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山居茶肆日常》抹茶红豆麻薯

32、第 32 章

　　肖婉翎：“不会！”早晚温度凉了，蔬菜可以晒干腌制保存。

　　大厨房内的粗盐只剩个底了。请三位管事想办法，茶管事带了两个人驾牛车往城中去了。

　　江婷将马齿苋在烧开的水中烫一下捞起，然后搭在树上晾晒。

　　晚饭吃的是野苋菜糊糊，切得碎碎的菜叶加了些粗盐对饿了几日的妇人们来说十分珍贵。

　　妇人们围坐在一起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终于不用为下一顿发愁，肖婉翎已经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施娘子激动地问：“我们明日去找什么菜？我早些过来！”她住在大雁村刚好分到跟肖婉翎一组巡逻，平日干活也都跟她们一起。

　　大雁村还有不少妇孺，肖婉翎让施娘子带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过来，明日一起去山里找竹笋。

　　眼看天要黑了，肖婉翎和律嫂子还有住在后山的两个妇人出了村子顺道一起回家。

　　“叮～咚～”

　　学堂下课的铜钟敲响，年纪稍大一些的孩子跑出书舍直奔自家，两三岁左右的由家长接回去。

　　律嫂子深呼吸想到那个没了的孩子，心中苦涩，“男人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两个妇人都摇摇头，手拉着手朝着后山走去。

　　肖婉翎请律嫂子帮忙看着些种土豆的地，现在土豆长得鹌鹑蛋大小，土豆生吃有毒，就怕有人饿极了会去地里刨食物。回来的路上看到薛家人在石桥旁边砍芭蕉，吃芭蕉芯。

　　肖婉翎首先检查了下竹篱笆有没有缺少的，有缺口就修补好，再关好门窗。劳累了一日泡了澡小腿肚子酸胀，她坐在床上用手捏着酸胀的腿，忽然听到灰狼的叫声，接着外边响起脚步声。

　　肖婉翎心里一惊拿起枕头底下的刀，走到了门口。从门缝中看到灰狼围着一个高大的人转圈，尾巴都摇晃成了残影。

　　肖婉翎打开了门仔细盯着眼前的人，害怕是在梦中。

　　沈清穿着那套红色的衣裳，袖口和裤脚都用布条缠紧，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宽宽的黑色腰带让他的身形显得宽肩窄腰。脸消瘦了不少，脸上那股憨态也不见了。他大步走来，将肖婉翎拥在怀中。

　　肖婉翎听到他胸膛剧烈的心跳声，脸贴在他的胸口，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腰，如果是梦希望晚一点醒来。

　　肖婉翎鼻子发酸，他走后发生了许多事，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一个温柔又克制的吻落在了额头上，沈清心疼地说道：“别哭！婉翎，你想走我立刻带你走！”

　　肖婉翎脱口而出，“不！”晋王向来赏罚分明，重律法，妇人们聚在一起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如果家里男人们逃走，轻则处死吊在城门警示，重则连坐要死一营的兵。

　　跟村民相处了半年，除了极个别的人是天生的恶，其他人都淳朴善良，肖婉翎不想这个时候走。

　　沈清吻了吻肖婉翎的乌发，“那就不走！”两人互相拥抱，短暂地把所有顾虑全都抛在脑后。

　　肖婉翎忽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抬头看着沈清，“你是奉命离开军营吗？”

　　沈清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又亲了一口，“是，我自请运送粮草！”不放心她一个人，担心她受欺负，才几个月不见她又清减了，腰越发细了。

　　沈清抱起肖婉翎转了一圈，确实比之前更轻了。怀中的人挣扎得厉害，沈清将人放下来，双手托着她抱起大步朝着房中走去。

　　肖婉翎环着他的脖子，小声说道：“我自己能走！”

　　房间门关上了，在一旁看戏的灰狼趴在地上，脑袋朝着房门的方向。

　　沈清将肖婉翎放在床上拔掉她头顶的簪子，黑发如瀑布一样滑下来，沈清低下头轻轻吻在她的脸上，两人的发丝交缠。

　　衣裳半敞，到了最后一步沈清突然停了下来。他的额头上都是汗，气喘如牛，伸手将肖婉翎抱在怀里等待着冲动平复，“对不起！你的身体。”大夫说她的身体需要调养好。

　　沈清闭上眼睛和肖婉翎的额头相贴，愧疚地道歉：“对不起！”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碰触不那么抗拒了，知道她的心意就够了！

　　肖婉翎只觉得晕乎乎的，手脚发软身体发热，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闻到他衣裳上有菊花皂的香气。以为他生气离开，他带了她做的香皂，她买的衣裳。

　　肖婉翎抱着沈清的腰靠在他怀里，心定了下来，“你吃饭了吗？我给你烧个菜！”给姬夫人做饭剩下的肉和鸡蛋她藏起来了。她起身要去给沈清做饭，被他给拉住了。

　　沈清：“我吃过了，再让我抱一会！”明日一早就要启程粮草，粮食辎重出不得差错，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必须赶回城中。

　　才相聚又要分开，肖婉翎强忍着眼泪。

　　门咯吱一声打开，灰狼站了起来跳进了菜地里。

　　肖婉翎跑进厨房中拿开锅，拿出包得严严实实的肉和鸡蛋，她快步走出去裙摆的褶子像是河水流动。

　　沈清看得呆了，抓着她的手，哀求道：“你送送我！”

　　两人手牵着手走了出去，慢慢朝着山脚下走去，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沈清把包袱放在肩上，里面有肖婉翎为他做的衣裳鞋袜。

　　肖婉翎的头顶戴着他送的木簪，两人依依不舍地挥手。

　　沈清翻身上马，骑着马消失在山路尽头。

　　沈家山下，一队巡逻的妇人好奇地望着肖婉翎，“像是肖氏！姬夫人半夜要吃饭让肖氏做？真是同人不同命！”

　　吴婶翻白眼：“别酸了！世间上有几个姬夫人？”

　　柳婆子撇了撇嘴，心里不赞同她的话，就算她说得对，谁不想要当那个万中无一，想到程巧儿最近很嚣张，她试探地问：“听说肖氏能找出粮食，她到底有什么倚靠？”

　　妇人们都没有说话，找食物的时候你懒找借口说有病腿疼，现在又猜来猜去。

　　吴婶嫌柳婆子话多，怼了一句，“靠山当然是姬夫人了！”

　　*

　　姬夫人坐在铜镜前照了照脸，提起裙摆转了一圈，明显感觉到最近身体轻盈了不少，就连脸上也光滑细腻了，她伸手摸了摸，露出欣喜的笑容。

　　彭嬷嬷看她心情好，急忙禀报：“夫人，要带的箱子共十八抬已经收拾好了，还有一应四季衣裳被褥钗环首饰等等都准备妥当了！”

　　姬夫人：“嗯！你瞧瞧我最近有什么变化！”

　　彭嬷嬷装作惊讶的样子，“之前只觉得夫人的腰肢纤细，这一细看您的脸回到十八岁的模样，谁不惊叹一声倾国倾城！”

　　简直夸到了姬夫人的心坎上，她坐在床上，“想个法子把肖氏带上，我越来越喜欢她了！”

　　彭嬷嬷弯腰低头应道：“是！”眼中闪过不快，她跟肖氏的梁子结下了，肖氏得了势还得了？

　　她交代办事的人，“夫人的命令，她胆敢违抗立刻打死！”家丁以为是姬夫人的命令，忙保证会办得妥妥帖帖，“求嬷嬷提拔！”

　　这一幕恰好被管家看到，他找荀嬷嬷报信，荀嬷嬷知道彭嬷嬷这是要铲除异己，不巧在姬夫人面前说漏了嘴。

　　姬夫人听到荀嬷嬷的话，心中顿时起了杀心。毫不知情的彭嬷嬷收了韩家的礼，还想着把韩家送来的厨娘安排进来。

　　正在沾沾自喜的韩淑仪向韩老爷邀功，“爹，女儿这次除掉了如意楼的帮手，将来有送去姬夫人身边的厨娘帮忙说话，韩家定能爬得更高！”

　　“不好了！”小厮急匆匆跑来跪在地上，“姬夫人发怒了，彭嬷嬷暴毙了！”

　　韩老爷跌坐在椅子上，彭嬷嬷是姬夫人的奶嬷嬷，顿时觉得一股寒意浸透全身，姬夫人说不定查到韩家身上，他吩咐道：“快去请金老爷！”

　　*

　　来办事的家丁见到肖婉翎毫不客气地说道：“姬夫人想要吃你做的茶，跟我走一趟吧！”

　　肖婉翎感觉到不妥，之前那个长脸家丁没来，她不动声色地说道：“请稍等片刻，待我做好请带回去！”

　　家丁忽然拔出佩刀指着肖婉翎，“大胆！姬夫人的命令胆敢不从！”

　　姬夫人要去上京的日子快到了，上京是个是非之地，今日我当侯爷，明日皇帝我来当。不光有姬夫人，还有宣夫人，怡夫人，瑜夫人等等。肖婉翎不想陷入她们之间的争斗。

　　手摸向腰间的药包，那里有石灰粉和硫磺粉，采野草时驱虫驱蛇用的。

　　妇人看到刀都吓得往后跑去，正在巡逻的一队人听到立刻赶了过来。

　　茶管事拔出剑将对方的刀给挑开了，大声呵斥：“无故伤人挑事，休怪我不客气！”

　　家丁哼了一声，“晋王府的命令也敢不听了？”根本没有把一个小小的管事放在眼中，“识相的快点让开！”

　　茶管事冷着脸，“征兵或是征丁首先要把名字报上去，等到官府备案！想要带走任何一个女子少一份文书都不行！”

　　肖婉翎站在茶管事背后，大声说道：“随意一个人来随便带人走，万一是土匪假冒的，或是东边来的奸细？”

　　茶管事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有何证明身份的腰牌拿出来，待我们核实！”

　　家丁刚掏出腰牌，看到穿着晋王府衣裳的俩家丁骑马赶来他心下大喜，家丁正愁一个人带不走肖氏，正好来了帮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俩个家丁下马毫不犹豫地将那家丁五花大绑往马背上一扔，就这么扬长而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肖婉翎松了一口气。

　　茶管事皱着眉头，“姬夫人失势了？”