两座山间的低凹处。

　　施娘子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她费力地把脚丫子拔出来，跨出一步又深深陷了下去，看到肖婉翎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我出不来了！”

　　肖婉翎看到荷叶，想到荷塘下有莲藕！

　　她找了跟木棍子伸过去，“抓住！”

　　施娘子急忙双手拽着木棍，借助肖婉翎的力量终于走到了坡上，她的鞋子都不见了，脚上裹了一层灰色的泥，裙摆还有裤脚上都是泥。

　　她这才发现淤泥上面有一层水，太清澈又被大叶子给挡住才踩了进去。

　　肖婉翎跪在一旁，用棍子撬着淤泥，估摸着有二三十厘米厚，她挽起袖子拔掉荷叶伸手去摸，施娘子惊讶地看着她，“肖氏！这里面很深！”

　　肖婉翎：“没事！”手碰到了藕尖，顺着往下用棍子撬，再次伸出手摸到了泥里的半截莲藕，她费力的拔出来一截白胖跟手臂粗的莲藕高兴得笑出了声。

　　施娘子好奇地看着，“这能吃吗？”

　　肖婉翎在水面上洗了洗又在草地上擦了擦，露出白色的莲藕，她点点头，“咱们没有带农具，需要锄头，铁锹，你守着我回去叫人！”

　　施娘子站起身，“还是我去吧！”她身上沾了泥觉得难受回去的路上有河正好洗洗干净。

　　拔了半背篓笋的程巧儿等人这才发现少了两个人，她心里一慌，“肖氏和施娘子都不见了！”

　　一群人吓得脸刷的一下白了，急匆匆往回跑，远远地看到肖婉翎跪在地上伸手在泥水里够什么东西？

　　大雁村的妇人吓得惊呼：“施娘子落水了！”

　　肖婉翎抬头头，“她回去叫人了，泥巴底下有吃的！”

　　听到这句话众人先是松了口气，又高兴得抱住身边的人，今天不光找到了竹笋，还有其它吃的，接下来几日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荷塘旁边的草地上摆着一节节白胖的莲藕，妇人们都趴在水边伸手去够，就数程巧儿笑声最大，“我挖的这个最大！”

　　施娘子喊来的人扛着农具背着背篓，看到白胖的莲藕！

　　众人惊呼着冲了过去，男人跳进了泥里，拿着铁锹铲泥扔到边上，女人用盆把水兜出去。

　　薛翠冒出来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觉得所有人都疯了，泥巴水里能有吃的？真是饿疯了！她跳出来，大声喊道：“肖氏！你这个冒名顶替的，跟我去见官！”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保持着手中的动作回头看着薛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